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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靜迭居,莫測奇正。

——《棋訣》

張用見眾人都張大眼睛,等著解謎,便搖了搖扇,笑著繼續講起來——“解八八殺唐浪兒,初因在於三年前那樁殺人劫錢案。他心頭藏的那隻暴鬼並不會跟著唐浪兒一同死去,相反,唐浪兒雖然推他殺人,又玩騙婦人,卻罪不至死,他殺了唐浪兒,心裡只會又添新鬼。兩鬼夾擊,將他逼到絕處。何況親人全亡,孤身無依,他那梗硬性情,再難尋到生趣。那晚,回到這店外,他恐怕在店外頭那把長凳上坐了許久,最終拿出這把尖刀自刎。

“然而,即便再無生趣,求生之心仍大過一切。他脖頸上有兩處傷,一處是那道深口,深口旁還有一個小刺痕。他恐怕是先拿刀抵住脖頸,卻下不得手,只留下這個小刺痕。又坐了許久,終於還是不願再活,便又咬牙,在脖頸上狠狠割出那道深口,那條凳子下就留下一攤血跡。

“世間之懼,莫大於死。血從傷口中湧出時,他恐怕頓時慌怕起來,求生之念重又湧起。此種時刻,人之智力遠勝平常。他也隨即想出遮掩之法,忙將這把尖刀拋到河中,隨後推門跑到廚房裡拿了一根青頭蘿蔔,而後出來將蘿蔔插進嘴裡,再重重撞開店門,倒在地上,驚醒單大哥來救他。若能僥倖活下來,他便成了第三個蘿蔔兇殺受害人,輕巧掩去殺害唐浪兒之罪行。

“至於證據,在店裡地上那一溜血跡。其實那不是一溜血跡,而是四溜。單大哥替解八八捂傷口時,手上沾滿了血,他跑去廚房洗手,在地上留下一溜血跡。昨晚我來檢視時,還辨得出,地上血滴灑了一尺多寬,血滴或左或右,或在中間。單大哥去洗血手時,兩隻手自然是略略伸開在胸前,應該在左右各留下一溜血跡,中間一般不會留下血跡。中間的血滴自然是別人留下的。

“另外,單大哥只是去廚房舀水洗手,而菜筐裡菜葉上卻也留下血跡,自然是別人所留。殺解八八的若真另有兇手,一來兇手自然是有備而來,不會殺瞭解八八後,才想到尋蘿蔔;即便是,也未必知曉力夫店廚房裡有蘿蔔;就算知曉,為一根蘿蔔,甘冒被人發覺之險鑽進廚房去取,也未免太蠢;二來,用刀割傷解八八脖頸,兇手手上也絕不會沾到太多血,更不會滴灑一路。因此,中間兩溜血跡只能是解八八進出時所留。”

張用講完後,搖著扇,微笑環視眾人,連程門板在內,諸人都驚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一片靜默中,裡間忽然傳來一陣嘶吼之聲,是解八八。

單十六忙快步走了進去,張用和程門板也跟了進去。只見解八八身子急顫,兩隻手不住亂抓,喉嚨中發出一陣陣嘶喊。單十六忙過去按住他的雙肩,連聲安撫,解八八卻仍不住聲,聽了一陣後,才聽出他在不斷重複兩個字:“是我,是我,是我……”

片刻後,解八八喉嚨裡陡然發出一陣怪聲,像是困獸哀鳴一般。隨即身子一掙,頭一歪,再不動彈。張用過去伸指探他脖頸側邊的脈息,已經死了。

張用早已看慣這世間悲歡,大多隻如痴兒爭影,爭得痴狂,到底無謂。因此,他也久已不屑捲入人間恩怨。這回無意中涉入這樁蘿蔔案,初時覺著難解,引起鬥心,及至漸次窺破其中真相,樂趣隨之大減。這時,看著解八八僵臥在炕上,圓瞪著雙眼,大張著嘴,似乎仍在嘶喊“是我”,他不由得收起笑,深嘆了口氣。解八八被那隻暴鬼折磨三年,臨死拼了命,才逐走了它。

