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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是動心,喜歡是動情。動心容易,尤其是男人,有時一天中會遇到好幾個動心的女人。但動心只是一瞬間的感覺,或許只是她的一顰一笑擊中了你,又或許只是她的一個動作讓你怦然心動,不管是哪一種的動心,就像是風吹過水麵,激起了漣漪,但很快就消散了。動情就難了…”

“這麼說,廣義上的初戀會有許多次了?哪個男人在年輕時不曾對許多女孩動心?”艾木白了歷之飛一眼,“你以前估計至少對不下100個姑娘動過心,就是說,你有100多次廣義上的初戀!”

風信子掩嘴一笑:“狹義上的初戀,就是喜歡了。喜歡要動情,動情對男人來說不容易,動心多了,只是水面的波動,內心深處卻波瀾不驚。動情就是內心深處起了波瀾。所以狹義上的初戀,只能有一次。何先生,我說得對嗎?”

何潮不置可否地笑了:“照你的說法,男人廣義的初戀很多,狹義上的初戀只有一次,女人呢?”

“女人…自然也一樣。”風信子眉毛微微一挑,眼神中閃過一線不平之氣,隨即又恢復了疏落的表情,“憑什麼只有男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動心,女人就不行?女人比男人更情緒化,更容易對一個人產生好感。”

“也更容易對一個人產生厭惡,是吧?”何潮笑了,敏銳地捕捉到了風信子神情間細微的變化,“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所以一個女人一生中廣義上的初戀,會比男人多許多,對吧艾木?”

艾木一攏頭髮,大方地一笑:“隨便你怎麼說,我反正不會承認我曾經對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去了美國之後的300多個異性有過好感的瞬間。但我不會承認好感就是初戀,只承認是一瞬間的吸引。”

衛力丹一推何潮:“就像《有一點動心》裡面唱的:有那麼一點點動心,一點點遲疑,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說,你是不是對風信子動心了?”

何潮摸了摸臉,自嘲地一笑:“雖然我也算比較帥的型別,但應該還沒有帥到讓比我還要優秀的美女一見鍾情的地步。再說了,我一向覺得一見鍾情不可靠,所謂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來得快的喜歡,也去得快。”

“你是不是和我一樣,經常會有短時的健忘?”歷之飛擠眉弄眼地笑了笑,“會不定時忘記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一個德性?”艾木伸手又要去擰歷之飛的耳朵,卻被歷之飛輕巧地躲開了,“何潮,你說實話,結婚這麼多年了,有沒人出軌過?我說的是廣義上的身體和心靈的任何一種形式上的出軌,不是狹義的身體出軌。”

“哈哈…”何潮巧妙地打了太極,“你怎麼想的,我就是怎麼想的。人和人有些事情千差萬別,有些事情又沒有區別,包括男人和女人。”

“流氓!”艾木恨恨地挖了何潮一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信子,你可千萬不要被已婚的成功男士迷惑了,他們所有的魅力、成熟和滄桑,都是被一個又一個女人成就的。女人的悲哀在於,在32歲時就已經生理和心理完全成熟了,而男人要比女人晚11年。也就是說,43歲時的男人,才真正長大。”

“這麼說,我和何潮還沒有完成長大?”歷之飛開心地和何潮擊掌,“原來我們還是寶寶。”

衛力丹噗哧一樂:“你們別忘了,女人的成熟是在被男人傷害之後的成長,男人的胸懷是被委屈撐大的,相比之後,女人比你們男人更偉大。”

風信子笑而不語,只顧給幾人泡茶,並不插嘴,始終是一副疏落淡然的表情。只是眉眼之間的笑意,頗有幾分含蓄的風情,既有清純之美,又有嫵媚之意。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雨慢慢停了。山風吹來,遍體生爽,帶有一絲清涼。深秋了,何潮又想起了北京的秋天,到處是金黃的銀杏葉,以及香山漫山遍野的紅葉,再加上天高氣爽的清新,格外讓人賞心悅目。而深圳,一年四季並不分明,雖然四季長青,看久了,沒有變化的四季時節也會讓人有審美疲勞。

莫非婚姻也是一樣?他和江闊之間,相看兩厭了?

