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熊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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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星星跟熊海洋、垃圾他們去了小錄影廳，小錄影廳離東江縣工業區不遠，就在工業區不遠的公園旁邊的居民小區裡。小錄影廳老闆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跟垃圾之間顯然認識，老闆給熊星星三人還打了煙，收了三人的錢才放他們三人進去。這裡確實跟別的錄影廳不同，要是沒有熟人介紹，老闆還不讓進。

錄影廳門口有個守門的老頭，老頭開啟門口的防盜門，三人才進到裡面，錄影廳裡擺的都是一條條的長條沙。

房間空間比較大，房間前面的牆上左邊有一臺彩色電視機，右邊則是一塊大螢幕。左邊的電視機是透過vcd機播放的歐美大片，右邊的大螢幕上則播放的是港澳臺的一些大片，大廳剛開始還坐得稀稀拉拉的。

“這跟咱鎮子上的小丁錄影廳有啥區別？”熊星星去過小丁錄影廳幾回，跟這差不多陳設，不知道小丁錄影廳是不是學的他的？

“待會你就知道區別了。”垃圾也不急著解釋。

熊海洋正想坐到大廳的前排去，被垃圾一把拉住了，“你傻啊！坐前面去。”

“那坐哪裡？”

“坐後面才精彩嘛！”

熊海洋習慣坐前排看電影，以前農村放電影的時候，他就喜歡搬塊磚頭坐到最前面去看。熊海洋剛開始沒能理解清楚垃圾所說的精彩，正當他沉靜在歐美大片那暴風驟雨、波濤洶湧中的時候，坐在熊海洋邊上的垃圾用胳膊碰了碰熊海洋，垃圾讓熊海洋看前面，本來稀稀拉拉的大廳，幾乎每一張長沙上都坐了人。

有一個人坐的，也有兩人坐的。兩個人坐一起的，大部分都是男女，“垃圾，到這地方來看片的，怎麼還有帶女朋友的？”看男女之間的卿卿我我的狀態，熊海洋以為雙方不是夫妻，也會是男女朋友。

“他們哪是男女朋友。”熊星星插嘴說道，顯然他比熊海洋先明白過來。

“那是什麼？”

“女的都是外面出來做的。”垃圾說完，指了指牆角的幾對，熊海洋順著垃圾的視線看去，牆角幾對已然忘乎所以，男男女女的已經摟在一起。

“我靠。”熊海洋不由得輕聲驚歎起來，“在這裡都能做？”小丁錄影廳聽說也有這樣的人，只是經過幾次嚴打後，他就沒看到過，也沒有這大城市的人放得開。

“當然。”垃圾輕輕地解釋道，“知道這裡屬於東江的哪裡嘛？”

“哪裡？”

“汽運城呀！東江縣的支柱產業是汽運，搞汽運的都在這裡，只要大貨車進城，幾乎都要到這裡來歇腳。你沒到工業園靠近國道那邊去，那邊都是小旅館，住的幾乎都是大貨車司機。”垃圾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包煙來，給熊星星跟熊海洋各打了一根，“你說這些大貨車司機常年奔波在外，也有生理需求不是。那邊好多旅館不僅提供住宿，也有提供其他特殊服務的。能來這小錄影廳的，都是一些老司機，不僅辦了事，還省了房錢。”

“垃圾，你他媽別jb說啦！看電影。”熊星星說是看電影，時不時地總往角落裡瞅，那裡兩人忍不住，正在真人直播。粗重的呼吸聲也吸引了像熊海洋這樣新來的年輕牲口。而大多數人則是繼續看著他們的電影，顯然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這就是為什麼垃圾堅持要幾人坐後面的原因，可以現場看真人秀直播。

眼前的碟片是熊海洋以前沒有看過的，那裡面的體式讓熊海洋無限嚮往，“垃圾，你說要是把女人叫到這裡來要多少錢？”

“比八角亭那邊肯定貴，你沒看都比八角亭那邊要年輕，那邊都是老女人。”垃圾一邊看著熒幕一邊跟熊海洋說道。

“你以前來的時候沒叫過？”

“沒，老子不習慣讓別人看著做，總覺得怪怪的。”

熊海洋心說，在這樣的環境下做不是非常刺激嘛！怎麼會怪怪的？

熊海洋他爹是熊家村裡最早考的駕照，借錢買了輛二手農用卡車，幹起了個體運輸，要說當時農村個體運輸剛剛興起，做這一行還是挺賺錢的。熊海洋他爹是起早貪黑地賺錢，也是天有不測風雲，他爹有一次晚上給個養蜂人拉蜂箱，出了車禍，不僅撞死了人，自己也死了，裝在車上的蜂箱全部翻到溝裡。

家裡本來就不富裕，車的錢還沒有還清，還要賠死人的錢和貨主的貨錢，家裡能賣的東西幾乎都賣了，只是錢還差上不少，那些要賬的隔三差五地就會來熊海洋家要賬。欠債還錢，這也是天經地義。只是熊海洋一直想不通他爹賺到錢的那陣子為什麼總不在家，現在算是有一些明白了，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熊海洋記得自己讀五年級那年的寒假，本來高高興興地準備要過年，有個要賬的上門，賴在他家，糧倉裡的穀子早讓人拉完了，豬圈裡也沒有豬，在熊海洋家實在找不出東西后，債主生氣地從屋外撿了兩塊大石頭，對著熊海洋家的灶臺就是兩下，灶臺上的兩個鍋全部被砸爛啦！

別的家都徜徉在過年的歡樂氣氛中，鞭炮聲此起彼伏，只有熊海洋家是黑燈瞎火的，他娘抱著熊海洋哭了一個晚上。

就是在那個晚上，熊海洋他媽跟熊海洋說了好多話。

“兒啊！答應娘，以後有什麼事情咱都要好好面對。”熊海洋他娘不哭了，而是反覆地囑咐著熊海洋，他娘這話熊海洋現在想來是有目的的，等熊海洋醒來，第二天就不見了人。

村裡有人說熊海洋娘跟別的野男人跑了，也有的說熊海洋娘死了，還有的說熊海洋娘不想拖累熊海洋，上外地打工賺錢還債去了，反正到現在他就沒見過他娘。也幸虧村裡有像熊星星這樣的表親幫襯，熊海洋才長大成人。

清明節的時候，熊星星邀熊海洋一起回村給他爹掃墓，熊海洋則冷哼一聲，“生前都不好好養我，死後還指望我給他燒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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