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分裂的河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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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袁茂的內心無比的恐懼，如果昨天就對自己上這些，自己估計也和地上那條狗差不多了。

“袁茂，你可有想說的麼？”夏侯信陰冷的盯著袁茂，只是這種神情卻讓袁茂根本就說不出話來。“沒關係，下面還有好戲。”一聽說接下來還有，接班的兩名校事也有些受不了了，直接用眼神朝著六大人請示，自己能不能出去換一波人進來繼續。老六看了看眼前幾人的樣子，心中覺得這些人還是要加強訓練啊，但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出去叫人了。不多時，新的校事進來了，只是進來的這幾個人卻也是戰戰兢兢的，估計是從之前的兄弟口中得知了裡面的情況。

這中間，即便袁茂說著自己想要招供，嘴裡更是不停的報著名字，老六此時親自下場，拿起筆墨記錄。但是夏侯信卻根本就不理會袁茂，只是任由他叫著，既然要摧毀他的心防，那就徹底一點。

“來吧，切片。”夏侯信也只是機械的說著，對於新來的校事，似乎也是不懂得什麼叫切片，於是夏侯信就開始耐心細緻的解釋起來，只是這一解釋，卻也是讓坐在上面的老六也有些脊背涼，這居然是把那多出來的玩意在人的身上現場一片片的割下來。

即便是已經沒有多少的力氣的陳勇，在兩名校事顫抖的雙手下，也還是出來最後的嘶喊聲，直到最後暈死了過去。

“好了，現在應該殺雞了。”夏侯信讓人找來了一個小腿粗細的木棍，讓人在上面包上了鐵皮，然後就這麼拖著木棍走到了陳勇面前。

砰。

隨著木棍的砸下，陳勇沒有想象中的喊出聲，只是四肢跳動了一下。

砰，砰，砰。

刑房內的所有人，就這麼看著夏侯信將陳勇整個人一點一點點砸成了肉沫。夏侯嚴早就已經跑出去吐了，即便是已經殺過人的他，此刻也是對這種場面極度的不適，而兩名校事也在中途受不了了，跑了出去。老六看著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夏侯信，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種恐懼，而袁茂則早就已經已經呆滯了。

這可已經不是什麼刑訊了，這完完全全就是虐殺，若是傳揚出去，這夏侯信的名聲恐怕也就毀了，就衝虐殺這一點，就會被顯學門徒所拋棄。

“來人，清理一下。”夏侯信看著自己的傑作，強忍著吐出來的衝動，用變得已經沙啞的聲音。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清理一下，還有，今天的事情，誰也不準往外說，要說就說這事全盤都是由你們大人老六我一手辦的。若是吐出去半個字不一樣，小心老子收拾你們。”隨即，老六的骷髏聲音也響了起來，甬道里隨即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喏。”一群校事回過神來之後，也是立刻就收拾起了地上的一切，然後審問繼續。

審問的時間一直持續到了下午，而審問中，校事們也是四散開來，隨即又匆匆而回，懷裡也變得鼓鼓的。

天色將暮，夏侯信拿著一份名單，匆匆的出了校事府的大門。

之後，刑房中，在老六的指揮下，又搬出了一個麻袋，粘稠的血液順著麻袋的縫隙滲了出來，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斷斷續續的紅線。

“大哥？”夏侯嚴有些畏懼的看著夏侯信，之前在刑房內生的一切讓夏侯嚴心有餘悸，看向夏侯信的目光也是如同看到了惡鬼一般。

“沒事了，我們先去司空府。”夏侯信的面色有點慘白，但是依舊跨上了戰馬，帶著高順等人朝著司空府走去。

曹操看了看這份名單，立刻就召集了荀彧、鍾繇、郭嘉等人過來商議，然後在公元199年的這個冬天裡，曹操的治下卻並沒有如同往常的那般安靜，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許多士卒冒雪出兵，對於治下開展了一次叛亂清剿。對於曹操的這種作為，自然會引來一部分人的不滿，可是，冰冷的刀光下，還是選擇了沉默。

曹操還將將這些人的私兵徵召一空，甚至於隱戶也是被蒐羅出來，充入屯田。所有的一切，都在為了應對袁紹的到來而做準備。

冀州，袁紹終於在冬天之前解決了幽州公孫瓚，同時又迎來了一位客人，大漢皇叔，劉備劉玄德。

得到了天子親口承認的劉備已經是今非昔比，已經不需要再逢人就說：備乃中山靖王之後，孝景皇帝閣下玄孫。

天子承認，這就是最大的資本，袁紹以極高的規格迎接了劉備，因為劉備還給自己帶來的最想要的東西：天子的衣帶詔。即便劉備帶來的不是衣帶詔的原本，可是當初董承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劉備也在衣帶詔上署名，這事情早已經傳的天下皆知。袁紹就是想要借用衣帶詔的名義，名正言順的帶兵南下，滅了曹操，然後再將漢帝握在自己的手中，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雄踞北方，兵強馬壯，又能夠挾天子以令諸侯，天下何人敢擋？

