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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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格拉斯草原，王國千年以來的羊毛和羊肉以及糧食的主要產地。

農夫與牧民們辛勤勞作，但是他們手中沉甸甸的稻穗和飄香的果實又怎能經得起貴族的剝削呢。

如果說勞動能創造財富的話……他們恐怕早已是王國最富有的人了。

“爸爸，我想喝水。”一個普通的屋舍，陳舊的桌椅以及一個病怏怏的小男孩。

“卡娜女神保佑……你終於醒了，喝慢點孩子。”佈滿老繭的大手托起孩子瘦弱的身軀，凹陷著的眼窩擔憂而又絕望。

喬·詹金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夫，曾經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和健康的兒子，日出時分他會看著妻子親一口熟睡的兒子，然後拎著水桶到河邊浣衣 。

當然每當這個時候，他也會摔落靴子上的泥土，拿上草叉去給綿羊們準備草料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直到一輛貴族的馬車路過……他們劫走了自己的妻子……打傷自己未滿八歲的兒子，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的。

……

“爸爸……媽媽回來了麼？”男孩期待似的看向門口，爸爸說的媽媽一定會回來的。

“媽媽還在路上，是爸爸對不起你……”詹金斯點燃蠟燭，卻現受潮的火石完全打不出一點火星。

如同他絕望而又糟糕的生活一般。

妻子被貴族搶走，兒子的胸腔被貴族馬車碾壓但他根本拿不出錢醫治，農場的南瓜遭受蟲害……

一頭小羊羔一蹦一跳闖進大門，水靈靈的大眼睛注視著小男孩，彷彿給這個平凡而又苦痛的屋舍帶來了一抹陽光。

“蘇西……你來了！”男孩虛弱的撫摸著床下的小羊，羊羔的舌頭舔舐著男孩手上的汗漬，眼珠不停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嗚……”詹金斯掩面而泣，他給不了兒子幸福，甚至不能帶回她的媽媽。

“爸爸……你怎麼哭了…”小男孩知道自己的母親或許已經回不來了，但是他一定要配合著父親的謊言，自己不能再要求他太多。

良善總是透過夾縫的陽光生長，罪惡往往在肥沃的土壤滋生。

“我……沒事，孩子你先歇著，我，我要去餵羊了。”詹金斯緩緩起身，他無能而又無力，如同王國絕大多數的農夫一樣。

……

“詹金斯，你的羊我餵過了，孩子還好嗎？”一個穿著褪色長褲，赤膊的農夫擔憂的看向詹金斯，彷彿在隱瞞著什麼。

“謝謝你……裡克，皇城那邊有訊息了麼？”詹金斯期望的看向農夫鄰居，他是知道貴族已經被迪納斯陛下整治，或許自己的妻子就要回來了。

“我……知道一些，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裡克愣住片刻，遞給詹金斯一根廉價菸捲，左手掏出打火器點燃。

他的右手在砍柴時被切掉半個手掌……

“你知道什麼！裡克，求求你快告訴我！”詹金斯放下草料，激動的扯住裡克的胳膊。

“被貴族抓走的姑娘們……全都……不過或許會有例外的，詹金斯你不要放棄希望。”裡克結巴的說出殘酷的事實。

“我……早該想到的……”詹金斯瞳孔渙散，打了一個冷顫，扶住身旁的籬笆。

“會好起來的，一定會……我先走了夥計，你自己保重。”裡克如釋重負的離去，他還要到別處告知一個個不幸的家庭這個訊息。

詹金斯的兒子聽到了這一切……他看著父親無力的步伐，走進房屋，陽光灼燒著他的雙眼，胸腔彷彿在燃燒。

“小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是騙人的對吧。”男孩將小羊抱到床上，整個人開始僵硬冰冷，如墜冰窟……

“咩……”

“我要睡一會……媽媽總是說我晚上不好好睡覺，現在已經很晚了……”正午與午夜對於將死之人來說沒有區別。

“兒子……你還好麼，看著爸爸！”詹金斯顧不得這麼多，他看到兒子的手臂已經垂下床沿……

“爸爸……媽媽答應我的會把羊兒們養大……然後送我一隻的。”男孩注視著屋頂的橫木，卻現根本看不清……

只有羊羔在舔舐著他的臉頰，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了。

“你也答應爸爸你來喂小羊的……嗚……”詹金斯掩面哭泣。

“……”生命脆弱如紙，在這片大6，死亡與新生總是主色調。

詹金斯捲起被單，將孱弱的孩子抱起，羔羊跟在他的身後，追尋著自己小主人的步伐。

最後一次輕吻兒子的額頭……在無垠的田埂上……

詹金斯臥躺在草料中，拿出剃刀在手腕狠狠的割開一道口子，右手的火石丟進草料堆，大火熊熊燃燒，詹金斯希望這片火海能帶著他走向天堂……老人說過，卡娜女神愛著每一個善良之人。

伴隨血液流逝的是他的堅韌與不屈，火焰燃燒的是他的苦痛，煙霧帶來憋悶是臨別前的嗚咽……

一隻小羊闖入火海，絲毫不顧羊毛的灼燒用稚嫩的小角頂著詹金斯。

“……”詹金斯疲憊的撐開眼皮，震驚逐漸佔據了他的瞳孔。

不知是從何處來的力氣，他抱起小羊，手掌撐在炙熱的灰燼上，起身衝出火海……

恐怕他還沒有失去一切……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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