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意外融合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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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魂器，哈利？

原諒伏地魔一時沒能把這兩個詞語聯絡到一起去，不過他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面色微沉的同時，意識已經裹挾著哈利的那一部分，迅地透過連線返回到了少年的精神領域之中。“這麼說，我的封閉並沒能起到作用......”伏地魔輕聲呢喃著，手指有意無意地自面前的虛空中劃過，觸碰並撩撥著屬於少年的魔力。論及渾厚程度或許並不下於他，但給人的感覺卻是與他截然不同的中正平和，連溫度都是格外的恰當妥帖，既不過分熱烈，也同樣和冷冽沒有半點聯絡。

指尖觸及到的地方，意念反饋來一如既往的親切，但確實再沒有往日那渾然一體的熟悉，他可以確定這裡少了什麼東西，而那或許就是他曾經無意間分裂出的一片靈魂碎片，比其他的碎片都要微小，脆弱，只依靠汲取哈利的靈魂力量才得以存在到如今，直到剛剛的那一刻，被他重新融合進靈魂。不過若是再算的仔細一些......伏地魔的臉色忽然古怪起來，他細長蒼白的手指輕巧的從少年額頭上的傷痕處劃過，在那已經變得平滑的肌膚上反覆摩挲了幾回，忽然有個念頭闖進了腦海......也許他融合回來的並不僅僅是自己的靈魂，還有屬於哈利的一部分。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和他的男孩有一部分融合的那樣緊密，完全不分彼此，可是有一點不容忽視，從此刻開始，哈利就不再是他的魂器了，他們之間那無比緊密的聯絡不動聲色的減弱了一道，剩下的那些，也不知道能再維持多久......這聽上去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好訊息。血紅色的瞳孔中安靜的掠過一片陰霾，魔王面色平靜的站在原地，周身魔力卻是極不穩定的波動著，於是少年立即就緊張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伏地魔，你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麼？”對魂器這種東西，哈利知道的並不多，別說是怎樣融合被分裂的靈魂，就連將之分裂開來的方法，他都是一頭霧水，而在完全未知的情況下，擔心根本就是一種必然。

然而這一次，魔王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在救世主的精神領域內來回的巡視著，哈利甚至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正被人輕輕的觸碰，只是這舉動更多的像是試探，而不是強迫。“你想知道什麼？”哈利怔了片刻，卻也沒有當真敞開精神領域任由那人檢視，而是上前幾步輕聲詢問，如果只是一部分不太重要的記憶的話，他也許會默許伏地魔不經許可的查閱。

不過在說話的時候，伏地魔已經找到了他想要找到卻完全不想看到的東西，那是哈利來到德姆斯特朗後收到的第一封情書，被裝在一個乾淨整潔的粉紅色信封袋裡，字型纖細工整分明是個文靜女孩兒的手筆，上面甚至還燻上了淺淺的花香，令人聞著就覺得心曠神怡。“看上去倒是有趣”伏地魔嘲諷似的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目光帶著沉思在少年湖綠色的眼眸中頓了一頓，唇角的弧度卻是愈顯的尖刻“也許你需要認真地去構思一封回信，然後和她共度一個美好的週末，嗯？”

哈利愣住了，他根本理解不了伏地魔跳躍出半個太平洋的思路，只是傻傻的張了張嘴，卻又覺得沒什麼好解釋的，只能跟著本能的反應搖了搖頭。“我確實需要好好想想回信該怎麼寫，可是我不會給出任何曖昧的暗示，因為我並不喜歡她。”雖然不知道魔王的思路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但是就事論事，哈利的臉色也就稍稍嚴肅起來，脊背更是挺得筆直“伏地魔，我不知道你一般是怎麼處理這種事情的，但從我的角度來說，玩弄別人的感情是絕對不可原諒的，尤其是，那樣一份純淨的感情。”

“純淨，你竟然覺得那是純淨的？！”魔王冷冷地嗤笑出聲，眉宇間鎖著的一絲鬱怒忽然鮮明起來“不，或者應該這樣說，在你的認知中，我就是那種喜歡肆意玩弄別人感情的，卑劣無恥的傢伙，是不是？”他不知道救世主是怎樣得到的這種能力，但是不得不說，哈利的那幾句話，幾乎每一個字兒都是在他心頭上紮了一根尖銳的棘刺，每一個音節都伴隨著血花四濺。這一次拒絕是因為不喜歡，那如果下一次遇上了更加漂亮迷人，聰明睿智的女孩呢，救世主是不是就會回以一封同樣熱切真摯的情書，然後順理成章的和那個女孩走到一起？

