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塞巴斯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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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神秘技術被套上了‘科學’的馬甲，在世上隨處可見的泛濫時代】

☆正文☆

雖然來之前就隱約有些擔憂了，但在親眼看到了魔術師協會內部遭到的大規模屠殺事件之後，馬奇裡心中依舊忍不住的感到了憤慨。

誠然，在大多數人的眼裡，所謂的魔術師就是一群視人命與道德為草芥，為了研究不擇手段的傢伙。

在百年前的確如此……但隨著德雷克擊敗西班牙，新生的日不落帝國開始茁壯成長，為了適應全球航行全球化時代，技術的發展與民主主義的興起，也理所當然的衝擊著脫胎於傳統貴族體系的魔術師家族。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仔細想想，整個魔術師協會在構成的角度上，存在著一個巨大的矛盾。

傳統的家族魔術體系強調的是血脈與才能並駕，在這種保守觀念下，魔術知識是被作為重要的戰略儲備被細心呵護起來，甚至隨時可能為此大打出手的。

在這種情況下，建立教學機構與中立圖書館什麼的，本就是一件非常抽象且自我矛盾的事情。

馬奇裡很清楚，這不過是一種老頭子們的政治遊戲層面上的妥協罷了。畢竟他自己也有資格參與到其中去。

正因如此，真正掌握著巨大資源與實力的魔術師們——各個家族的魁首們，實際上都不會待在倫敦的魔術師協會總部，而是各自守護著自己的領地並進行著研究，日復一日的嘗試將自己的領土化作異世界，從這個世界上剝離出去。

那麼真正讓魔術師協會執行起了教課與圖書館功能的人——學院派的魔術師們，究竟都是哪些人？

自然是受到了民主主義與愛國主義衝擊，擁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以思想進步的大家族年輕人、還有因為不少魔術師家族捲入資本化浪潮中破產，神秘技術大量洩露之後，缺乏歷史底蘊，新踏入魔術領域的年輕人們。

這些理想主義者的年輕人們，大多對所謂的魔術師的終極目標‘追求根源’興趣不大，更多的是渴望用神秘的力量來改造世界，讓世界向著自己心目中的道路前進——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這其中也有許多資本為了牟利的影子在裡面。

但可想而知的是，隨著思想越發進步，以及‘越是不追求根源就越是能拿出巨大成就’的規律，再過個幾十年，這一部分具有強烈意識形態的新生代魔術師們，將會在各種意義上衝擊與摧毀整個舊時代的體系。

用名為世界大戰的方式。

在那百年之後，時鐘塔的教學機構將不再是擺設，而是真正名副其實的最高學府。

——是的

馬奇裡自己也沒少帶一些新人，並且從他們身上汲取年輕人的靈感與活力，因此馬奇裡很清楚，會長期駐紮在時鐘塔總部，而不是待在各自領地裡閉門造車的魔術師們，究竟是一群怎樣的年輕人。

只要自己好好說明人理危機的狀況，哪怕他們無法主動意識到自己等人被困在了夢境構成的結界裡，這群熱血的年輕人也肯定會向自己——為人理伸出援手。

不需要太多複雜的理由。

光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參與到拯救世界的行動裡去的機會！一句話，幹不幹？’，就足以讓這群熱血青年拋頭顱灑熱血了。

不是人人都像百年後的阿尼姆斯菲亞家那樣既有錢又有歷史背景的。

想要施展大型儀式魔術，或者反制對抗大型儀式魔術，願意揹負生命危險的人手是必須的。

這些在馬奇裡的預想裡，是自己一定要拉攏，也肯定會站在自己這邊來的援軍。

之所以沒有立刻召集他們，是因為馬奇裡擔心自己被魔神因子控制。

但馬奇裡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只是耽擱了一點時間，再度到來的時候，所看到的居然是這樣的慘狀。

……魔術的使用，不僅僅要看魔術師的才能，更多的，是要看儀式場地的構成。

說白了，就用來構建術式，需要大量昂貴珍惜的素材。

沒有錢是玩不起魔術研究的，連實驗要用的素材都買不起，能研究個什麼東西？

現在不是神話時代了，富有神秘特性的素材也並非隨處可見，在最常見的魔術素材是寶石與黃金的時代裡，魔術的研究是如何在物理層面上的‘燒錢’更是令人歎為觀止。

那麼問題來了。

在這樣的時代裡，這個世界上，有沒有最常見同時也最廉價，泛用屬性最高的魔術素材呢？

當然有。

答案是——‘魔術師’

是的，魔術師們自己血肉，就是這個時代最常見也最廉價的素材。

年輕人們聚集在一起，也有互相保護避免遭到狩獵的意思，不少人還與聖堂教會中思想先進的那部分人達成了共識，一同維護神秘社會的安定。

馬奇裡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無不血肉模糊，被以某種特別的儀式規律，擺放在本應該是學習與休息之處的圖書館內的年輕人們的屍體。

他們的鮮血成為了塗畫咒文陣法的染料，不少擁有魔眼的人雙目被挖出，空洞的血窟窿朝向馬奇裡，像是在詢問他：“你為什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