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物資交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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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明沒能追到胡來，問劉小猛他們，他們也不肯說。這氣，楊文明怎麼能夠咽得下？這不叫人欺負到家門口來了嘛？看著兒子高高腫起的額頭，楊文明怒火中燒地對著劉小猛等人說道，“不說也沒關係，想要牛，讓你們家長來領。”

捱了熊菊英兩巴掌後，劉洋被領了回去，“好的不學，壞的倒有人教。叫你不要跟胡來在一起，你就是不聽。”

“是他們……”

“閉嘴，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你跟他在一塊，我打斷你的狗腿。”

胡來餓得實在熬不住，他摸著黑回到家，正悉悉索索地在廚房裡找東西吃的時候，廚房的燈卻讓人拉亮了，胡夠錢正站在廚房門口燈線處，胡來看到他，低下了頭，輕輕地叫了聲“爸。”

“怎麼這麼晚回來？餓了吧！飯在鍋裡，沒在櫥櫃裡。”胡夠錢淡淡地說完，點了根菸，並沒有進廚房，而是回了正屋。菜是豬子燉雞，是胡來愛吃的菜，已經冷了，等到他吃完飯，洗完碗之後，胡夠錢已經回房睡覺去了。胡來生怕自家的牛沒有回來，等看到牛在牛欄之後，他還添了一把稻草。

回到正屋的胡來，想著是不是也去睡覺？可想著白天的事情，他又猶豫不決，看胡夠錢半點沒有問起的樣子，他心裡更難受，“爸，你睡了嘛？”

“嗯。”

“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這個晚上，胡來基本上沒有睡著。很早他就起來了，他把豬跟牛都餵了一遍，等到胡夠錢起來的時候，他把飯也做好了，吃著早飯的胡夠錢完全不提昨天的事。這讓胡來心裡起了疑心，難道昨天那個人沒有鬧上門來？

正當胡來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的時候，劉小猛把事情的後續都告訴了他。要是胡夠錢打了他，罵了他，說不定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胡夠錢對他不罵、不打，讓他很是過意不去。

“胡來，你準備一直待村裡嘛？”

“不待村裡，也不知道去幹嘛？”

“去縣裡呀！我就不相信我劉小猛沒有出息，天天要在工地上扛水泥，推板車，要在地裡面朝黃土背朝天刨食，我一定得出去闖闖，等我將來有出息了，一定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劉洋他們上學去了，村裡流流落落地又剩下胡來跟劉小猛了。

“也別等將來，我現在就嗓子難受，給我買包煙唄！”

“我他媽嗓子也難受，兩塊錢的月兔，抽得老子嗓子都啞了。”

胡來隨手拔了一根草含在嘴裡，聽著劉小猛說的這些酸話，嘴角不由得泛起了笑意。兩人在工地上賺的錢，花得所剩無幾，十七八歲了，也不好意思問家裡要錢花。

“我真要去縣裡，不跟你開玩笑，呆村裡好沒意思。”劉小猛正經地說道。“人都十七八了，一天天在村裡混也不是事，早晚變成二流子。”前幾天，劉小猛他娘讓他去縣裡跟他舅舅學美容美，他不想去，不喜歡受人管。剛好劉洋他們幾個讀書的也在家裡，熱熱鬧鬧的，等他們一走，村子裡就沒啥意思，就剩下他跟胡來兩個守村人了。

“媽的，你媽是不是跟劉洋他媽一樣，說是我把你給帶壞的。”想著熊菊英說的那些話，胡來氣就不打一處來。

“怎麼可能？劉洋才多大，我可是跟你一起長起來的，我媽知道在學校是你罩著我的，不會說那種話。”

“那你去縣裡幹嘛？”

“跟我舅舅學美容美，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讓我媽跟我舅舅說下。”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胡來把嘴裡嚼碎的草根吐了出來，一股淡淡的青草腥味在口腔裡瀰漫。“今天是28吧？”

“我咋知道。”

“劉洋走的時候，不是說這個禮拜星期三要開運動會嘛？”除非天公不作美，每年楊柳坪中學的運動會都是跟楊柳坪鎮的物資交流會重疊在一起的，所以這個月農曆28也就是楊柳坪鎮物資交流會的日子。“媽的，老子替劉洋捱了那麼多罵，讓他給咱買包好煙抽抽。”

劉小猛他爹是村裡的泥瓦匠，這幾年鎮裡建房子的多，跟著賺了不少錢，為了方便去幹活，買了輛建設125摩托車當代步工具，白天他爹騎著去幹活，晚上劉小猛沒少偷出來帶著胡來、劉洋出去兜風。當晚兩人騎著摩托車去了楊柳坪鎮，去之前還特意用飄柔洗水洗了個頭，稍微打扮了那麼幾下，要說真是人靠衣裝。

楊柳坪鎮汽車站那塊，沿街搭了好多小帳篷，應該是一些小攤販為了自己賣貨方便給搭的。經過汽車站，轉幾個彎就到了跟廣播站同屬一條街區的楊柳坪中學，楊柳坪中學封閉式管理，學生分走讀學生和寄宿學生，像劉洋這種家不在鎮上的學生都屬於寄宿學生，而家在鎮上的學生可以向學校申請走讀。

進楊柳坪中學要經過學校門口的保安亭，走讀學生可以隨便進出學校，寄宿學生想進出學校的話，除非是節假日可以隨便進出，平時是禁止的，非要出去，只能爬圍牆。所以他們見到保安亭裡的保安都有點老鼠見貓的味道。

特別是楊柳坪中學保安隊隊長伍祖賢，又高又胖，他站在保安室門口，就跟一個菩薩似地，學校裡的寄宿生都怕他，看到他都是低著頭，生怕人家把自己惦記上，要是爬圍牆被抓住，一次是記過，第二次就直接開除。胡來這個社會閒雜人等，卻伸手摸在伍祖賢的油肚子上，伍祖賢只是把雙手背在身後，任由胡來摸。

“伍祖賢，你也熟悉啊？”劉洋有點不相信地看著胡來。

“熟悉啊！以前李成龍經常在他家店裡買東西，我也跟著去。”李成龍這人心狠，處關係也是一把好手。伍祖賢不僅是保安隊隊長，還承包了學校裡面的小商店，有點權力的他，學校裡多多少少會碰到有人要找他疏通關係，從他小店裡買了東西送給他，反手他又放回自己的小店裡。

聽到李成龍的名字，劉洋就沒有不相信的地方，他來楊柳坪中學讀初中沒多久，李成龍就被開除了，但是李成龍的傳說無處不在。

劉洋的零花錢還真不少，十塊錢一包的阿詩瑪，說買就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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