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不甘心的曹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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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以為，接下來出征漢中，我該如何？”曹丕也並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只是想要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如何做。是跟隨父親繼續出征，還是另作他選。

“公子當繼續隨同丞相出征，一方面可以進一步獲得軍功，同時展軍中勢力，另一方面則是跟隨在身邊，也能夠隨時隨地的知道丞相的想法。”劉放直接就是開口。

“子棄的意思是，我當主動跟隨父親出征麼？”一聽到劉放的建議，曹丕也是覺得和自己心中所想的差不多，眼下一切都還不夠明朗，自己還是應當盡力積聚實力再說，而且自從司馬懿來了之後，陳群等人也是隱隱的和自己增加的好感，在很多事情上也給了不少的幫助。

但是曹丕還是最信任吳質，因為吳質才是曹丕的謀主，所以還是轉過頭，詢問著吳質的意見。

“季重以為如何？”

“在下以為，我們如何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丞相會如何安排公子的接下來的差事，是隨軍出征也好，還是其他的事情也罷，眼下丞相正是春秋鼎盛，若是此時就開始結交拉攏軍中將領，無疑就是自尋死路。再說了，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公子親自出馬。”吳質致只是說著自己的想法，只是這一論點卻是讓邊上的司馬懿也是抬頭，多看了吳質一眼，對於這個讓鄉人極為不喜歡的寒門士子又多了一份的關注。

“仲達 以為如何呢？”曹丕又轉過頭，問著司馬懿的意見。

“在下以為，季重所言甚是，而且公子如今最緊要的，還是盡職盡責，做好該做的份內之事。”司馬懿只是簡短的說了兩句，然後就不再開口。

曹丕聽完了這話之後，一時之間也是陷入了困惑，該做的份內之事，那又是什麼呢？

吳質聽完了這話之後，也是略一沉思，但是旋即就想明白了司馬懿說的是什麼，眼下的情況對於曹丕來說，那是極為的有利，只要曹丕不犯錯，那麼即便其他人再受寵愛，也是爭不過他的。畢竟眼下，曹操麾下的這些士族也好，將軍也好，都是認可立嫡立長的傳統的，而且東漢這麼多年來，因為長期的立少帝導致了外戚和宦官之間的奪權，還有和士人之間的相互傾軋，極大的損耗了國力。所以他們想要徹底的解決外戚和宦官的干預，他們覺得憑藉著自己的這些飽讀詩書的人，必定能夠經世濟國，讓天下成為自己想要的樣子。

只是眼下曹操卻只是任命自己信任的曹氏和夏侯氏宗親掌握軍權，不但掌握精銳軍隊，外姓將領即便是再受到重用，也需要受到這些人的節制，因為曹操在根本上就不太信任這些外姓人。

“還請仲達明示。”曹丕也是想不明白，這話題實在是太大了。

“公子也是當局者迷罷了，季重兄恐怕早就已經想明白了。”司馬懿並不是特別喜歡出風頭，很多時候還是喜歡藏著，將更多的機會留給其他人，這也是讓吳質對司馬懿頗有好感，但是曹真卻對司馬懿頗多不滿，覺得不夠爽快。

今天也就是曹真不在，不然恐怕立刻就會對司馬懿挖苦一番。

“仲達的意思，是無論丞相怎麼決定公子接下來的差事，公子只要牢牢記住為人臣，為人子的本分就夠了。”吳質則是說著自己的看法，然後還用一種徵詢的目光看向司馬懿，在得到了司馬懿點頭之後，也是生出了一種知己的感覺。

“那就什麼都不做？”曹丕有些不敢相信，同時又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命運就這樣受人擺佈。

“自然什麼都不要做，只要公子什麼都不做，就不會讓丞相感受到威脅，只要丞相感受不到來自公子的威脅，那麼公子就是安全的。公子，無論公子有何等志向，都需要活下去才行。”

“無論是以何種方式提前出局，公子心中的大志都無法實現。別忘了，在丞相諸子之中，公子是最年長的。”

司馬懿也是說著自己的看法，覺得還是有必要和吳質一起勸說曹丕一番，讓他看明白眼前的形勢和自己的優勢，免得腦子一熱幹出什麼事情來。

“好，我且聽諸位良言，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就在府上休息。”曹丕給出了提議。

“不了，夜色已深，還是不要落人口實了。”司馬懿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尤其是自己身邊還有個楊修時時刻刻的盯著，若是再不小心一些，恐怕少不得又要吃一頓牢獄之災。

