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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4>22</h4>

迪特爾只在法蘭克福酒店睡了幾個小時,清晨兩點就起床了。現在他是獨自一人,斯蒂芬妮正跟英國特工“直升機”待在杜波依斯大街的房子裡。這天上午,“直升機”就要去找波林格爾組織的領導人,迪特爾必須跟著他。他知道“直升機”要從米歇爾・克拉萊特的房子開始找起,因此決定天亮前就把一組監視人員派到那兒去。

他很早就動身,驅車前往聖-塞西勒,穿過一座座灑滿月光下的葡萄園,最後把他的大轎車停在城堡前面。他先去了地下室的照相室,暗房裡沒有人,但為他洗印的照片掛在那兒,像掛在晾衣繩上的衣服。迪特爾把照片從繩子上拿下來,仔細打量著,回想起她冒著槍林彈雨救下她丈夫的情形。他試圖在這漂亮的泳裝姑娘那無憂無慮的表情中找到那種鋼鐵般的意志,但這上面一點兒痕跡都沒有。毫無疑問,那意志是在戰爭中鍛煉出來的。

他把底片裝進口袋,拿起那張原照,這張照片必須偷偷還給“直升機”。他找到一個信封和一張白紙,想了想,然後寫道:

我親愛的:

趁直升機洗漱時,請把這個放到他裡面夾克的口袋裡,就好像是從他錢包裡掉出來一樣。謝謝你。

D.

他把這張字條和照片放進信封,封好後在正面寫上“蕾瑪斯女士”。他要找時間把它送出去。

他經過那幾間牢房,透過窺視孔看了看瑪麗,那個昨天突然出現在杜波依斯大街的房子裡,給蕾瑪斯小姐的“客人”送食品的姑娘。她躺在沾滿血跡的床單上,驚恐地大睜著兩眼,死死盯著牆壁,發出一陣陣低沉呻吟,就像一臺出了故障但還沒被關掉的機器。

迪特爾在昨天晚上審訊了瑪麗。她沒有供出什麼有用的情報。她反覆說自己不認識任何抵抗組織的人,只認識蕾瑪斯小姐。迪特爾傾向於相信她的話,為防萬一還是讓貝克爾中士給她上了刑。但是,她並沒有改變她的口供,這也讓迪特爾確信,她的失蹤不會引起抵抗組織的警覺,繼而懷疑杜波依斯大街那裡的蕾瑪斯小姐已被冒名頂替。

眼前被酷刑摧殘的形體讓他感到片刻的沮喪。他還記得這個姑娘昨天推著腳踏車出現在過道上的樣子,實在是一幅充滿健康活力的畫面。她是個快活的姑娘,儘管有點兒愚蠢。一個簡單的錯誤就讓她的一生走向恐怖的終結。當然,她命該如此,因為她幫助了恐怖分子。不過說到底,這件事想來還是十分可怕的。

他把這些想法從頭腦裡趕走,沿著樓梯上樓。在底層,夜班接線員在各自的交換臺前忙碌著。往上一層原來是一個個豪華得難以想象的大臥房,現在改做了蓋世太保的辦公室。

自從韋伯在大教堂遭受慘敗以後,迪特爾還沒有見過他,估計這傢伙肯定躲在什麼地方舔傷口。不過,他已經跟韋伯的副手談過,要求派四名穿便衣的蓋世太保,早晨三點到這兒,準備當天承擔監視任務,迪特爾也命令黑塞中尉到場。現在,他撥開應付燈火管制的窗簾,向外觀望。月光照亮了停車場,他看見漢斯正步行穿過院子,但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

他來到韋伯的辦公室,吃驚地發現他竟然在那兒,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後面,裝模作樣地就著一盞綠色燈罩的檯燈看檔案。“我要的人在哪兒?”迪特爾說。

韋伯站了起來。“你昨天用槍對著我,”他說,“你竟敢威脅一個軍官,這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迪特爾沒料到他竟然會這樣。本來是他韋伯自己出醜,到頭來竟如此氣勢洶洶,難道他真不明白他犯了一個十分可怕的錯誤嗎?“這都是你自己的錯,你這個白痴,”迪特爾惱怒地說,“我不想讓那個人被捕。”

“你這麼做,會受到軍事法庭審判的。”

迪特爾真想就勢奚落他幾句,但他及時打住了。不錯,他認識到,他不過是做了必要舉動以挽救局面;但在官僚體制下的第三帝國,一名軍官因為其動機被法庭提審,這也並非不可能。他的心往下一沉,但他必須裝出一份自信。“那就往上控告我吧,我完全可以在法庭上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實際上開了槍!”

