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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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不來了麼？

沮鵠看著東方已經微微白，心中也是有些懷疑。此刻的他早就已經雙眼佈滿了血絲，整個人也變得極為煩躁。自從跟隨父親征戰以來，他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可是父親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死在了曹操的手中，所以自己要復仇。

從昨天晚上子時開始，幾乎每個時辰都會有曹軍的襲擾，而且也只是擾而不襲，就好像一個渣男，始終都只是在外面蹭蹭不進去。不，嚴格來說，就是連蹭都不來蹭，只是遠遠地敲鑼打鼓，然後射出幾支火箭就走了，除了給自己的大營中弄出點動靜，讓自己這些人睡不好以外，沒有任何的實質性進攻。其他三面的大營也是同樣的情況。

可是沮鵠也不敢放鬆，因為你不知道這樣的襲擾什麼時候就會變成了真的，所以只能是每天提著十二萬分的小心應對著。

如果，也只是如果，如果對面給自己結結實實的來一次真的，那隻需要幾百人，就可以直接讓自己的大營炸了。

“馬將軍，你那邊也是這樣麼？”看著馬延也是過來巡視大營，沮鵠就迎了上去。

“唉，也是這樣，所有的設計都是白費，後來也是改變了策略，想要在大營外面埋伏他們，結果等了半天都不來。”馬延的精神同樣也不是很好，熬了一夜，此刻整個人的反應也有些遲鈍。

“你說他們今夜還會不會再來？”沮鵠看著遠方的城頭在晨光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城頭上依舊是旌旗林立。

“今夜會不會來不知道，但是城內也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的，不如我們先在外面佈置一些塹壕，還有，派人靠近城門監視，如果現出城，我們聚而殲之？”馬延則是還想著最好能夠滅了城內的曹昂所部，只要拿下了北平城，曹軍退守，那麼袁尚大軍的道路也會變得更加的順暢。

這次作戰，袁尚不僅調集了冀、並、幽三州的兵馬，還花了大價錢借來了異族騎兵，為的就是能夠打敗曹操，從而也是給自己贏得更多的喘息時機，只是這些草原人似乎也有著自己的想法，一路上也是燒殺搶掠。剛開始的時候，也只是零星的草原人組成小隊襲擾村莊，可是逐漸的，看著這些人吃肉，看著這些人懷裡精美的布匹，其餘的人也就逐漸忍不住了，這種劫掠隊伍也逐漸擴大了，大到了袁尚找到了這些異族人的將領談談。

畏懼於袁尚手中眼下的實力，異族將領也是承諾會約束士卒，可也就是安分了兩三天而已，兩三天之後，也依舊恢復了原樣。袁尚對此也就無所謂了，反正自己眼下的目標是打敗曹操，至於治下的百姓，打仗麼？哪有不死人的？

所以，當他率軍到了河間的時候，異族騎兵計程車氣也是越的高漲，只是自己麾下士卒看向異族的目光卻不是那麼和善，天知道這些人肆虐過的村莊會不會有自己的家人？

不，肯定是有的。

而且強烈的大漢族尊嚴感，也是讓他們覺得憋屈，“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豪氣到哪裡去了？

“背主之賊，還有何面目見我？”袁尚看著張合率領大軍出戰，也是策馬來到了陣前大罵張合。

只是張合是什麼人？如果是袁紹來可能還會覺得難為情，可是袁尚是什麼人？居然敢這麼罵自己？

“到底是我對不起袁氏，還是袁氏對不起我？你父在時，偏聽偏信，不從良言，還有郭圖等賊子屢次挑撥，只知道打壓我河北人馬，官渡一戰，若是率大軍救援烏巢，又何來此敗？可是你父為了推卸責任，又要拿我和高覽頂罪，更是懷疑我有背反之心。既然如此，那我和高覽，還不如就真的反了，也總好過被你們懷疑來懷疑去的。”

“你？好，好，好，居然背主之事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袁尚一聽，也是笑了。

“我看你才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還要從異族借人馬。”

“你？給我進攻。”袁尚也有些生氣了，立刻就下令進攻。

戰鼓聲、喊殺聲響起，袁尚開始點起兵馬，朝著張合所部衝去。

卻只見張合撥轉了馬頭，立刻開始率軍後撤，直接就朝著後方撤去。

“背主之賊休走！”袁尚正要再追，卻被身邊跟隨的親衛拉住了馬韁。

“主公，張合不戰而走，怕是有詐。”