“仲達啊，你這人就是沒意思了，再說了，這大晚上的，你怎麼回去？”吳質也是開口，說著司馬懿。

“季重兄，就不要為難我了，眼下天色尚早，家中拙荊還等著我回去呢。”司馬懿也是起身拜別，曹丕對於司馬懿要離開，也是習以為常。

也沒有送到門口，只是任由司馬懿離去。

散去之後，曹丕卻始終在回想著，難道真的什麼都不做麼？真的什麼都不做麼？父親想要立衝弟的想法已經是那麼明顯了，憑藉著父親的威望，還有元讓叔父等人的支援，恐怕即便是荀彧他們反對，也擋不住曹操的決心。

曹丕這邊開著小會，同樣曹植那邊，楊修也是等候多時了，只是和曹丕那邊務實的吳質，司馬懿等人相比，曹植這邊就有些不夠看了，除了一個楊修以外，其餘人也不過是吟風弄月的文人才子，對於這些相互爭鬥，奪嫡立嗣之事幼稚的可憐。楊修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怎麼就會有這麼一群豬隊友。

“公子回來了就好，丞相今日有何等安排？”一見到曹植回來了，楊修就立刻問起了曹植。

曹植也是將今日商議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楊修聽了之後，只是略一沉吟，然後就稱讚曹操的策略是對的，同時內心之中也是充滿了期待。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有機會實現天下一統，當然了，這也得是曹丕能夠順利的成為繼承人。

“德祖，就你還這麼在乎這些事情，你可知人生得意須盡歡？”曹植卻是滿不在乎，無論怎麼樣，自己作為丞相的兒子，此生已經是衣食無憂了，若是想要建功立業，也不過是翻手之間的事情。

“公子怎可如此？公子身負才華，又怎能抱有如此幼稚的想法？至此大爭之世，當持手中劍，立不世功勳，才不負來這人間走一遭。”楊修對於曹植也挺無奈的。因為曹植對於權力根本就不太上心，或者說，生於曹操這樣的家庭，居然對於權力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但是曹植也是有一點好，那就是聽話，也聽勸，但這種聽話和聽勸也經常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罷了。

楊修又拉著曹植說了一番，並且推測曹操肯定會讓他留在許昌，到時候要如何如何等等。曹植也是答應的好好的。

眼見著天色不早了，楊修也是匆匆離開，曹植見著楊修如此，也是沒有繼續多說什麼，更是沒有徹夜飲酒，早早休息了。

夏侯信回到了家中，見著曹清還在等著自己沒有睡，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著今日家裡如何。

曹清倒是說起了平安隨同徐氏一同前往徐庶家的情況，徐母看到了徐氏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獨自養活，雖然也是有著夏侯信的照顧，卻也知道徐氏的辛苦，心中更是憐惜。一番往來之下，倒也是相處融洽，平安則是安靜的跟在了徐氏的身邊，恰如其分的做著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徐母看著這個臉上有著刀劍傷痕的少女，心中也是好奇，只是並沒有直接問平安的身份，再說了，這麼近，總會知道是誰家的女兒的。

聽得是這樣的結果，夏侯信也是放下心來，只盼望著日子久了，有些事情也能夠水到渠成。

而且想著曹操這次沒準還會繼續讓自己出徵，若是能夠在明年出征之前，就把平安的事情定下來，自己也能夠放心。

夏侯信卻並沒有對曹清透露今天商議的內容，覺得這些事情也不應該讓曹清知道，只是心中卻是在盤算著，自己離開了之後，書院的各項事務應當交由誰來打理。

只是思來想去了半天，現自己身邊真正能夠出來挑大樑的，居然一個都沒有。而唯一還能夠說動的，讓自己放心的，恐怕也就是徐庶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夏侯信也是有些無奈，看來之前的事情使得自己在士林中的聲望徹底的跌落谷底了，而自己這麼久了才現，自己就是一個孤臣。

不過有所失，必然有所得，也正因為自己的孤臣，所以曹操也才會由著自己不斷的亂來，因為他認為，以夏侯信目前的聲譽來說，即便是有什麼想法，也不會有人支援他。

腦海中盤桓著許多的念頭，夏侯信也是沉沉的睡去了，因為明日還要去書院繼續授課，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