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那個討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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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德爾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似專注地聽著老師講課，實際上心神早已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他不喜歡這所學校，男孩一邊想著，一邊在羊皮紙上重重碾動著自己的羽毛筆。不知是否是太過出神，男孩手下力道一錯，筆尖便是驀然折斷，只聽得‘啪’的一聲清脆聲響，羊皮紙上就多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墨水點。

“誒，你怎麼會把筆尖弄斷的，是太用力了麼？”旁邊的女孩一臉好奇的湊過來，看看紙上的墨水點再看看裡德爾陰鬱的臉色，竟是認真的安撫著“沒關係的，以後慢一點就好了，你可以在墨水裡多停一會兒，這樣寫起來不會太澀。”裡德爾面無表情的和女孩對視了足有一分鐘，臉色只是沉的更加厲害，難道他還不知道該怎麼用羽毛筆麼？果然女孩子這種生物就是不討人喜歡！

裡德爾冷哼一聲，在女孩迷茫的目光裡轉了回去，接著就一個勁兒的緊盯著自己的課本，彷彿那裡會開出花來一樣。他們並沒有多大的動作，然而在上面講著課的海涅卻是已經捕捉到了下面這段有趣的互動，深褐色的眼眸中有光芒一閃，他忽然停了一停“裡德爾先生，也許你願意上來為我們掩飾一下這道咒語？”話音未落，整個教室的注意力便是已經盡數集中到了面容精緻的男孩身上，如果這節課不是海涅在上，下面的孩子們應該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了，可惜這個如果並不存在，於是裡德爾需要迎接的也就只有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也許’，‘願意’？裡德爾品著這兩個詞，卻沒從裡面聽出半點兒商量的意思來，所以既然明明就是命令，又何必用上帶著徵詢意味的詞彙......男孩皺了皺好看的眉毛，卻是面無表情的答應下來，從口袋裡取出魔杖向講臺走去。說來也奇怪，他們雖然是同一個人，可是在格里戈維奇那裡重新買的魔杖卻是截然不同的材質，裡德爾的手指略微緊了緊，一股暖流從魔杖中倒流回來，春風化雨一般的緩解著他的緊張，這是他展現自己能力的第一個機會，必須，要表現的足夠驚豔才行！

“‘荊棘束縛’的咒語剛剛已經講過，希望你能一次完成，目標是我，現在開始。”海涅好心的把咒語又重複了一遍，倒也省的男孩一會兒再用沒有聽清來推脫，他敢肯定自己講課的時候裡德爾絕對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那麼，如果他依舊可以嫻熟的使用這個咒語，那就必然是家學淵源了。說到底，這孩子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性就是英國那個黑魔王的親子，比別人多會一些禁忌的黑魔法，那簡直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海涅看著裡德爾舉起魔杖，手腕目光都沒有一絲顫抖時，不自覺的在心底叫了一聲好，這樣的心理素質，同樣不是常人所能擁有的，這麼說來，他還真是誤打誤撞的現了一個好苗子？就在海涅分神的剎那，裡德爾便已經動了攻擊，魔咒光芒斜斜射進了男人腳下的地板，宛若毒蛇怒龍一般帶著尖刺的荊棘立即從地下鑽了出來，如同一片陰霾在男人腳下鋪展開來，隨即順著腳腕纏繞而上。

深褐色的眼眸中似有光芒一現，海涅甚至沒有念動咒語，他只是漫不經心的揮動了一下魔杖，那荊棘便枯萎破碎，最後化為一片片灰燼飄落在他腳下“做的不錯，但我不希望有人在我的課堂上走神，回到座位上去，裡德爾先生。”他並不吝嗇於誇獎，但也同樣是一如既往地嚴厲，儘管覺得這個無論內心情緒波動的多麼強烈，面上始終都是毫無表情的男孩很有趣，卻絲毫不會將自己的想法流露出來。

這是他的習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當也是一種幸運，倘若他不曾將自己的心思掩飾好，只是這些許的冒犯念頭就足以令回魂石感到憤怒了，那時候，他是一定不會好過的。

男孩表情沒怎麼變化，目光卻冷的令人心悸，他似乎是狠狠地瞪了海涅一眼，走下講臺的腳步也比上來的時候要加重了一些，他惱火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會眼前的這個人，果然老師什麼的，一樣是討厭的物種。然而他越是心情煩躁，就越是有人想要打擾，一邊的女孩鍥而不捨的湊過來，繼續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原來你也姓裡德爾，和......那個人一樣呢，你的父親是誰？”

男孩驀然轉過頭去，上下打量著眼前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女孩，她有著一頭打著卷兒的漂亮金，一雙碧藍色的明亮貓眼，嬌嫩白皙的臉龐還帶著些嬰兒肥，只論容貌似乎是與自己不相上下，可是那又怎麼樣？父親，這兩個字是裡德爾永遠的禁忌話題，他的監護者在很久以前就曾經對他提起過，他很清楚這個人對自己來說是怎樣的恥辱，可是他放棄了親手去了斷這恥辱的權利，因為他的監護者不希望他再一次揹負起殺害至親的罪責。放棄不意味著放下，如果說在這之前女孩只是讓他覺得厭煩，那麼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殺死她。

