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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簡東平在警察局的審訊室裡再次見到了陸勁。

“聽說你想見我?”他在桌子的另一頭坐下。

陸勁全身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木頭桌上打著節拍,並沒有馬上搭腔。簡東平發現他比前幾天顯得清瘦了些,嘴唇有些發紫,鬢角也出現了零星的白髮。

林仲傑告訴他,陸勁被捕後,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也承認自己在2001年4月18日綁架了邱元元,但卻始終不肯交代邱元元的去向,對邱元元的生死更是諱莫如深,含糊其辭,警方在換過幾路人馬對其進行了三次通宵達旦的審訊後,他才終於鬆口,表示願意合作,但同時也提出了幾個條件,第一他想跟簡東平見一面,第二在見面時,他想要一杯熱咖啡、一塊起司蛋糕,還有紙和筆。警方經過慎重考慮,決定答應他。

“為什麼?”簡東平問陸勁。

“什麼?”

“你為什麼想見我?”

陸勁笑了笑。

“等會兒好嗎?我們要談的東西很多。”他和顏悅色地說,隨後忽然臉一沉,朝右邊的黑色玻璃牆望去,冷冷地問,“我的咖啡和蛋糕呢?”

他知道那塊玻璃後面全是警方的人,也知道他在這個房間裡說的每句話都會有人聽著,所以他的聲音並不高。

簡東平知道在咖啡和蛋糕上桌之前,陸勁是什麼都不會說的,所以,他決定耐心地等一會兒。在來警察局之前,他已經大致閱讀過陸勁的背景資料。

陸勁1968年出生,今年35歲,父親原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文革中到安徽農場紮根,因為遲遲辦不了回城,後來便在當地娶了個女人安家落戶,在那裡一呆就是幾十年,至今仍在農場工作。

陸勁的父母感情並不好,在陸勁12歲那年兩人曾經鬧過一次離婚,原因是陸勁的父親跟農場的一個年輕女孩好上了。

陸勁的父親是農場食堂的大廚,那女孩是他手下的小工,兩人因工作關係走得很近,近而發展成為戀人,不久就鬧得滿城風雨。陸廚師向妻子提出了離婚,明確表示自己喜歡那個女孩,而那女孩也態度強硬地作出了非君不嫁的承諾,但這段轟動一時的婚外戀並沒有維持多久,在女孩家長、陸勁母親和農場領導的多方阻撓下最終還是灰溜溜地收場了。那女孩後來被調離了工作崗位,陸勁父親則被降了一級工資,當然他也從此變成了眾人的笑柄,因為他曾經在食堂當眾宣佈要娶那個女孩,所有人都聽見和看見了。大家發現,從那以後,原先那個愛開玩笑的陸廚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迅速衰老的陰沉沉的男人。

也許是因為忌恨妻子破壞了這段感情,這件事結束後,陸廚師很快就搬出了家,住進了單位宿舍,一直到警方這次找到他,他仍然住在農場集體宿舍那間只有8平方米的簡陋小屋裡。據說,一開始還有人勸他回去,但時間一長,就沒人管他了,戲既已散場,誰還會關心劇中人的命運?所有人都默默接受了他們分居的事實。陸勁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他顯然跟母親的感情更好,據農場食堂的同事反應,他很少來看父親,即使見面了,兩人談得也不多,他頂多只是報告一下自己的學習成績和近況。

陸勁在所有人眼裡是個脾氣好、謙虛且有些懶散的孩子,成績一般,沒有鮮明的個性,長得也很普通,雖然在繪畫上頗有天賦,但並沒有因此獲得過什麼突出的成績,而他其它各科的成績也只能算是班級裡的中下游,總之,他似乎是個相當平凡的人,在20歲之前,他做過的唯一一件讓大家吃驚的事就是高中畢業後,曾經不告而別到附近的一座小寺廟出家。

半年後他寺廟回到家,從此閉門讀書,在次年考上了本市的F大學藝術系。從那以後,他幾乎只在每年春節時才回家。

根據陸勁寫給母親的信可以大致歸結出他這些年的經歷。大學畢業後曾經在廣州從事過三年的廣告設計,在那裡他結交了一個女朋友,兩人談了兩年,原本準備結婚,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後來分手了,他在給母親的信裡,如此寫到,“有天醒來忽然發現她已經不是原來你認識的那個人,所以分手是必然的。我們沒有吵架,分得很容易,兩人都覺得輕鬆愉快,還一起出去吃了頓飯。”他是在分手半年後,才在信中提到了這件事,語調輕描淡寫,沒流露出半點遺憾和多餘的情感,而他的母親,因為怕多嘴會讓這個原本已經遠離她的兒子離她更遠,所以這次她很乖巧地保持了沉默,她至今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知道那女孩的姓名。在後來的信中,陸勁再沒提起這個女朋友,也再沒提起過新的情緣。

他在廣州做了三年廣告設計後辭職在家開始從事油畫創作,但事業發展並不順利,就這樣匆匆又過了三年,當時的他似乎相當彷徨,他在給母親的信中說,“三年來,我僅賣出過一幅畫,廣州對我來說不是個幸運的地方,在這裡,我只會失去更多。”不久後,他離開廣州來到本市,開始在朋友的幫助下從事小規模的家庭授課,後經一名學生家長引薦先在一家藝術學校任課,後轉入A中學擔任美術教師。