說真的，伏地魔現在還不能確認自己對救世主的感情究竟是什麼，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和他的共生者之間，絕對容不下第三個生物出現，甚至就算是他自己都不行！這樣想著，他的臉色就更加陰鬱了，救世主擔憂的望著那精緻到毫無瑕疵的完美側容，想說什麼又還是將之狠狠地咽回了喉嚨裡。在這一刻，對於伏地魔的種種古怪行為，他忽然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解釋，可是那個解釋本身就格外荒謬，比其他自己所能想象到的其他任何可能性都要更加不靠譜，更何況一旦說出來，就一定會勾起很多回憶，而那些回憶所引的情緒實在是難以控制。

盤算了一會兒，哈利最終還是選擇了將這個猜想壓在心底，無論是真是假，現在都還不到揭露的時候，更何況他並不確定自己的心意，畢竟在此之前他從來沒往那個方面想過。“好吧，既然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下次見面應該要到開學之後了吧？”哈利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同時不自覺地想起明年將要生的一件事，他也許會有個回霍格沃茨看看的機會，但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去。“你自己決定，但我肯定是不會跟你過去的。”並不需要去觸碰救世主的意識，伏地魔只是一眼過去就能把哈利的想法看的清清楚楚，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平靜地做出了回答。

“說真的，我不怎麼想回去，也不想觸碰到那些屬於過往的回憶，可是......我想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救世主輕輕的笑起來，眉宇間緩緩舒開些釋然“最後再看上一眼，好好地告個別，也許我就能放下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味的去壓制和掩飾。”“你自己做決定就好，開學之前記得通知我。”伏地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情緒晦暗不明，只是終於沒有要干涉的意思，而是乾脆利落地退出了救世主的精神領域。

“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能確定還是不敢承認？”伏地魔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回魂石正託著下巴，面色古怪的看著他，看似問的突兀，但實際上卻是再妥帖不過，換個時間，便是伏地魔願意去思考，或許也沒法得到答案。然而魔王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攤開雙手“我不知道。”

這倒不是敷衍，而是他真的還在猶豫，雖然之前有過類似的想法，也為之做出了一定的佈置，可是真的要去實施那個計劃的時候，卻又縮手縮腳的沒了那份果決。除了死亡之外，伏地魔自認不畏懼任何事情，但是在某些敏感的界線上，他總覺得自己還需要再謹慎一些。

“無所謂，你的事情本來也與我無關......”這麼說著，回魂石的表情忽然陰沉下來，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裡跳動著伏地魔格外熟悉，卻極少在這人眼底看到的狠厲和殺意，於是他不禁皺起眉頭。“有人招惹你了，還是誰對那孩子做什麼了？”能把回魂石惹到這個地步的人不多，能讓他在這樣極端的憤怒下還壓抑著不出手解決的人就更少了，那麼是做不到還是不願做？前者多半是與前任魔王有關，若是後者，那也只能是不知什麼時候悄然離開的裡德爾。

“你還想回到霍格沃茨去麼？”硬生生地壓下那股煩躁的火焰，回魂石語極快的問著，他原本以為伏地魔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魔王並沒有很快作出表態。“現在你已經得到了想要擁有的一切，霍格沃茨再不能給你提供什麼助力，為什麼你依舊想要回去？”回魂石的聲音稍稍尖利起來，對面的人卻是瞭然般的笑出聲來。伏地魔好整以暇地挑眉看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痠疼的肢體，慢慢地調整了一個最舒適的坐姿“我明白了，那孩子想到霍格沃茨去？”

回魂石沒有出聲，表情依舊陰沉的可怕。

“他想去就讓他去，你難道不能相信你自己麼？”這一次，伏地魔不打算再去顧忌一些表面的東西了，開口便是絲毫不留情面“你難道忘了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收穫麼，你，我，他，我們從來都是一個人，如果沒有霍格沃茨的那段經歷，你要他如何去蛻變？”倘若磨不平性子裡最尖銳的那些東西，倘若學不會隱忍和壓抑，那麼湯姆裡德爾，就永遠也不會真正成長起來！這個道理其實他們都懂，只是回魂石一直以來都固執的想要將那個孩子庇護在羽翼之下，他不是看不到，只是裝作看不到，像裡德爾這樣的孩子，註定了只能在暴雨之中，荊棘之上，用鮮血作王冠，為自己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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