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2章,傑羅德遊戲,斯蒂芬·金,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它注視著她。

只是如此,再沒有別的了。

傑西感覺到淚珠滾落下她的雙頰。“要知道,你嚇壞我了。”她說,“你難道不說點什麼嗎?你不會說話?要是你真的在那兒,你難道不能對我說話嗎?”

一陣細微卻可怕的歇斯底里攫住了她,接著便飛離開去,她身上不可替代的寶貴部分卻緊緊卡在了那種情緒的瘦削的手指中。她哭著,向一動不動站在牆角的那可怕形體乞求著。整個一段時間她都是清醒的,然而有時候卻又飄進了那種奇怪的空白境地,當恐怖強烈到使人靈魂出竅時,才會進入那種境地。她聽到自己啞著嗓子,帶著哭腔地請求那形體,請它幫她脫開手銬,噢請幫幫忙請幫她脫開手銬。接著她又會進入那種古怪的空白境地。她知道她的嘴巴仍在動,因為她能感覺到。她也能感覺到嘴裡發出的聲音。

然而當她處於空白境地時,那些聲音不是話語,而只是不連貫的、喋喋不休的語流。她還能聽見風在刮,狗在吠。意識到卻不知道,聽見了卻不理解。在這個半隱半現的形體、這個可怕的來訪者、這個不速之客使她產生的恐怖中,她失去了一切。她不能停止對它的凝視,它走形的窄腦袋,蒼白的面頰,彎垂的肩膀……可是,越來越吸引她目光的是這東西的雙手:那手指長長的手懸掛在那兒,往下停放在腿上的距離要比任何正常人的手可及之處遠得多。在這種空白狀態下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12——12——12,梳妝檯上的時鐘報告著,毫無幫助)。然後她會清醒一點點,會開始進行思維,而不只是經受無止境的各種不連貫的形象的衝擊。她會開始聽見嘴唇吐出字眼來,還不僅僅是喋喋不休的聲音。可是,在那種空白境地她在不斷前移,她現在的話語和手銬及梳妝檯上的鑰匙毫無關係了。而她聽到的是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低音,被迫懇求得到一個答案——任何答案。

“你是誰?”她嗚咽著,“一個人?一個魔鬼?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到底是誰?”

風在吹。

門在嘭嘭作響。

在她的面前,那形體的面孔似乎在變化……似乎向上皺著咧開了嘴。傑西感覺到她理智的中心最終開始搖擺了。在這之前,它曾以驚人的毅力承受著這種襲擊。

“爸?”她低聲說道,“爸爸,是你嗎?”

別傻了!

伯林格姆太太叫道。可是,現在傑西感到勉力支撐的聲音,搖擺著轉向歇斯底里了。

別當呆鵝,傑西!

爸爸1980年就死了!

這沒起到幫助,反而使事情變得更糟糕了。糟糕得多。湯姆·梅赫特葬在法爾茅斯家中的地下室裡,離這兒不到一百英里。傑西驚恐發熱的頭腦堅持向她顯示出一個駝背的形象:它的衣服和爛鞋上長滿綠茸茸的苔蘚,它悄然穿行於月色下的田野,匆匆穿過郊區新建住宅區之間一片片不規則的樹林。隨著它的降落她看見引力,在它衰老的胳膊肌肉上產生了作用,它的肌肉不斷被神拉著,直至雙手在兩膝之側悠悠晃動。這是她的爸爸。正是這個人,在她三歲時,用肩膀馱著她,讓她快樂非常。在她六歲時,一個做鬼臉的小丑把她嚇哭了,又是這個人給她安慰。也是這個人在她臨睡前給她講故事。直到她八歲——他說,八歲夠大了,該自己讀故事了。

這就是她的父親,在日食的那天下午,自制了一些濾光鏡,日全食的時刻將她抱在了自己膝上。這個父親說,什麼也不要擔心……別擔心,別回頭看。可是,她當時想,也許是他在擔心,因為他的聲音渾厚,有點飄忽,一點點也不像他平常的聲音。

屋角,那東西的嘴似乎咧得更開了。猛然間,屋裡充滿了那種乏味,那種半金屬、半有機物的淡味,那氣味使她聯想起奶油牡蠣,聯想到當你抓了一把硬幣後手上發出的氣味,以及雷雨之前空氣的味道。

“爸,是你麼?”她問屋角影子似的那東西。

不知從什麼地方隱隱傳來潛鳥的叫聲。傑西感覺到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滾落下來。此刻正在發生一件異常奇怪的事情,這件事她壓根就沒意料過,隨著她越來越深信不疑這就是她的爸爸,是湯姆·梅赫特站在屋角,也不管他是否已死去十二年,這時恐懼開始離她而去了。剛才她縮起了雙腿,可是現在她將腿放回原處,伸開了它們。她這麼做時,她的一塊碎夢又出現了——爸爸的小姑娘,用薄荷露牌口紅塗在她的胸前。

“好的,來吧。”她對那形體說。她的聲音有點嘶啞,卻沉穩。“這就是你回來的原因,是嗎?那麼,來吧。無論如何,我怎麼能阻擋住你呢?”