他在後來給母親的信中最常提起的是自己在學校裡的工作,陸勁的母親告訴警察,她曾經多次催促他早點成家,但他總是充耳不聞,有一次他在信中告訴母親,“我曾經想像普通人那樣戀愛結婚,但不知道為什麼漸漸走偏了路。在出家的那半年我想了很多,在廣州的那六年我經歷了很多,很多事改變了我,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現在我更喜歡跟那些被我喜歡的人保持距離,因為只有距離才能產生美。現在才發現上天給了我的不是繪畫的天才,而是富於感知的眼睛。我看到了美的事物,也許只有我能看到。”在後面一段,好像是怕文化程度不高的母親讀不懂自己的話,他又進行了一番解釋:

“我喜歡一個女人,但並不想跟她發生關係,我只想跟她說話,聽她說話,彼此進行精神的交流,一旦交流失敗,我就會失去跟她繼續交往的興趣,這就是我目前的狀態。您別誤會,這不是生理上的問題,是精神上的,如果有病,也是精神病。我知道,以我現在的情況無法結婚的,也無法給對方帶來身體上的快樂,所以,我只能選擇不戀愛。其實,我也並不是不喜歡她們,我喜歡過,但是對方一旦沒表示,我就退縮了。我對‘追求’這件事毫無興趣,我不會追求任何人,不想對任何人笑,不想說好話,不想花多餘的精神去體驗最終可能會失敗的感情,我不想做無聊的事。所以,別指望我會傳宗接代了。如果有個女人,我或許會跟她說話聊天一起吃飯,甚至睡在一起,但什麼都不會發生。我不指望你理解我,你肯定不會理解的。你也許會把我看成一個病人,我同意,我也覺得自己是個病人,所以就更加痛恨那些健康的人。媽,婚姻給過你幸福嗎?所以,就不要催我了。”

而在三個月前的一封信中,他對母親說,“你說得沒錯,在某些方面我的確跟我爸爸很像,我跟他一樣固執而孤僻,有一顆不安分的心,有一雙能看到美的眼睛,有勇氣追夢,但一旦夢碎就再也沒辦法重新振作起來了。而我的命運又跟你何其相似,沒有才華,沒有未來,也沒有幸福。我不知道是該感激你們把我生出來,還是痛恨你們讓我來這世上受苦。這些天,發生了一件事,告訴你,你也許會很高興,我終於向一個女人求了愛。但我並不感到幸福,只覺得惶恐,不知道她會陪我多久,不知道她會不會對我撒謊,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若干年前,我也產生過這種感情,但是若干年後,突然發現自己的心仍跟過去一樣,這帶給我的不是快樂,而是恐懼。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我已經走得太遠,回不來了。當然,跟你說也是白說。”

陸勁的母親認為兒子的這些信充其量只是因為事業和戀愛不順發的牢騷,並沒有往心裡去,但簡東平卻在這些信中體味到了深深的孤獨和痛苦。這些內心的感悟、對生活態度的闡述,對未來的恐懼,本不應該是寫給初中都沒畢業的母親看的,可見他根本沒什麼朋友。簡東平想,有些話,他可能只想寫出來,並不在乎誰在看。

咖啡和起司蛋糕終於端了上來。

“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待陸勁喝過一口咖啡後,簡東平問。

“其實原因很簡單,之所以想見你,是因為我不喜歡警察。”陸勁輕蔑地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麼過的。”他用小勺子挖下一小口蛋糕放在嘴裡。

“你知道他們想要什麼,給他們不就得了?”簡東平道。

陸勁不說話。

“元元到底在哪兒?”簡東平問道。

陸勁看看他,不答反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告訴你了,你就說出元元的下落嗎?”

陸勁微微一笑:“你先說。”

“好吧,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懷疑你的。”

“我表現得那麼不好嗎?”陸勁笑著皺皺眉頭。

“先來說說那捲錄音帶。在幾個人中,你是唯一一個只聽背景的人。你根本沒聽那女人的聲音,為什麼?因為不需要,你知道那是假的。你給我的感覺是,你確定這卷錄音帶是假的,並且在想方設法證明這一點,雖然你的確找出很多漏洞來,但這不是一個只聽了幾次錄音的人應該表現出來的態度。所以,首先是你的態度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很明顯,只有兇手才能確定錄音帶是真是假。”

陸勁吃著蛋糕,笑著問:

“還有呢?”

“在那次交談中,你給我留下的總體印象是,很聰明,性格有些偏激,有反偵察能力,喜歡賣弄智商,這些性格特徵跟謀殺杜群的兇手很相像。”

“怎麼像?”

“光看那條複雜的路線圖知道謀殺杜群的兇手愛賣弄智商,喜歡把別人玩在股掌之間,再看看那些多餘的細節,什麼把衣服撥了澆上麻油、什麼讓老鼠咬啊,這些充分說明了兇手的特徵,仇視女性,以殺人為樂,追求戲劇效果,強烈地期待自己被別人關注;我相信,一個搞藝術的人,一定比普通人更敏感,更希望引人注目,所以在這五個人中,你最符合。”簡東平看著陸勁,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陸勁冷笑了一聲。

“別傻了,我根本沒做過這些事,我不知道是哪個瘋子乾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幹。”

“我知道,你只不過扔了一袋垃圾而已。我只是說當時我跟你談過以後我的想法。”

“好吧,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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