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將離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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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今日鬧得可歡喜？”

6元終於惱怒，樓惐才低低一笑，其實他也無需做什麼，只要有自己這麼一個存在便足以使他坐立難安。

“養的不錯，頗合我意。”

6元吁了口氣，似乎疲憊道“若無其他事，老夫便送客了。”

樓惐鬆開掌心銀絲，盡落在地，“據聞，6府有塊禁地？”

6元眸色暗沉，不做言語。

“本尊所要，便在其中，是你去取，亦或本尊——”眸中血色一閃即逝，“自己取？”

屆時，定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6終皺眉，“不可。”

見他轉眸，6終道“禁地乃6府重地，外人莫說擅動其中之物，便是踏入一步都是笑談，6某斗膽直言，尊者所求，怕是無望。”

樓惐捏了下巴，似乎又有笑意流露，身形一隱，下一刻竟是抬步走至6終身旁。

“膽子倒是大，不怕死麼？”

6終毫無所畏，回眸對上他的，“遠道而來是為客，客隨主便，更何況是求取主人家的物品？”

他唇邊泛起笑，“主？客？本尊若想，反客為主不過須臾，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力量辦不到的。”驀的冷了臉色，“那些聖人所言，還真能洗了你的腦不成？你該清楚，如何才能立於不被侮辱之地。”

6終只是看他，望進他近似冷酷卻似痴如狂的眼眸，當中扭曲著光怪6離的世界。

他忽然抽出一絲，捲起那邊的6遠，環視四周，似乎滿意，也似乎輕嘲，“他我便帶走了，時機未到，本尊暫不動6府，6府之數，自有天定。”

他意味不明看了眼6終，“待一切塵埃落定，你便不會再有如此天真了。”

轉身而行，腳下剛踏出半步，便有落紅點點，再無蹤跡，那懾人的鈴鐺聲音消失不見。

6元遙望月色，即使得知6府內人心變動，手足相殘時也未流露出半分傷悲的莊主，如今卻像壓著稻草的駱駝，等待最後一根的到來。

6終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今夜月明，原本雲霧消散，卻有餘霧嫋嫋，浮於半空。正如眾人思緒不一，有的感慨劫後餘生，有的悔不當初，痛恨失足，更多的人如這月夜，霧去煙來，翻湧的是未來的迷茫與新生。

蒼姝還記得那一夜，老者將6終叫走，那紅衣尊者的到來彷彿是一場預示，為原本暗潮洶湧的6府又添一層陰霾。無論如何，最初的劫難已經過去，接下來的路如何走，也與她無關了。

蒼姝嘆了口氣，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她隨著6家弟子收拾了殘局，絨毯上的血跡在施法後滌盪乾淨，經年後再有人提起，也不過感嘆嗜慾如猛火，不過自鑠矣。可須知，火焰僅需一絲風相助便可燎原，這也不過是開始。

“該走了罷。”

不知是第多少次聽到面前人的嘮叨，蒼姝無奈按著眉心。彼時她正在趕赴書閣的路上，突然從旁衝出一人，正正好擋住她的去路，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著實是看著繞眼，聽著膩人。

“我也算是山莊弟子，總不好無緣無故說走就走，總得容我道個別吧。倒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喬木哼聲，“我可是貴客，6家的事我也有功勞，怎麼不能來？還是你們莊主請我們來的。”

蒼姝腳步剛向旁一挪，喬木立刻跟上，截住她。

“我等會兒就去和莊主說，反正你和6府緣淺，如今該辦的都辦完了，趕緊和我走。”

蒼姝抿了抿唇，喬木恍然“心有不捨？對山莊，亦或是人？怕是……”

蒼姝一把將握在手上的早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塞到她嘴裡，喬木被突然襲擊驚得瞪眼，只能咀嚼，說不出話來。

蒼姝扶額“怕了你了，我走我走，再容我一天，明天再走。”

喬木本來氣憤，聽聞此言，三下兩下嚥下口中之物，就道“好！我這就同莊主去說，明日一早動身。”

看著喬木趨步走遠，蒼姝卻是嘆了口氣，將手上書本抬到面前，盯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於喬木提出的“借人”一案，莊主直接拍案同意，6形釋接到莊主傳話也只是淡淡一句“知道了。”

莊內弟子對蒼姝離開之事婉轉表達了驚奇，告別的話一點不少，但畢竟沒有多少交情，祝福一下，道出不捨也就完了，6念卻是嘆氣“這才不到半月，怎麼就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