迪特爾忍不住說:“我估計這種場面在你整個軍事生涯中,也沒見過幾次吧。”

韋伯的臉騰地紅了,他從來沒參加過戰鬥。“槍應該用來對付敵人,而不是自己的軍官同事。”

“我向空中開的槍。如果讓你嚇著了,我很抱歉。不過你當時在破壞一個一流的反間諜活動,你不覺得軍事法庭要考慮這一點嗎?你在執行誰的命令?恰恰是你表現得毫無紀律。”

“我逮捕了一名英國恐怖組織的間諜。”

“逮捕他到底為了什麼?他不過是隻身一人,而他們還有很多人,如果把他放掉,他就會給我們帶出別的人——或許是一大幫人。而你不聽命令貿然行事,差點兒毀了這個好機會。算你走運,我救了你,否則就會鑄成大錯。”

韋伯一臉狡詐。“你如此熱心放掉一個盟軍特工,相當值得上面的某些權威人物懷疑。”

迪特爾嘆了口氣說:“別再犯傻了。我可不是什麼可憐的猶太店主,不會讓這種惡意的流言嚇倒,你說我是叛徒也沒人會相信。告訴我,我要的人在哪兒?”

“間諜必須立即逮捕。”

“不,不能逮捕他,如果你要試試,我就開槍打死你。我的人在哪兒?”

“我拒絕把緊缺的人手派給這種不負責任的任務。”

“你真要拒絕?”

“對。”

迪特爾盯著他,他原以為韋伯既沒膽量,也沒這麼愚蠢。“你想過沒有,如果陸軍元帥知道這事兒,會怎麼處理你?”

韋伯面帶懼色,但仍滿不在乎地回答了。“我不在軍隊,”他說,“這裡是蓋世太保。”

不幸的是,他說對了,迪特爾沮喪地想。沃爾特・莫德爾安排得倒好,責令迪特爾用蓋世太保的人,不從戰員緊缺的沿海作戰部隊給他調人,但蓋世太保沒有義務聽命於迪特爾。

隆美爾的名字能讓韋伯感到懼怕,但這種威力過一會兒就消失了。

現在,迪特爾除了黑塞中尉,就再沒有其他幫手了。可他和漢斯不靠援助能應付跟蹤“直升機”的任務嗎?很難,但他沒有別的辦法。

他想再要挾一下。“你真的願意承擔這種拒絕的後果嗎,威利?你可要惹下最可怕的麻煩了。”

“相反,我覺得你才有麻煩呢。”

迪特爾失望地搖搖頭,他再無話可說。他跟這個白痴爭來爭去,已經花了太多時間。他走了出去。

他在大廳裡見到了漢斯,把情況跟他解釋了一下。他們來到城堡的後部,這裡原來是僕人住宿的地方,現在是工程裝置區。昨晚漢斯已經安排好,他們要借一輛郵電局用的貨車和一輛腳踏摩托車,這種摩托車的小發動機只能用腳踏板打火。

迪特爾不知韋伯是否知道車輛的事,下令工程師不要借給他們。但願他不會。半小時後天就亮了,他已經沒時間再跟他爭吵了。不過一切很順利,迪特爾和漢斯穿上工作服,把腳踏車放在貨車後面,開起車就走了。

他們開進蘭斯城,沿杜波依斯大街行駛,然後把車停在拐角處,漢斯下車往回走,就著黎明的熹微光線把裝著弗立克照片的信封投進信筒。“直升機”的臥室在屋子後面,所以不用太擔心他看到漢斯,會再認出他來。

他們到達米歇爾・克拉萊特在市中心的房子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漢斯把車停在一百米以外,然後開啟一個郵電局的檢修井,裝作在工作的樣子,一邊看著房子那邊的動靜。這是一條繁忙的街道,街上停著不少車,因此這輛貨車並不顯眼。

迪特爾留在車上,不讓外面看到自己,心裡回想著跟韋伯的一番爭吵。這傢伙很愚蠢,但他指出了致命的一點。迪特爾這樣做是在冒險。“直升機”也許會從他手裡溜走,消失掉。這樣,迪特爾就失去了線索。既安全又方便的做法是拷問“直升機”。但是,儘管讓他溜走很危險,卻能帶來豐厚回報。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直升機”就成了一塊金子。迪特爾一想到勝利就在咫尺之間,唾手可得,心中就湧出一股強烈的衝動,連脈搏都快了起來。

另一方面,如果出了問題,韋伯就會加以利用,大做文章,他會跟所有人炫耀自己如何反對迪特爾的冒險計劃。但迪特爾不允許自己被這種官僚的是非評斷嚇倒,像韋伯這樣愛玩弄這類遊戲的,都是世界上最卑鄙最下賤的人。

城市漸漸活躍起來。最先出現的是女人,她們一路走著,來到米歇爾房子對面的麵包店。商店關著門,但她們耐心地站在外面,一邊等一邊聊著天。麵包是配給的,但迪特爾猜就算這樣也會供應不足,所以盡責的家庭主婦早早趕到,確保她們得到自己的那一份。當店門終於開啟時,她們都爭先恐後地擠進去,不像德國的家庭主婦,會整齊地排成一隊,迪特爾想到這兒,覺得很有一種優越感。他看見那些女人拿著麵包出來,想到自己要是吃上一點兒早餐就好了。

隨後,上班的男人們穿著靴子,戴著貝雷帽出現了,人人都帶著便宜布料做的揹包,裡面裝著他們的午餐。孩子們剛開始離家去上學時,“直升機”出現了,他蹬著曾屬於瑪麗的腳踏車。迪特爾坐直了身子。腳踏車的籃子裡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用一塊抹布蓋著,迪特爾猜測,那一定是手提電臺了。

漢斯從檢修井裡探出頭來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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