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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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猶豫了一下，似是不大願說，見百里歌林惡狠狠地看著自己，他只得道：“王爺也是最近剛回來，地牢只前幾日關了三個人，後來一個被無月廷的仙人帶走，另兩個幾天前失蹤了，和王爺稟告過，他好像沒啥反應，小的也不知人去了哪裡。還有就是……趙陽的蘭雅郡主早些日子來找王爺，好像是求情什麼的，結果王爺只捆著叫我們把她丟進地牢……”

陸離又問道：“這地牢裡關著什麼人？”

蘭雅郡主被紀桐周關在地牢裡？！百里歌林更想冷笑，他真的發瘋了。她喚出藤蔓將這管事的從頭捆到腳，連嘴都封住，省得他叫嚷，二人快步走入地牢，守衛們一見兩個陌生人闖入，當即叫嚷著衝上前，瞬間又個個都被藤蔓捆住，百般掙扎不得。

那管事的嘴唇動了動，似是想爭辯幾句，最後還是恐懼地抿緊了唇。

百里歌林沿著一座座牢房快步走過去，管事的沒騙她，這地牢空蕩蕩地，一個人也沒有，直走到最後一間牢房，隔著玄鐵欄杆，便見著蘭雅郡主滿面憔悴地被囚龍鎖捆住架起，雙方打個照面，蘭雅郡主驚疑不定地盯著他們，忽地開口，聲音乾澀沙啞：“是你？你們怎麼來的？王爺呢？他不在府中？”

百里歌林冷笑一聲：“心情不好？他這種沒良心的人也會心情不好？！”

百里歌林也急道：“他不在，你知不知道葉燁他們在哪裡？”

管事的垂頭喪氣低聲道：“小的確實不知……王爺這幾日心情很不大好，昨晚只說出去走走，到現在也沒回來……”

連問幾遍，蘭雅郡主卻始終不說話，她面上神色怪異，似悲憤，又似絕望。

一路跟著他在王府中七拐八繞，卻是進了一座地牢。陸離先探頭朝裡面打量了一番，地牢中又有許多侍衛在看守，光線太暗，看不出葉燁他們究竟在不在，他思忖片刻，忽道：“你們王爺去哪裡了？”

從王府回到趙陽後，她時常能聽見父王他們商討這些事，說不難受不可能，可也沒有她以為的那麼難受。她對王爺這麼多年的執著和迷戀，一夕之間因為越國的樹倒猢猻散，也跟著散去了。

說罷她掐住他的手腕，稍稍灌了些靈氣去他經脈中，對沒有靈根之人而言，靈氣強行入體比刀剮針鑿還痛苦，那管事的立即疼得要慘叫，陸離早已按住了他的嘴。

誰知龍名座不知遇到了什麼阻礙，吳鉤不但退了兵，連原本派出的許多修行弟子也都撤了回去，留下他們這些計劃叛變的諸侯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被越國的大軍一一掃蕩，趙陽遲早也會被鐵蹄踏平。

百里歌林拽著他的頭髮將他提起，森然道：“前幾天被你們王爺抓住的人都關在哪兒？帶我們去！”

絕望之下她也只有再來找紀桐周求情，希望他念著昔日些許情分，能放過趙陽，還她郡主風光。

她掌中握著一塊石頭，輕輕一捏，石頭就碎成了粉末，管事的目光中立即露出恐懼之色，抖得站也站不住，差點癱下去。果然她鬆開手後，他連哼都哼不出一聲，只管跪在地上使勁磕頭。

蘭雅郡主面上忽然一陣紅，可緊跟著又變得慘白。

“想變成這樣，你就叫吧。”

本以為王爺不願見她，誰知他竟將她順順利利地放進了王府，見著他，她什麼也不敢說，只有跪下哀求地抱住他的腳，卑微地臣服。

百里歌林無聲地吹了下口哨，黃鸝妖立即清脆地叫著，慢悠悠轉了幾圈，朝另一個方向飛去，眾侍衛立即追上，眼看他們拐了彎，她身形一晃，無聲無息地落在那管事身後，抬手將他的嘴捂住了。

“求我什麼？”紀桐周當時這樣問。

大半夜突然出現只黃鸝在唱歌實在很詭異，果然侍衛們一陣騷動，鬧了半天，終於有個看似是管家的人披著外衣氣沖沖走了出來，怒道：“大驚小怪什麼！鳥叫得煩人趕走就是了！王爺不在府上看把你們嚇的！”

她不假思索，像小時候一樣說了許多順從恭敬的話。她其實一點也沒了解過王爺這個人，從小到大，他一貫心直口快，一點城府也沒有，是個很好應付的人，對她也禮節周到，敬重有加。她一直以為自己在這個人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分量的，結果她錯了。

夜色已深，兩人在樹影中等了許久，巡邏的侍衛們繞著王府內走了好幾圈，也沒見著一個管事的，只怕都已睡了。百里歌林心中急躁，又念著葉燁他們，又怕紀桐周突然回來，她抽出符紙重重丟擲，小巧的黃鸝妖撲簌簌拍著翅膀在高空飛了兩圈，追著巡邏的侍衛們唱歌般叫了起來。

她向這位年輕的王爺獻出了自己的貞潔和尊嚴，這次他沒有拒絕，毫不客氣地接受。她還記著那搖晃的華麗帳頂，燭火的光暈柔和卻又蒼白，他像個野獸，像個要吃人的妖怪，沒有憐惜，讓她痛得想要尖叫。

她心裡始終記掛葉燁和百里唱月他們，根本沒心思和陸離計較以前那些恩怨情仇，他也好像從沒發生過那些一樣，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提都不提，互相裝傻。或許對他們來說，故作不知反而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