這一句話又讓袁尚想起了當初狂追之後的結果，於是就立刻勒住了馬匹，只是停住了大軍，然後派遣了一將率領一萬人馬前去救援袁譚。

“將軍，袁尚居然還真留在了這裡。”回到了城池的張合也是匆匆的找到了夏侯惇。

“哈哈哈，留在這裡豈不是正好？可派人去通知主公這邊的情況了麼？”夏侯惇也是毫不在意，這一戰，必然要讓二袁喪命，“主公說了，我們這邊也就是先抵抗一番，到時候可以放棄鄚縣，退守高陽，甚至是河間，只要袁尚也趕往渤海郡，那麼就困死他們。”

“末將自然是聽命行事，將軍怎麼說，末將怎麼打。”投誠之後的張合，也是頗受信重，因為本身就有才華，為人性格也是和許多人都合得來，更是因為當初投誠之後，能夠立刻就率軍反攻袁紹，這也讓曹操對他放心了不少，甚至很多時候，也不把他和高覽兩人分開。

“哈哈哈，打仗我可不擅長，還是你和高將軍來吧，不過要是缺糧什麼，只管來找我，另外，再派人去告知一下子修他們，看機會選擇是否撤軍，只要袁尚進入了包圍，就立刻反攻。”夏侯惇對於自己打仗的本領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次過來，頂多也就是起個監軍的作用，“後續的兵力也已經在朝著中山集結了。”

“喏，末將立刻就派人送信。”張合聽完了也是立刻答應了下來。

兩日後，袁尚開始動了攻擊，夏侯惇親自率軍守城，鼓舞士氣，一連守了四日。雙方也只是殺得天昏地暗，即便是城牆上的血跡也早就已經變成了黑色。

然後夏侯惇開始選擇撤軍，直接退往了鄚縣。立刻跟上，直接攻擊鄚縣，夏侯惇繼續守了幾日，然後再次撤退至高陽。

“哈哈哈，夏侯惇也不過是草包而已，也不知道曹操怎麼用人的，居然讓這種人作為一軍主將，對了，馬延那邊怎麼樣了？”袁尚在佔據了鄚縣之後，立刻尾隨著夏侯惇大軍趕到了高陽城下。

“馬將軍那邊情況不是很好，雖然也已經拿下了北平，眼下正在圍困蒲陰，不過士卒損傷頗多？”審配也是說著馬延那邊傳過來的資訊，因為追擊不慎，被夏侯信和曹真兩人率軍埋伏打了個措手不及 ，五萬軍隊逃散不少，雖然後面收攏了一些，可也只有三萬多的規模了。

“哼，廢物，虧我父親在世時，還委以重任，想不到居然如此無能。”袁尚對於前線的情況也並不知曉，雖然深受袁紹喜歡，可畢竟沒有袁譚，獨領一軍平定青州的經歷。

“曹昂身為曹操的長子，也是頗有將才，馬將軍吃虧也不能完全怪他。”審配卻是想著，眼下大戰之際，總不能因為這些小事情而處罰前線將領。

“也罷，如今我們也已經進逼高陽了，還需要派遣一軍前去接引我那大哥。”提起了袁譚，袁尚的心中自然是不爽，自己深受父親喜愛，可是總有一幫子人拿張長幼嫡庶說事，阻止自己繼承父親的家業。即便已經展示了父親的遺囑，可是袁譚卻依舊不肯服輸，還口口聲聲的說著這遺囑是假的，這也給自己徹底掌控父親留下的家業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哎，這袁譚要是像袁熙一樣，那不是挺好的，非要出來爭，爭。爭！

現在好了，還得求著自己去和他一同對抗曹操，之前打自己打的不是很痛快麼？

心裡再不願意，袁尚也要壓下對袁譚的不滿，眼下的局面合則共存，鬥則敗亡。

“正南先生，什麼時候能夠拿下高陽？”袁尚看著審配，不拿下高陽，自己的後路就不能保證，如果前方戰事一旦出現變故，自己要回冀州，也只能是繞遠路。

袁尚看著死死的釘在中山國的曹昂所部，心中也是沒有辦法，誰也沒有想到，曹昂所部夏侯信居然會選擇冒雪突襲，自己還真在家裡吃著火鍋唱著歌呢，結果就收到了中山國丟失的訊息，自己即便派兵攻打，可是也一無所獲，如果不審配親自趕到前線檢視，他都以為馬延他們在說謊。

“還有，催促一下馬延，儘快拿下蒲陰，然後將曹昂部部趕出中山。”

不能將曹昂所部趕出中山，自己就沒辦法和袁譚對曹操大軍形成包圍，曹操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陰影，始終籠罩在袁尚的心頭，之前自己狂追之後，被曹操設計埋伏，差點就讓自己失了繼承父親家業的資格，而且曹操用兵多年，人也是奸詐異常，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著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