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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衛兼宮城宿衛和皇城夜禁治安雙職,故除在宮中如百官衙署那樣有左右仗院,於皇宮之外,也設左右二金吾衙署。

如今青頭就隨裴蕭元住在城北永興坊左金吾衙署後的一處宅邸內,屬衙署下的公廨。這裡距離皇宮不遠,寸土寸金,又是公廨,住處自然不大,只一進的院落,好在五臟俱全,客堂馬廄都有,又只他主僕二人,加上前幾天承平送來的做飯掃地的僕婦,侷促是侷促了些,但也夠用。

其實原本另外還有一處住地。

據他所知,主人到來的第三日,皇帝除了封官,還賜下了一匹寶馬和一處位於永寧坊的宅邸,地段正在城中,既不像城北這邊日夜喧鬧,又不像城南那樣空荒,離東市也是不遠,正是居住的絕佳所在。而且,好像那便是裴家當年的舊宅,在裴家人出京後,幾經轉手,最後成為一處舊王宅。據說那舊王生活奢靡,一頓飯便要花費萬錢,宅邸自然也是修得美輪美奐,幾年前舊王犯事沒了,宅邸又空置下來。

雖說地方已經空了幾年,收拾出來可能要費點事,但沒關係,他青頭有的是時間,也足夠勤快。既是裴家舊宅,又那麼好的地方,皇帝賜還給他,他卻不去住,好像壓根沒這麼一回事。青頭心裡覺得很是可惜,嘴上卻也不敢說。

照他前些日的經驗推斷,今日這個時間,主人必定沒回。

如他所料,裴蕭元不在,但住的地方卻等著兩個僕從模樣的人,客堂裡多了兩隻加蓋的提樑漆盒,各幾層相疊,坐了位富態的中年人,穿團花綢衣,看起來像是京中達官貴人家中出來的管事。聽到青頭的腳步聲,起初大約以為是裴蕭元,從座上起身走了出來,閃目發現進的是個小廝,面露失望之色。

青頭是威遠郡土生土長的人,十來歲入的郡守府。但跟在阿史那王子的後面晃盪了這麼久,如今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知主人身份不同往昔,作為他身邊的頭號得用之人,怎能給他丟臉。何況這幾日,他也見多了找上來投遞各種拜帖送禮的人,應付自如。但今天來的這個胖子,看起來和別人不同,彷彿有些輕視自己,暗氣不過,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稱是金吾衛陸吾司司丞裴中郎將身邊的親侍。

“司丞還是少年時,我便跟隨在旁,出生入死,深得器重。此番入京,也是裴公親點,命我隨同到來。尊駕何人,來此何事?”

那管事打量他一眼,想了想,自稱姓王,來自崔府。

“裴郎君剛到的那日,便登門拜望過崔舅父,你想必也是知道的。”

青頭一怔,原來來的是崔家人,難怪如此不同。

崔家的門第就不用說了,他青頭投胎十回怕也輪不到,又是裴蕭元舅家,方才鼓出來的氣勢頓時癟了,忙道:“原來是王管家!裴郎君未歸,若是有事但請告我,等他回來,我便轉到他的面前。”

來人便是上回裴蕭元去時接待過他的那個管事。等了也有片刻,耳中聽到街上起了暮鼓之聲,問道:“裴郎君何時會回?”

“這些天都是早出晚歸,昨夜三更才回。”

管事環顧四周:“也好,待郎君回了,你告訴他一聲,舅母身體已好,叫他有空儘管上門走動。永寧坊的那處舊宅若是收拾起來費事,郎君無暇照管,也只管說一聲,崔府派人代為修葺,少什麼人,崔府也會送去,不用郎君費半點神。”

青頭喜不自勝,作揖:“還是舅母周到!等郎君回來,我立刻告訴他!”

王管事又說上回他攜來的甘涼土產是稀罕物,京中有錢也是難買,想必是費心準備的。

“對對對!是崔阿姆親自備的,叮囑我帶來!就是想孝敬舅父舅母,好嚐個鮮!”

王管事面上露出笑意,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她。難為她了,出來多年,心裡還記得舊主。東西很好,王娘子很是喜歡。”

青頭聞言更是歡喜。

王管事又指著帶來的一對提盒,稱是王氏親自備的一些吃食以及宮廷樣式的糕點。

“王娘子另外囑我轉話郎君,往後做事也勿太過辛勞,差遣下屬便可。從前是天遠地隔,有心無力,如今都在京城,舅父那裡時常走動。”

“好,好,等郎君回,我一一轉告!”

