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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茂洋一郎

亞紀出車禍的星期一晚上,洋一郎坐在客廳角落,回想當年立志當精神科醫生的原因。

高二的那年夏天,洋一郎遲遲無法決定未來該走哪一條路。雖然從以前就對精神醫學很有興趣,也打算進入相關科系的大學就讀,但畢業之後要做什麼樣的工作,還沒有具體的想法。這令洋一郎相當困擾。這時,級任導師告訴洋一郎,相模醫科大學即將舉辦體驗課程。洋一郎認為這或許能當做參考,於是提出了申請。體驗課程當天,洋一郎帶著筆記本與文具坐在教室角落,站在講臺上的人是現職的精神科醫生田地宗平。洋一郎還記得,第一次看到田地那獨特的模樣就差點笑出來,至於課程內容則是精神醫學的概略介紹,對於該領域的相關職業卻甚少提及,這與洋一郎的預期頗有出入。不過,田地的說話方式溫和穩重,不可思議地虜獲了洋一郎的心。不知不覺,洋一郎連筆記也忘了做,只是專心聆聽田地說的每句話。

“一名學者訪問了尼泊爾西北部的某個西藏村落。”

就在課程剩下不到五分鐘的時候,田地突然改變話題,收起手上的講義及麥克筆,輕輕將雙手放在講桌上,一邊說話,一邊緩緩地移動視線,看著教室裡每個高中生的臉孔。

“那個村子裡的村民都是虔誠的佛教徒,因此犯下性犯罪的人將會受到極為殘酷的刑罰。例如犯下獸姦罪的人,將被剝去頭皮,並被趕出村外。”

田地一邊說,一邊撫摸著他那很像奶油麵包卷的額頭。好幾個人笑了出來,但洋一郎只是覺得毛骨悚然,一點都不好笑。

“在那個村子裡,人們與犛牛及山羊一起生活。管理這些家畜,可說是他們的生活重心。現在問題來了,在家畜的管理作業中,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這件工作甚至比打掃糞便還重要,卻嚴重違反了佛教的教義。各位知道是什麼嗎?”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愣愣地搖著腦袋或避開了視線。

“那就是閹割公家畜。”

田地說出了正確答案。

“同時管理這麼多家畜,閹割工作是絕對必要的。但對於虔誠的佛教徒來說,這是一種非常罪惡的行為。因為這等於是透過人類的手,控制動物的性交行為。但是,這個工作必須有人做不可。好,問題是誰做?”

此時,田地再度保持沉默,環視所有學生。他這個舉動似乎不是在徵求任何人的答案,而是在加深大家的印象,要大家仔細聽清楚。

“閹割工作是由一些罹患精神疾病的人來執行,這些人被稱為榮巴(Smyon Pa)。目睹這個現象的學者於是向村中長老請教,為什麼要讓這些人執行閹割工作。長老笑了一下,這麼回答……”

田地在這裡頓了一下,又以相同的語氣接著說:

“因為這些人不會下地獄。”

此時,體驗課程結束了。洋一郎並沒有完全聽懂田地的話中含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田地的這番話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深深打動了洋一郎的心。在眾人紛紛起身收拾文具的喧鬧聲中,洋一郎決定了兩件事。第一,他要進這所大學,上田地的課。第二,他要當一個像田地一樣的精神科醫生。

洋一郎後來才知道,原來水城也參加了這場體驗課程。兩人在學生時代針對田地當時所說的論點進行辯論。其中一方認為,田地那番話的目的在於指責人們對精神病患者的歧視,另一方卻不這麼想。另一方認為田地的目的在於指出精神病患就算犯罪,也沒有人能夠判決。至於哪一個論點是誰提出的,洋一郎已經記不得了。

客廳的電話響起,將洋一郎拉回了現實,話機熒幕上顯示水城家的號碼。

“今天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別這麼說,亞紀後來還好吧?”

“嗯,她沒事。除了手臂骨折,沒有其他外傷。”

“不,我的意思是車禍本身。那個女駕駛不是說過嗎?亞紀是自己……”

洋一郎回頭往後面看了一眼,凰介正坐在廚房的餐桌前望向這邊。如果可以,這些話最好別讓他聽見。

“借一下電腦。”

凰介似乎不想為難洋一郎,他離開廚房走進洋一郎的房間,關上了門。洋一郎繼續說:

“情況到底怎麼樣?亞紀真的是自己跑到車子前面嗎?”

“這個嘛……”

遲疑了片刻,水城嘆了一口氣說:

“她完全不跟我講話,我問過她,但她就是不開口,什麼也不說。”

從水城的 語氣中,洋一郎察覺到一件事。

今天,洋一郎到水城家拜訪時,發現他對於母親剛過世而陷入混亂的亞紀極為冷淡,完全不像一個父親該有的態度。但是,現在從電話彼端傳來的聲音,在洋一郎聽起來卻非常哀傷,完全就是一個想要理解孩子內心想法的父親。

亞紀的車禍,或許改變了水城的一些想法。

“那個駕駛還是沒有改變說法嗎?”

“是啊,她好像還是堅持亞紀是自己跑到車道上去的。”

如果這是事實,亞紀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母親過世了嗎?還是不想再跟冷漠的父親相處?

或許兩者都有吧,洋一郎心想。在日常生活中,亞紀完全感受不到父親的關愛,恐怕只有母親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母親卻突然結束了生命,所以亞紀也打算一死了之。不,等等……

“水城,亞紀該不會聽見我們今天在你房裡說的那些話,受到太大的打擊,所以一時衝動……”

如此推論也相當合理。水城在房裡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會讓亞紀受到極大的震撼。水城在兩年前開始相信惠出軌,認為亞紀不是他的親生骨肉。而這些想法的根據,是垃圾桶裡的一些衛生紙。再加上……,他那時候也說出了惠的遺書內容。惠在遺書中寫道,就算死了也不會原諒水城。他還說,打算把遺書偷偷處理掉。

“這我也想過。可是那時候,房門確實關得好好的。那扇門只要一關上,房裡的聲音絕對傳不出去。”

“嗯,這麼說來,我們在房裡的時候,也完全沒聽見亞紀開門出去的聲音哩。”

房間的隔音裝置並沒有問題。

“水城,先撇開那個駕駛的說詞,你自己怎麼看這件事?亞紀是真的故意去撞車嗎?”

水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惠已經死了,她以後必須跟這樣的父親生活下去。”

果然,水城也認為自己的態度或許是亞紀想要一死了之的原因之一。此時,洋一郎原本打算說點什麼來教訓水城一番,但馬上又改變主意。既然他本人已有自覺了,旁人也就不必再多嘴干涉。

“亞紀現在在做什麼?”

“她剛才在洗澡,現在在房間裡。”

“她一個人洗嗎?”

對於洋一郎的這個疑問,水城頗為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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