他轉身離開那裡,程門板也跟了出來:“其他幾個人呢?又是誰殺的?”他的語氣軟了許多。

張用笑嘆了一聲:“我已經說累了。”

“兩樁兇案已經解開,就請張作頭再辛苦一下,將另三樁也一併說了罷。”

張用見他壓低了聲音,顯然是怕被其他人聽到,他這樣一個古板人,肯向人伏低,也是不易。張用笑著點了點頭,走到店中間,盤腿坐到了地上——“沾多了鬼氣,我得多吸吸地下元氣。大家也都坐下吧。剛才讓你們仰著脖子聽了半天,這回換你們俯視。我們再來說第二樁,兩個轎伕——烏扁擔和任十二。

“昨晚,我去檢視過那兇殺之地。一座空宅院,一間小瓦房。房裡一張方桌上擺三副碗筷,中間一隻大瓷缽,四面四碟剩菜。一張大炕,鋪了三床舊被褥,靠窗那頭,還疊放了一床新被褥。看起來,那晚屋裡一共有三個人,烏扁擔、任十二和那個看院的老莊客。其實,當晚還有第四個人……”

“啊?”胡小喜、柳七、犄角兒、阿念四個去過的人一起低聲驚呼。

“先看那桌上,三人同桌,那老莊客自然坐中間,烏扁擔和任十二坐兩邊。四個菜碟擺放時,自然也該方便老莊客夾菜。然而,四碟菜卻是照著四人同桌的擺法,中間那隻大瓷缽將老莊客對面那碟菜完全擋住,看都看不見,更不必說夾菜。另外,還有一隻小酒罈擱在凳腳邊。若是三人同桌,桌子一面空著,酒罈又不大,自然該擺在桌上那空處,才好篩酒。因此,當晚應該是四人同桌,不過,第四人將自己的碗碟收掉了。

“再來看炕上,三人鋪位兩邊都空著,烏扁擔靠窗邊,任十二睡中間,老莊客靠裡牆。烏扁擔的鋪位和窗戶之間空了四五尺,足夠一個人睡,這空鋪靠裡牆疊放著一套新被褥。我說的那第四人應該便是睡在這裡,那套新被褥正是給他備的。證據有三——“第一,三人被褥都是半舊的,自然是常常鋪蓋,而那套新被褥,顯然是臨時抱來給新客人用,否則就該收在櫃中,何必疊在炕上積灰當擺設?第二,老莊客的衣褲脫了,放在枕頭右邊的空處。烏扁擔和任十二的則放在被子腳。任十二睡中間,衣褲放到被腳倒也自然,但烏扁擔脫了衣褲,便該順手放在身旁空處,何必要費事放到被子腳?顯然,他旁邊原先睡了人。第三,烏扁擔和老莊客是義父子,任十二隻是順帶的朋友。若沒有第四人,三人同炕,依常理,按親疏,鋪位有兩種鋪法,或者老莊客在中間,或者烏扁擔在中間,沒有道理讓任十二睡在中間。而且,那第四人應該與烏扁擔相熟,與老莊客則較生疏,因此,此人才睡在最外邊,烏扁擔則在他和任十二中間。這才是親疏次序。我猜這第四人應該是頓丘九人中的獨眼田牛……”

眾人聽了都驚愕一聲。

程門板抑住吃驚,沉聲說:“上面三條證據,都瞧不出是那個獨眼田牛。”

張用笑著解釋:“關於獨眼田牛,前頭只略略提了一句。田牛眇了一隻眼,恐怕原本就受盡旁人歧視,胸中積滿怨氣。那晚第四人我為何猜測是他?理由在於前頭說的初因。三年前殺那個黃三奇時,烏扁擔動過手之後,將刀強塞給了田牛,並拿話激他,說那個黃三奇一路上不住叫他獨眼。田牛最恨人叫他獨眼,自然早已心生怨怒,被烏扁擔一激,更是怒火衝頭,上前連砍了黃三奇三刀,一隻怨鬼由此生出。

