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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一把抓開了臉上手上的紗布,苦笑著按響了床頭的鈴,馬上下床把她抱到病床上去,並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來撥了一個電話。
“你那邊行了嗎?我告訴你,她因為你,好像病得很嚴重。”啟新合上電話,醫生帶著護士走了進來,開始給家霽檢查,兩分鐘後,那個醫生氣急敗壞地說:
“是急性肺炎!趕快給她換一個病房!”
啟新對著門口兩個人說:“要封鎖訊息,絕對不能洩露半點。”他嘆口氣,他扮演這個受傷的明川已經兩天了,在他快要受不住時她就來了,在她用那滾燙的額頭貼著他的手臂時他就覺得有什麼不對,果然晚上就出事了。明川那邊,事情應該一早結束了,如果不是擔心明川,面對她那樣的眼淚那樣的傷心欲絕,他怕是早就耐不住要起來告訴她真相了!
啟新隔著加護病房的玻璃窗看進去,那個他經常見到的女孩子安靜地躺在那裡睡著了,臉色不正常地潮紅,眉頭微微皺起。明川經常在她差不多回家的時間讓他開車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路口,靜靜地等著,然後看著她走完一段長長的路。偶爾她的臉上會露出笑容,晴朗如八月陽光,可更多的時候她都是平靜無波的表情,在路燈下拖著一條長長的、寂寞的身影。
一直以來,他都不明白明川何以會為這樣一個相貌並不傾倒眾生家世並不非同尋常的女孩子執迷,但是現在,他有點明白了。
有一個人真真切切地愛著你,不為你的背景,不為你的前途,只因為你是你——這樣的人你錯過了,也許就再也不可能重新遇上。
家霽張開眼睛時,對上的是範伯庵那雙布著血絲略帶蒼老的雙眼。她的精神仍然有點渙散,她不是守在明川的病床前嗎?她努力把眼睛睜大,卻看到範伯庵鬢邊飛昇的白髮,範伯庵說:
“醒了?還好嗎?”他握著家霽的手,“你阿姨去叫醫生來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爸,這是哪裡?你們怎麼會來?”她虛弱地問。
範伯庵臉上現出奇怪的神色,他真怕她是病糊塗了,說:
“這是離我們家最近的日東醫院,以前你都是到這裡看病的……”
醫生進來檢查了她的體溫、脈搏,然後說:“再觀察一晚,明天可以出院了。”
“爸,我怎麼會在這裡的?我明明是在……”她的頭腦很是混亂,她記得明川的手動了,明明是在東部的那間醫院裡,怎麼……
“有人在路上看見你昏死過去把你送來的。”範伯庵看見她的眼裡盡是淚光,嚇了一跳說:
“你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嗎?醫生說你退燒了,頭還痛嗎?”
家霽搖搖頭,眼淚卻湧了出來,她掀開被子下了床,鞋子都沒穿就往外面跑,她抬起頭到處張望哪裡有電視機,看到電視機時卻很失望,原來已經過了報道新聞的時間了。她沮喪地想往回走,不覺看到諮詢臺那裡放著一份晚報,她衝過去抓起報紙一頁一頁翻過去,可是沒有一頁提到了油田礦井塌陷的事,她頹然地放下報紙,鼻子一酸,一臉悽然的表情。
“地上很涼快吧?鞋子都不穿就跑出來……”
她低頭,這才發現自己雙腳赤裸著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但是這個聲音……她猛一轉身,死死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後拿著一雙鞋子的人,他穿著一條洗的掉了色的牛仔褲,身上穿著一件帶帽子的運動服,臉上笑眯眯的,用一種好笑的語調調侃她說:
“快來穿鞋子,不然我要來抱你進去了。”他看見她呆立著,輕嘆一聲,斂起笑意,主動走到她面前,蹲下,抓住她的一隻腳的腳踝把鞋子輕輕地套上去,他正要拿起第二隻鞋子的時候,她卻把腳縮了回去。
他抬頭看她,她的眼眸裡盡是懷疑和不信,“你是誰?”她問。
他站起來,比她高了一個頭的他俯視著她的雙眼,“我是明川,洛明川。”聲音不大,卻字字入耳。
她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神采奕奕的他,“你沒有受傷?沒有縫二十針?沒有顱內出血?”
他抓起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我好好的,家霽,我還是好好的……”
“在東部醫院,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你?”
“是啟新,我……”
她用力拔出自己的手,冷然地說:“那就好,看來是我多慮了。”她踢開腳上穿的那隻鞋子,光著腳,越過他,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他怔了怔,扔下手中的另一隻鞋子,追上去從身後二話不說就把她橫著抱起,她驚呼一聲,無奈自己大病初癒渾身乏力,拳頭落在他的身上軟綿綿的沒半點力度,只得任由他把自己抱著回病房去,旁邊的護士驚訝地看著他們,明川笑笑說:
“都是我不好,害我老婆生氣了,她出來又不穿鞋子……不過,發點脾氣也是應該的。”
那些護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甚至有個別的人看著他們偷笑,想著現下的小夫妻還挺有生活情趣的。
回到病房,他把她穩穩地放在床上。她看看四周,問:
“我爸他們呢?到哪裡去了?”
“回家了吧。他們把你的鞋子給我之後就走了。”
家霽為之氣結,“你對他們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只是告訴他們我就是那個在半路上看見你昏倒送你到醫院的人。”
“不對,他們怎麼會如此輕易相信你?”
“因為,你已經病了七天,你睡了七天,是我和他們輪流照看你的。”
她看著他,難以置信,可是又想不到可以說些什麼,於是抓過枕頭一個側身睡著,背對著他。
不是這樣的,她想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這樣的,她想說的是:明川,你還在,真好。
她還想說:我很想你,很想你……
可是當她一想到自己居然傻傻地跑去東部,傻傻地對著一個躺在病床上的陌生人說了那麼多情話,流了那麼多眼淚,傻傻地發誓要守著他……她就覺得氣憤!就覺得自己被愚弄了!不過,心底卻好像有一朵喜悅的,甜蜜的小花在慢慢地開放,花瓣一葉葉的舒展,到最後,滿心都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她把頭埋在被子裡,不想讓他看見她微笑著留下的淚。
明川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伏下身子把頭貼在她的背上說:
“家霽,對不起,讓你傷心了嗎?是我不好,你可以生氣,但是不要氣到自己。”
“我是有苦衷的,以後我會慢慢向你解釋,現在不要不理我,家霽。你知道嗎?看見你病成那個樣子,我既擔心又難過,所以馬上把你送上飛機送回來這邊的醫院,怕你沒人照顧,所以厚著臉皮給你父親打電話。家霽,你沒事就好了……”
雲淺 2
她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他說:“我沒事,你也沒事,我們這樣就好。”負氣地說完這句話後,她又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他無奈地笑笑,伸手摩挲著她及肩的發,寵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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