只是在送走劉備歇息之後，袁紹又開始頭疼起來，自己手下的汝南系和冀州系又開始對於戰略有了不同的意見，在緩戰和急戰上爭論不休，各有各的理，各自也有各自的一票人馬支援。

尤其是田豐，在自己決議即刻起兵攻打曹操的時候，直接就當中給自己甩了臉子：“當初曹操攻打徐州的時候，許都空虛，那時候不進兵；曹操整頓治下，眾人反對的時候也不進兵；現如今，曹操一切準備都已經完畢了，正是整軍備戰的時候，主公何不緩戰，步步緊逼，等到曹操治下再次有變，再盡起大軍，一鼓而下。”

主意雖然不錯，可是卻把之前袁紹貽誤戰機的事情給當眾抖了出來，直接就讓袁紹起了逆反的心思，只是此時的袁紹還能忍得住，所以並沒有直接呵斥田豐，反而是轉頭就問劉備如何。

劉備自然是希望袁紹能夠儘快和曹操一戰，而且他此來就是打著衣帶詔的名義，如果袁紹不攻打曹操，那麼自己這次來河北的最大資本也就失去了作用。

“曹操欺君罔上，明公如果不討伐他，恐怕會失大義於天下。”

袁紹想不想幹自家這個小老弟，當然是幹了，而且眼看著這位小老弟已經據有三州之地，如果再任由其展下去，恐怕會更加難以對付，內心中對於之前兩次錯失良機也是極為懊悔。

於是立刻就下令整軍備戰，明年開春之後，大軍南下，攻打曹操。

田豐看著情形不對，想要再次勸諫，卻不想惹惱了袁紹，不但被袁紹大罵了一頓，還被袁紹讓身邊的衛士給趕了出去。

田豐卻是一個剛直的性子，一時之間倔牛的脾氣也上來了，只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一時之間忍不住，居然當眾就跪下來磕頭：“主公不聽忠臣良言，必然出師不利。”

袁紹一聽田豐居然敢詛咒自己，心頭立刻大怒，直接就讓護衛將人拖出去斬。

“明公何必如此，田別駕也是一片忠心，若是因為與備意見不一便被斬殺。這大軍未出便先斬殺己方重臣，於師不利，世人又會如何看待明公，就連備也無言再在明公帳下寄居，還請明公饒過田別駕。”劉備見著這個形勢，也是立刻出來勸諫。

“賊子倚仗往日功勞，居然敢如此敗我軍心，大軍未出便詛咒，不殺不足以平憤。”

只是劉備在一邊苦苦勸諫，再加上自己麾下眾臣也是求情，袁紹想著如果眼下斬殺了田豐，固然可以解了自己心頭之恨，可是也會傷了軍心士氣。

“既然玄德和諸位臣僚為你求情，就暫且放過你一馬，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先將田豐收監關押於大牢之中，等到我大勝歸來再斬殺田豐不遲。”

看著一眾人全部都散去，沮授看了看正在和自家主公親切交流的劉備一眼，然後走出了袁紹的大將軍府，陪著田豐一同到了大牢之中。

“元皓你這又是何苦？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公的性情，最是愛面子，你這麼當眾說，讓主公如何下得來臺？”揮退了獄卒之後，沮授也是在牢房內坐了下來，開始勸說田豐，“眼下主公正在氣頭上，過幾天你和主公去認個錯，主公必然會放你出去，接下來與曹操之爭 ，爭的是中原的霸主，是今後天下的主導，主公實力雖然勝過曹操許多，可是那曹操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元皓還是要放下個人成見，悉心輔佐主公一舉平定北方才是。”

“公與何必自欺欺人？袁本初還是當初我等逢迎為主的袁本初麼？這些年來，平青州、定幷州、滅公孫，他早就已經聽不得逆耳忠言了，如此狂妄自大，又不能臨機決斷，坐失良機，早晚被那曹操所趁。”田豐居然已經連主公都已經不喊了，直接就稱呼袁本初。

“這些年來，他越的重用許子遠、郭公則等穎川系人馬，對我等冀州系卻多有打壓，即便是在軍中也是，信重顏良文丑這等早年便跟隨且易於掌控之無謀匹夫，而對張合高覽這等良才多有壓制，不過就是因為張高二人與我等親近罷了。”

“此一戰，許子遠等人會急切求勝，以證明自己方略之正確，一來迎合袁本初的想法，二來也是為達到打壓我冀州系的目的，如此下去，怕是袁本初真的要大敗啊，此番我身陷牢籠，冀州的元氣，還需要公與你多番周旋儲存。”

沮授聽完了這些，也是沉默不語，只是對著田豐說了一句：“我自當盡力而為。”

沮授從家裡出來，召集了自己的宗族，散盡了家財：“我這次隨軍征戰，勝了也就是勝了，如果敗了，那我估計也回不來了，今日將家中的浮財和田土也都分了，還望你們好生度日，謹守耕讀傳家之訓。”

沮氏族人聞言，也是各自垂淚，拜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