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高中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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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寢室是12個人混合住的大寢室，因為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所以大家都是從家裡帶菜、帶米來吃，米交給食堂換來糧票可以管一個月，但是菜就不行，就算是梅乾菜、醃剁辣椒也放不了這麼久，所以家裡還會給點零花錢留著到食堂買菜吃。

很多同學花錢都沒有計劃的，頭一個禮拜估計就能把零花錢花掉一半，第二禮拜就能花光，沒錢了怎麼辦，就靠著家裡帶來的大米換的糧票熬著。

有離學校近的學生家裡會送點菜過來，沒菜吃的同學都會想方設法去他那裡蹭點菜來吃。他也有蹭煩的時候，本來他家裡是給他一個禮拜菜的時候，哪經得住一個寢室的同學都來吃，所以他就往自己菜裡吐口水。

有比他強壯的同學就把他抓起來打，其他欺負不過他的同學也往他菜裡吐口水。

胡清秀用厭棄的眼神看著胡來，“打人的是你吧？”

“怎麼可能？我雖然長得也有點強壯，但你什麼時候看到過我欺負同學。況且，我也吃過他的菜。”

胡來確實是這樣，能跟他打起架來的，多數都是一些主動挑釁他的人。

沒菜吃的同學，蹭也蹭不到了，只好去食堂買菜吃，食堂的菜不貴，素菜五毛錢，葷菜一塊錢，葷菜還好，素菜是真不好吃，像胡來、劉小猛這種有活路的人，經常會爬圍牆出去炒菜，冬天的時候，搞一條魚吃魚凍，那真是美味至極，可以胡來、劉小猛這種身家的人，哪能天天吃得起魚，多數時候只能用素菜對付了。

“我記得你們偷偷在宿舍裡打牌，還被班主任武鳴抓到過。”胡清秀家裡情況好很多，幾乎不用為吃菜而煩惱，但是他們寢室也有很多吃不起葷菜的同學，只能吃清湯寡水的素菜。

胡來笑著點點頭，“我跟劉小猛打配合，偷偷換牌，贏了錢就出去買條魚端回來吃。”

“你們還可以出去吃魚。”胡清秀只有週末晚上出去改善下生活，炒個肉絲粉吃，吃個快餐，不能想象胡來他們平時也能吃到外面的炒菜。

“你一說魚，我就口水來了，我們去吃魚吧！”鰱魚做成的魚凍，是胡來讀書那會最美味的食物。

“再坐會。”

“我們要吃魚也只能爬圍牆出去，那時候學校管得很嚴，保衛科跟老師輪流值班抓爬圍牆的，只要抓住了，第一次通報批評，第二次直接開除。”

“有那麼嚴重嘛？”

“你是沒爬過圍牆，你不知道，我記得靠近我們教學樓那邊的圍牆有兩米多高吧！平時怎麼都爬不過去，有一次被伍祖賢他們在後面追，不知道怎麼就爬過去了。”

“是靠近廁所那塊嘛？那裡不是有玻璃嘛？”

“玻璃是後來安的，安好玻璃我們又去爬過一次，那次看著映著寒光的玻璃沒敢爬，就被老師抓住了，抓我們的是我們班主任武鳴，他怕我們被抓叫我們趕緊跑，說後面保衛科的馬上要來了。”

後來胡來他們爬圍牆就有心得了，再不往教學樓廁所這邊爬，而是往學校西南角，也就是現在他跟胡清秀坐的這邊爬，這邊有石山，圍牆還不高。但是這裡也更危險，好多老師都埋伏在周邊的野草堆裡。有一次，他跟劉小猛通宵回來，就讓一個老師拿著手電筒照著了，老師問，“誰？”劉小猛被手電筒光刺得轉過頭罵道，“誰你麻痺。”嚇得大家趕緊四處逃跑，幸好跑得快，沒一個被抓到，要不然抓住了肯定要開除。

“武老師管不住我們，就是對我們太隨和了。”胡清秀回憶著當班主任時候的武鳴，武鳴是楊柳坪中學唯一一個從省師範大學畢業的老師，高學歷的他一直只是個任課老師，對誰都笑呵呵，雖然他不再是班主任了，但一直跟著胡清秀他們教到高三。“羅明華會報考省師範大學，就是受武老師的影響。”

“我其實挺喜歡武老師的，武老師找我談過幾次話，讓我不要跟別人瞎搞，說我還有救，只要按著他的方法讀下去，他保證我能讀上大學。”因為武鳴的話，胡來努力過一段時間，後來武鳴不是班主任後，他又死灰復燃，直到退學。

“他怎麼沒找我談話，難道他是認為我無藥可救啦？”

“你是乖乖女，他找你幹嘛？他找的都是一些學校的混子。”

“你這個混子，你這個羅漢。”胡清秀拿手指戳著胡來的手背，被胡來一把夾住脖子，摟到懷裡，兩人打鬧一陣後，胡清秀又說到胡來高一讀書那會的穿著，“我記得高一的時候，你總喜歡穿皮鞋。”

胡來打小就沒穿過什麼好鞋，上高中的時候，他娘讓他爹在劉家集上給胡來定做了一雙皮鞋，還讓鄉下裁縫給他做了一身新衣服。“我爸給我定做的，那是我最好的一雙鞋，記得是花了四十五塊錢。”

“確實不便宜，我記得跟我爸做生意的一個叔叔也買了一雙溫州皮鞋，五塊錢，穿了五天，讓雨水一泡就變形了，裡面都是硬紙殼子做的。”胡清秀讀書那會正是假貨猖獗的時候，特別是假冒皮鞋多。

“我那皮鞋挺耐用的，穿了好幾年，我還用它來踢足球呢！後來有足球鞋就不穿它了，為它我還特意買了把鞋刷和一支皮鞋油。”

“怪不得每次看到你的鞋都油光鋥亮的。”

“我那皮鞋油還鬧出過笑話呢！學校不是為我們都準備了放東西的箱子嘛？我就把鞋油鎖在箱子裡，到月底的時候，好多同學連買牙膏的錢都沒了，就只能蹭別人的，我只要一開啟箱子，他們就來蹭我的牙膏，一支牙膏用不到一個禮拜就用完了，就算我不讓他們用，他們也會等我走了偷偷地用，我也學奸了，去公共衛生間刷牙的時候，也把牙膏帶著，胡志華來偷我的牙膏，可能是怕被我現，一邊偷牙膏的時候，還一邊看著大門，加上那時候走廊裡用的是聲控燈，不太亮，擠了牙膏的他趕緊去洗簌，刷牙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不是牙膏，可是鞋油已經刷滿了他的口腔，乾嘔了一早上，連早飯都沒吃。”

“哈哈哈，你們男生寢室真是什麼奇葩都有。”

“胡志華是你們胡家村的吧？後來去幹嘛啦？”

“當兵去了，聽說在部隊裡考上了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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