只要答應我事後解開我的手銬。答應我,為我開鎖,讓我走。

那身形不做任何形式的回答,只是站在那棍似的樹影與夢幻般的月色下,朝她咧著嘴,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1——12——12,梳妝檯上的鐘指示著,似乎暗示時間流逝的整個概念是個錯覺,時間事實上已完全凝固),傑西想,也許她一開始是對的,這裡實際上根本沒有人和她在一起。她開始覺得自己像個風標,處於那種惡作劇般跳躍騰挪的大風的股掌之中。在一場大雷雨或龍捲風之前,有時會刮這種風的。

你爸爸不可能死而復生。

伯林格姆太太說。她竭力穩住聲音,卻悲哀地沒能做到。儘管如此,傑西仍向她的努力致以敬意。不管發生什麼事,太太仍然堅守在那裡,不斷給她出主意。

這不是恐怖片,也不是《弱光層》的片斷,傑西,這是真實的生活。

可是她的另一部分——這一部分也許是她頭腦裡一些真正的不明者的聲音之家,並不是潛意識在她有意識的頭腦某處搭建竊聽裝置,這個東西像個荒謬的(也許是超自然的)影子拖曳在邏輯的腳跟後面。這個聲音堅持認為事情在黑暗中起了變化。它說,當一個人獨自待在黑暗中時,事情尤其會起變化。在這種時候,裝有想象力的箱子上的鎖便會脫落,任何事——任何一些事也許都會被釋放出來。

它可能是你的爸爸。

她身上十分陌生的這一部分低語道。傑西打著寒顫把它認做是混合著瘋狂與理智的聲音。

可能是的,決不要懷疑。光天化日下,人們幾乎總是安全的,不會受到鬼怪幽靈或剛死之人的侵擾。在夜晚如果和別的人在一起時,通常也是安全的。可是當一個人獨自待在黑暗中時,所有賭注全完,一切都變了。獨自待在黑暗中的男男女女們就像是一扇扇敞開的門,傑西,要是他們大吼或尖叫救命,天知道有些什麼樣可怕的東西會回答?

在他們孤寂地走向死亡的時候,誰知道他們看到了些什麼呢?有些人不管在他們的死亡證明上寫的是什麼字樣,他們也許死於恐懼,這是不是非常難以使人相信?

“我不相信那一點。”她語調含混、聲音發抖地說。她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努力表明她其實並沒有感到的堅定。“你不是我爸爸!我看你不是任何人!我想,你只是月光造出來的東西!”

彷彿回答她的話,那形體以一種鞠躬的姿勢譏諷似地朝前傾來。有一會兒,它的臉——這張臉太真實了,無法懷疑——從影子中凸現出來。慘淡的月光透過天窗將它的五官抹上了豔麗的金色,傑西發出了一聲嘶啞的尖叫。這不是她的父親,她在來訪者的臉上看到的是邪惡與瘋狂,相比之下,即便爸爸在冰冷的棺材裡已躺了十二年,她也會歡迎她爸爸的。此刻,那雙眼窩深深的眼睛閃著可怕的光在看著她,眼眶發紅,密佈著一圈皺紋。嘴唇向上扭曲著,嘴巴咧開了,露出變了色的日齒和參差不齊的犬牙,這些牙似乎差不多和那野狗的尖牙一樣長。

黑暗中它的一隻白手提起了它腳邊的一件東西,這件東西她一半看見、一半憑直覺發現過。開始她以為它從小屋裡拿了傑羅德的公文包,傑羅德在這裡時將小屋用做書房。

可是當它將盒子形狀的東西提到光線下時,她看到它比傑羅德的公文包大得多,也舊得多。看上去它就像那種旅行推銷員曾經攜帶的樣品箱。

“求求你了。”她無力地、氣喘吁吁地低聲說道,“不管你是誰,請別傷害我。如果你不想放我就不放開我,這沒關係,可是請你別傷害我。”

嘴咧得更大了,她在嘴的深處看到了微小的閃光——顯然,她的來訪者鑲有金牙,或用金子補過牙,就像傑羅德那樣。它似乎在無聲地發笑,彷彿她的恐怖使它滿足。然後它的長手指就去開啟箱子的鎖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為懲奸除惡而死,你們哭什麼?

黃搏曙

簪花待君顧

未稚

末世宅在家最穩健

冰火六重天

刺客信條:文藝復興

奧利弗·波登

鎮河

我愛吃山竹

女帝重生,冠絕九州

月香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