“他極難正視心中之愧,只能順著已有怨氣,更加仇視世人。只要人提到一個‘獨’字,便會激怒他。他們九人中,田牛唯獨不生烏扁擔的氣,烏扁擔跟他說話時,也最無顧忌。他恐怕是覺得烏扁擔性情爽直,哪怕叫他獨眼,也無歧視嘲諷之意。來到京城後,田牛常跟著烏扁擔、任十二到處胡作非為,這恐怕讓他覺著能洩胸中之憤。然而烏扁擔卻讓他失望了。

“那次兇殺之後,烏扁擔心中也生出一隻鬼,是一隻暴鬼。不過不同於解八八的虐己,烏扁擔是暴世虐人。原本好好一個質樸農夫,來到京城後,成了蠻橫無賴,吃喝嫖賭樣樣都來,四處欠人錢,與人毆鬥。越兇暴之人,內裡其實越荏弱,他不過是被心中那隻暴鬼日夜追攆,不得安寧,才將一腔暴戾之氣撒向周圍。他欺虐人,自然也包括田牛。後來田牛不再跟他出去胡鬧,恐怕正是看明白了這一點。烏扁擔比其他人更輕視他,因此才毫無顧忌直呼他獨眼。那個任十二恐怕也跟著烏扁擔一起嘲辱他。

“我猜想,清明下午,田牛聽說江四死訊後,心中那隻怨鬼頓時躥出來,讓他驚惶之極。要發洩這怨氣,烏扁擔無疑是頭一個。他跟著烏扁擔到了那空宅院,四個人一起吃酒,田牛自然不會多吃。一罈酒吃光,四人睡下,田牛等那三人酒醉睡熟,悄悄起來,先後殺死烏扁擔和任十二。桌上那四道菜中有一道是冷拌蘿蔔丁,田牛恐怕已暗留了兩個蘿蔔,插在兩人嘴中,偽造出蘿蔔命案。那個老莊客恐怕被驚醒,不過看他死狀,應該不是田牛所殺。他恐怕是慌忙想逃,卻跌下炕去,強掙了片刻,心竭猝死,因此死後面色紫脹,地上留下了指甲抓痕。田牛便更無顧忌,疊好被褥放到牆邊,又收拾了自己碗筷帶走。”

程門板聽後,思尋了片刻:“可是——仍沒有證據證明兇手是田牛。”

“嗯,這裡還缺一個終因,我只能推斷到這裡,證據還得你們去尋。不過,烏扁擔和老莊客的錢財全都沒有被偷,兇手不是圖財害命,而是為了洩憤報仇。而那蘿蔔的秘密,只有他們頓丘九人知曉。當時活的八個人中,最有動因殺烏扁擔和任十二的,是田牛。”

“那麼,賣肥皂團的鄭鼠兒和箍桶匠馬啞子呢?”

“殺了鄭鼠兒的,應該是馬啞子。”

“哦?”眾人又一驚。

“我依然沒有確鑿證據,不過三年前那場兇殺,七個人都刺過一刀後,烏扁擔將刀子遞給了鄭鼠兒,鄭鼠兒膽子最小,便強拉著馬啞子,和他一起動手。鄭鼠兒心中生出一隻怯鬼,而馬啞子則生出一隻怨鬼。他的怨又和田牛不同。田牛是怨世,馬啞子則是怨單個人——鄭鼠兒。

“馬啞子寡語少言,原本只是個貧寒農人,守著妻子和女兒安分度日。洪水沖走妻兒,又被強拉著殺了人,他心中自然極難安寧,卻只能隱忍剋制。江四的死,讓他心中那隻怨鬼再難壓住,鄭鼠兒又是這鬼的初因。因此,他是殺死鄭鼠兒的最大嫌疑,他的死可以做一條證據。我推測,他也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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