不想江闊還好,一想起江闊,何潮就不免胸悶。以前還不覺得,現在越來越發現他和江闊之間的矛盾似乎不可調和了。在孩子的上學問題上,他自認已經讓步了許多,江闊固執地認為香港的教育優越,他就就任由孩子在香港接受教育。江闊過年不想回石家莊,他也沒有勉強,接父母來深圳一起過年,等等。

但在事業上,江闊管得過多過寬,只要他不按照她的意圖,她就會擺出她來自香港曾經留學的經歷來壓他,試圖讓他相信她的見識和眼光就是比他高了一等。

此一時彼一時,曾經香港也好,國外也罷,對中國大陸確實有壓倒性優勢,但現在不同了,近30多年的高速發展,中國不但在經濟上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在科技、網際網路以及諸多領域,都已經躍居了世界前列,並且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發展之路。

中國人做事,喜歡學習別人的長處,但也善於發現自己的優勢,並且會取長補短形成自己的發展思路,並不會對國外的經驗和模式照辦。國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論,何況世界上又沒有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發展路線,就像沒有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一樣。

儘管不願意猜測江闊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而且江闊也一再否認她是因為大陸的崛起深圳即將超越香港而產生了失落才和他處處做對,但何潮隱隱也能看出江闊近年來每次和他爭論上升到爭吵時,總是有一種由於缺乏自信而導致的衝動,不再和以前一樣是氣定神閒並且胸有成竹的姿態。

說明江闊在他面前最引以為傲的資本沒有了,也是,不管是資金優勢、制度優勢還是技術優勢,香港正在一點點喪失,而深圳卻在逐年提升。就像一個富裕人家,眼睜睜看著身邊的窮鄰居從一窮二白變成了一個億萬富翁,並且還是在短短30年間,甚至大有超越自己的趨勢,換了是誰都會心裡不平衡。

但每次何潮想和江闊深入地聊聊香港和深圳關係由俯視變成平等對視,或許再過幾年,香港需要仰視深圳的現實時,江闊總是避而不談,並且強調他們之間的矛盾與香港和深圳的地位無關,他就知道江闊其實是在逃避問題,是不想面對現實。

道理講不通,感情理不順,何潮就無比苦惱。而且現在江闊只要和他爭論都會上升到爭吵的地步,一吵架就離家出走,並且拒聽電話,也不告訴他她人在哪裡。

怎麼辦才好?何潮儘管無比苦惱,但也知道眼下的時機不能錯過,時不我待,4G時代的飛速來臨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也不以他的家庭生活是不是和睦而為他停留片刻,他必須跟上時代,否則就會被時代拋棄。

相比之下,和江闊的矛盾可以慢慢解決,但利道前進的步伐不能停,三成也是。

幾人正要下山時,雨又下了起來,而且還不小,只好等雨停。沒想到雨一直下到半夜,在熊公望的再三挽留下,何潮幾人只好住下了。

艾木和歷之飛先去睡了,何潮沒有睡意,在衛力丹的陪同下,和熊公望、風信子一起坐在院中聊天。雨下得小了一些,在山間寂靜的夜裡,雨打芭蕉的聲音格外動聽。

何潮又打了一遍江闊電話,依然是無人接聽,他收起手機,搖了搖頭:“氣性真大,一天了不接我電話!”

“有沒有想過離婚?”熊公望冷不防問了一句,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何潮嚇了一跳,搖了搖頭:“沒有想過。生氣歸生氣,但都不是原則性的分歧,我覺得我們的婚姻還可以搶救回來。”

“地球很大,可以並存幾個超級大國。國家就不行了,只有一個最高領導人。”熊公望依然堅持他之前的觀點,“你和江闊的分歧雖然不是原則性的分歧,但摻雜了太多的感情因素以及心理落差,如果江闊適應了中國大陸的崛起和深圳最終會有壓倒性優勢的現實,她就會迴歸正常心理,如果不能,你們之間就麻煩了。除非…”

“除非什麼?”衛力丹迫切地問道。

“除非接下來在利道和三成的發展上,何潮的決策在市場上大獲成功而江闊的決定沒有收到預期效果並且慘敗,她也會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熊公望嘆息一聲,“人有時就得受到挫折才能認輸,但挫折往往需要不菲的代價。”

何潮點了點頭,想起了什麼:“現在在利道的發展方向上,她除了上市的決定之外,其他佈局全部反對。而在三成的業務上,她接下來想推一款高階手機,我不同意,三成品牌的知名度和市場號召力,不足以進軍高階品牌,消費者不會認可三成的溢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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