坊門快要關閉,王管事不再等了,撩起衣角邁出門檻帶著跟來的僕從走了,青頭將人恭恭敬敬地送出,伸著脖子開始坐等裴蕭元回,一直等到暮鼓聲悄,月升中天,也沒見到人影。

當夜二更過後,照例開始宵禁。三更鼓起,一隊巡邏在東市附近的武候發現街道一側路邊的水溝下匿有一人,喝令出來。那人爬出水溝,旋即朝前狂奔逃離,命止步,非但不停,反而跑得更快。

武候追上,先向那人發了一聲空弦,以示警告,第二下,射箭到那人腳邊,再次喝令停下。見依舊狂奔,上實箭,正要將人直接射倒,對面來了一隊騎衛,當先之人橫過手上拿的陌刀,刀鞘擋了一擋,逃跑之人立刻跌撲在了馬下。

眾武候一擁而上,將其制住,再望過去,見來人是個年輕的金吾武官,燈火映照,面容清朗。當中有見過的武候認了出來,正是這幾日京中官場裡幾乎人人都在私下議論的風頭人物,新被召入京城便獨掌一司的陸吾司司丞裴蕭元。

關於他的名字,金吾衛內的人即便此前未曾聽聞,經過這幾日,上下早也已是人盡皆知,更不用說今夜這一隊夜巡的武候衛。

早在陸吾司設衙的第一天,他們便收到上令,六品之下的全部人員,不分左右,隨時隨地,皆受陸吾司的直接呼叫。

可以說,面前的這位年輕武官就是他們的最高上司。而像這一隊負責輪班夜巡的武候和騎卒,則是金吾衛中地位最為低下的階層,做的事也最為辛苦。

比起普通人,他們的出身自然要好,但大多也只來自底層官吏或是良家子,平常絕少能有機會接近像裴蕭元這樣地位的官員,此刻卻意外得以面對面,怎不驚喜,全都上來拜見,紛紛自報家門。

裴蕭元上任數日,開衙立署,雖有大將軍韓克讓全力支援,雜事依舊不少,加上職責所繫,他還需儘快熟悉各坊情況,如居民戶口、各坊旅館邸店的數量、寺觀和祅祠、波斯寺等的分佈以及遍佈全城的數量近千的武候鋪,事情千頭萬緒。

雖然幼時曾經居留長安,但這麼多年過去,如今回來,許多地方歷經戰毀和修復,早已樣貌大變,熟悉起來也要費些時間。今晚便是剛從城西夜巡歸來,路過近旁,聽到動靜繞來,將那逃跑之人擋下。

裴蕭元頷首回應,目光轉向那個剛被他攔下的正趴地瑟瑟發抖的人。

隊正上去就是一腳,叱罵為何逃竄,是否奸賊細作。那人不住磕頭,稱自己是廬州來的,初來乍到,目的是為投親,傍晚才到的京城,還沒找到親戚,隨身的錢袋連同過所便被竊賊偷走,又聽到街上鼓聲陣陣,行人腳步匆忙,起初茫然不覺,後來感覺不對,向人打聽了下,方知京中入夜宵禁,再想找地安身,已是來不及了,眼見街道兩旁坊門悉數緊閉,天黑下來,道上竟只剩他一人,實在無處容身了,最後尋到路邊一道乾涸的水溝躲了起來,誰知方才又被發現,害怕會被抓起來,這才拼命逃跑。

求告間,他行囊早被翻了個遍。

“小人真的不是奸人!過所是被偷了,小人真的是廬州來的!路上走了幾個月,昨日傍晚才到,求軍爺們饒命!”

顯然這應該確實就是一個外地剛到錯過暮鼓而被留在長安外街上的倒黴蛋。這樣的事並不稀奇,幾乎每天都會發生。有經驗的武候,對全長安入夜後哪裡最能藏人也是瞭如指掌。

平常若遇這樣的情形,執法可寬可嚴,查明沒有大的問題,訓斥幾句或者藉機勒索幾個錢,也就放過了。最近卻因大將軍下過嚴令,不得放走任何可疑之人,此人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過所,新任的陸吾司掌司又在眼前,這隊正簡直恨不得把人當場變為奸細邀功才好,又踢一腳,斥道:“心裡沒鬼,你跑什麼跑!方才叫你停,你還跑得更快!若不是你走運,遇到裴司丞,早就一箭射翻了你!照律先笞二十,再投監審問,萬一是個奸賊!”

那人嚇得魂飛魄散,眼淚汪汪,不住磕頭求饒,也是無用,早被那些想在新上司面前表現的如狼似虎的武候拖到路邊捱打去了。

裴蕭元聽到那人發出的哀嚎之聲,不知怎的,思緒又縈繫到了認識的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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