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餵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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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軍文文弱弱的，這幾年看起來人還挺精神的，前幾年真的瘦得就跟一根柴一樣，這也是波哥詬病他的地方，做他們這行，這個身板容易捱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命給搭上了。被波哥說過之後，江軍一直很注意鍛鍊身體，可比起波哥來，還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從整個人來說，唯一讓波哥看中的就是他的耐心，比不過波哥，他就堅持練，一天、一天地練，一年、一年地練，他認為自己總有一天會過波哥的，讓江軍如此痛下決心的是，因為波哥曾經說過，做他們這行的，做得好的能夠坐擁豪車美女，他就想證明自己不比那富二代差。

有功夫底子的人，大多都焦躁，而有耐心的人，又反而沒有好的身板，二者很難得兼。佈一個局，需要耐心跟沉穩，斯斯文文的江軍有這方面的氣質。

九月十號教師節，學校聚餐，江軍很不喜歡這樣性質的聚餐，本不打算去的，奈何教學主任特意點了他的名。席間大家有說有笑，教學主任低聲在江軍耳邊說道，“江老師，聽說你們班的語文成績有進步？”

“嗯。”

“有進步也不能驕傲，還是要抓點緊，新來的老師總是容易出現這方面的錯誤，一有點小成績就心浮氣躁。”

“王主任教訓的是。”

“對了，你們班那個楊旭成績怎麼樣？”

江軍抬起頭看著王雄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樣子楊旭媽媽過不了江軍這關，直接找到了王雄偉這裡來了，“成績比之前略微有點提高。”

“哦，有提高就挺不錯的，聽他們班主任說，這孩子挺喜歡你的教學風格，能讓學生喜歡也是我們老師應該具備的素質之一。你們四班在年級排名還是不好，學生這方面得動點心思，我跟李老師也商量過了，楊旭和班上的幾個有心想考大專的同學，就由你來帶。”

“王主任，這恐怕不行，因為我還有……。”

“喝酒，喝酒，年輕人就應該多加點擔子，不要推辭了，這事就這樣定了。”王雄偉也不給江軍拒絕的機會，率先舉起了酒杯。桌旁幾個老師微笑著交流了下眼神，這多好的事情，簡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頭，誰不想多帶幾個學生，不趁現在年輕賺點錢，將來怎麼成家立業？

吃完飯之後，眾人又去了kTV，王雄偉會唱點歌卻抓不住旋律，可聲音卻吼得奇大，往往跟他一起唱的人都會被他帶到溝裡。大家都唱了，輪到江軍，江軍也不好意思不唱，只是他自己並沒有什麼喜歡的歌，平時也不愛往kTV裡來，看有老師點了他會唱的歌，也就跟著一起唱。

唱完歌，喝了點酒，江軍藉著上廁所溜了。在這裡待著，他還是寧願自己一個人在家待著。

天氣變得越來越熱，江軍想醒醒酒，就沒有準備打車回去，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他往來的路上走回去，也許是走的時候心裡在想著事，不知不覺地就走岔了，江軍環顧四周起來，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存在。

“這他媽是哪裡？”江軍嘟囔著要找一個人問問的時候，看到一家棋牌社還亮著燈，本來還些微不滿的臉上漸漸地就有了笑容，手也有點癢。這個時間段進棋牌社，哪裡有空桌位？江軍只好站在邊上看。

不久，一張桌子上就空了出來，兩個老頭，一個老太太正四處找牌友，江軍好久不打了，也想過過乾癮。幾人玩的是一塊錢的麻將，江軍自從上了牌桌之後，就從來沒玩過這麼小的麻將，“也好，玩一塊錢的麻將也比呆在那破kTV裡強。”

差不多玩了大半夜，江軍就賺了一塊錢，江軍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手中的這一塊錢，要是讓波哥看到他手中這賺的一塊錢，估計會被波哥罵死，波哥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要贏不是這樣贏的，要輸也不是這樣輸的。’

江軍這邊散場了，邊上有一桌圍著不少人，差不多十來號人正圍著桌子在那裡押錢，對於江軍這種要什麼點就能換來什麼點的人，這種牌真是玩得沒一點技術含量，可江軍卻看得津津有味，賭牌最大的刺激就在於，你要不是老千的話，你永遠不知道對方開的是什麼牌。

莊家通殺了幾把，閒家氣勢削弱了不少，投的金額也少了很多，有些乾脆讓自己的桌面空幾把。其中有個跟著在邊上壓的胖子，應該是挺有經驗的，連押中了三把牌，又把閒家的氣氛給帶了起來。

“胖哥，這把押哪裡？”

“剛剛莊家出的是一點，下把肯定是每家都有。”說著，胖子就在三個閒家面前各壓了一百。跟風的人，也紛紛押了上去，但大部分人還是挺謹慎的，沒有下大注，胖子對著一位中年大叔說道，“老錢，你他媽的，錢輸得不夠多是吧？現在是倒莊的時候，還不趕緊多壓點。”

“媽的，聽胖哥的。”中年大叔又加了一百。

牌面開了，並不像胖子預料的那樣，可也差不多，莊家只殺了一家，賠了兩家，賺小賠大。

胖哥的話越來越有可信度了，跟著押的人也多了起來，幾個回合下來，胖子說的基本上都能猜中，本來鼓鼓囊囊的莊家，還要朋友去銀行裡取了一些錢來。取來的錢，不久又輸得所剩無幾，莊家開始向人借了。

玩的人漸漸就沒什麼響應了，胖子把自己身前的一沓錢收進了衣袋子，剩下的一部分錢摔在桌上，“這就是今天賺的，玩完這些回家睡覺。”

這種場景，江軍很熟，剛入門的時候，波哥就只讓江軍看別人打牌看了兩個月。那兩個月是江軍最難熬的兩個月，看著大把、大把紅票子進別人口袋，江軍心裡那個癢啊！可是波哥就是禁止他碰牌。

波哥說這是在練心，一個人如果沒有想做成什麼的心，就像一輛車子沒有方向一樣，僥倖能夠到達目的地，那也只是僥倖。

熬了兩個月之後，波哥讓江軍上了這樣的街邊賭攤，讓他先學著怎麼餵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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