女孩像是被他眼底隱約浮現出來的殺意驚嚇到，身子不自覺的縮了縮，然而她依舊沒有老老實實的閉上嘴“我的名字是阿利亞·曼斯徹，很高興見到你，你可以叫我阿利亞，你呢？”“曼斯徹小姐，我認為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認真聽講。”裡德爾很勉強的將一聲嗤笑壓在了喉嚨裡，冷冰冰地回答，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裡，海涅的目光已經第二次向著這邊掃了過來，裡德爾一點都不想再被叫上前去，好在運氣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曼斯徹小姐，你在說什麼？”海涅毫不猶豫地點了女孩的名字，絲毫不去考慮這種萬眾矚目地尷尬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見她面色蒼白卻依舊強自狡辯，海涅在心底冷冷地笑了。“教授，我是在和裡德爾討論剛剛講過的那個咒語，我們的理解有些差別......”“那就到前面來講講你的看法。”男人抱著手臂倚在講臺上，頗具穿透力的目光彷彿能一直看到人心裡去，曼斯徹手無足措地四下觀望著，卻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膽子幫助她，畢竟，這裡是屬於海涅的課堂啊。

裡德爾很想看看曼斯徹此刻的表情，但他最後還是剋制住了自己，安靜的保持著低頭閱讀課本的動作，彷彿身邊生的事情完全與他無關似的，對於當真什麼都不會卻還敢不認真聽講的學生，海涅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雖然很快就讓她回到了座位上，但舉止之間流露出的不屑和不耐卻不容錯辨。同樣是上課沒有認真聽講，為什麼裡德爾的待遇就要比她好得多？曼斯徹委屈的紅了眼圈，別過頭去彷彿不願意看到裡德爾一樣。

女孩本以為下課的時候裡德爾會留下來安慰她，畢竟她被海涅當著全年級的面掛在講臺上也和他有那麼一點兒關係，卻不料海涅說出下課這兩個字之後，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裡德爾就已經在離開教室的人群裡消失了個乾乾淨淨。這麼說，他才不是什麼害羞矜持，明明就是完全不把她當回事兒，女孩抽抽鼻子，紅著眼睛收拾東西往下一個教室走去。

眼看轉過這個轉角就到了教室，她卻偏偏在這時候撞上了一個人。“走路小心點兒，你的眼睛是做什麼用的？”雖然不高興，但金男孩也無意和他糾纏，側了側身就想要離開，卻不曾想自己的袖子忽然被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的女孩一把拽住“明明是你自己沒有注意，憑什麼來埋怨我，撞了人都不道歉就要走麼，真是沒有家教！”

“你說誰沒有家教？”德拉科微微眯起眼，魔杖下一刻就滑入了掌心，如果這女孩說的只是他，那他或許還不會與之計較，但是誰給她的權利，去質疑馬爾福的家教？“說的就是你，怎麼樣，明明就是你做錯了！”曼斯徹這會兒還在堅持錯的人不是自己，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和對方糾結的完全是兩件事。眼見著激怒了德拉科，女孩卻還不願意放棄，直到上課的鈴聲響起，才飛似的往教室跑去，一邊還琢磨著要怎樣丟句狠話才不失面子，卻不料腳下忽然一絆，跟著她整個人就重重摔倒在地上。

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女孩低頭看了看卻沒見到絆倒她的罪魁禍，旋即意識到這是誰做的好事，氣呼呼地回頭去看時，那面色蒼白的高個兒男孩卻早已不見了蹤影。哼，就讓你先得意著吧，本姑娘遲早要找回這個場子，她高高地昂起頭哼了一聲，押著鈴聲最後一響走進了教室。

“哈利，你還好麼......這是什麼？！”匆匆走進病房的德拉科生生被伏地魔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往後退出三步，驚疑不定的打量著纏繞攀附在哈利肩頭的黑蛇，語氣幾乎是在顫抖著的。“啊，我忘記和你說了......”哈利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的摸了摸下巴，果然他還是遺漏了什麼，這種事情明明就應該提前和自家室友說一聲才對，現在這樣子可就有些被動了“這是我最後選定的......‘寵物’，不是故意對你隱瞞，只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說。”

犯了尷尬癌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總比干脆就沒想起這一茬要來得好一些吧，哈利心虛的避開了德拉科的目光，卻不料金男孩竟是強壓著恐懼走了進來。“我沒關係的，嗯，它很......看起來很有特點！”實在沒有辦法用可愛一類的詞去形容眼前目光冰冷，體型霸氣的黑色巨蛇，德拉科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勉強，但說話總算是順溜多了“其實看起來還是挺酷的，只是剛開始可能不太適應，畢竟它還是，太大了一點兒。”

伏地魔完全沒有興趣去嚇唬自家屬下的孩子，冰冷的血紅色蛇瞳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男孩，便合上眼靠在救世主肩頭休息，就在德拉科進來之前，他還在用自己的魔力為哈利驅逐傷口上詭異的黑色物質，為此倒也消耗了不少精力。

“說起來，你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哈利從半躺半靠的姿勢坐起來一些，看著自己的金室友拖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忽然現男孩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妥，於是出聲提醒。德拉科微微一怔，目光茫然的順著哈利的視線看向自己胸前，那裡原本應當整潔的一點褶皺都沒有的袍子此刻稍稍顯得有些凌亂，而一根同樣是金色，長度卻明顯對不上號的捲曲金無端的為這凌亂添上了些曖昧的味道。

兩個男孩面面相覷，似乎是同時想到了些其他的什麼東西，在哈利詭異的探究又忍笑的目光下，德拉科猛然漲紅了臉。“才不是......你別亂猜！”金男孩磨了磨牙，皺著眉解釋“過來的時候被一個很討厭的女孩撞上了，看上去也就是一年級......”想到那個無禮的小姑娘，德拉科的心情實在很難好得起來，但又不願意在哈利面前說別人的不是，卻不料他這欲語還休的神色竟是被救世主理解出了另一重含義。

如果只是不小心撞到人，那應該沒有什麼不好說的把，這樣子，反倒更像是......哈利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更加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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