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水面之下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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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點兒都不想去回憶自己是怎麼從斯萊特林......不，是在整個霍格沃茨都赫赫有名的地窖蛇王的死亡視線下逃脫的，只是在公共休息室裡對上裡德爾那雙黑沉沉的，透不出一星半點兒光芒的眼眸的時候，救世主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累，講道理，他到底招惹誰了，為什麼麻煩不斷的總是他？！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裡德爾倒是先說話了，他用的自然不是自己那張精緻的讓女孩子都豔羨的俊俏面龐，但一雙眼睛看著卻是分毫未變，每一次四目相對，哈利都覺得自己在那裡面看到了不見底的深淵。

“你是在找我？”男孩面無表情，聲音平板，只有眼睛裡漸漸落進了星光，如果不是有伏地魔和回魂石先例在前，哈利幾乎都要以為這孩子是天生的自閉症“需要我幫忙麼，看起來，你現在的處境並不算好。”他真是難得釋放出一回善意，但卻只是讓救世主更加心塞，這孩子有著成為一代魔王的資質沒錯，可他現在畢竟是貨真價實的十一歲，真要計較起來，哈利兩世的心理年齡累加到一處幾乎都能和男孩差出一輩，是要淪落到什麼程度才會來向裡德爾求助？！

然而轉眼之間，哈利又默默地蔫了下去，不到眼前還不覺得，他之前那麼急著出來找人，難道不就是要求助麼！“我想，我大概確實需要你的幫助......”無比彆扭地將這句話說出口，哈利索性也就不再顧忌那麼多，再往下說就順溜多了“在進行第二場比賽的時候，你能不能幫我看住伏地魔？”彷彿是驚訝於他求助的內容，裡德爾難得的做了個挑眉的表情，沉吟片刻“你確定自己可以順利的完成第二場比賽......就算地點是在黑湖？”

“你怎麼知道是在黑湖？！”並不驚訝於裡德爾這早熟的沒邊兒的思維能力，相對而言，哈利更感興趣的卻是男孩的訊息來源。顯而易見，就算有哪個選手解開了隱藏在金蛋中的謎題也不會主動向他透露，而伏地魔更沒有必要向他交代這些完全與他無關的事情，所以說，他到底是從哪裡弄到這些內部訊息的？“我自然有自己的渠道，你對這個很感興趣麼？”男孩慢吞吞地問著，唇角一絲笑意也沒有，看的救世主莫名的心頭一涼，毫不猶豫地轉移了話題。終歸裡德爾的情報來源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只要男孩在那一天能幫他看好伏地魔，別的他都不會多加干涉。

雖然心裡覺得自己應付的來，但是隨著第二場比賽開開始的日子逐漸逼近，哈利還是隱隱有些緊張。在這之前他並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故而直到比賽開始之前的那個下午，他才錯愕的現，自己的室友不見了。在這個時候消失......排除掉那些看起來就不靠譜的情況，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兩個，要麼是被戰神的成員所挾持，要麼就是被當做了第二場比賽的道具。兩相比較之下，無疑還是後者的可能性要高上一些，於是哈利也沒怎麼著急，只是心理上有種微妙的感覺，就在此時此刻此地，在他心裡佔據了最重要位置的人，竟然......是從前的死對頭麼？！

雖然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第二場比賽已是近在眼前，所以哈利也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將那隱約流露出的微妙感拋在了一邊。相較而言，他倒是更擔心德拉科的安全問題，如果黑湖真的被動了手腳，那麼只怕有人魚守護的地方也不見得就會安全，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現在到校長室去要求換人吧？先不說裁判組肯定不會同意，就算同意了，他又能換成誰呢，難不成要把十一歲的裡德爾推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麼......還不是一樣的放心不下！

就這麼糾結著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哈利眼下都浮著淺淺的青黑。伏地魔一早就被他交到了裡德爾手中，雖然不知道那孩子會採取怎樣的方法，但現在卻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供他選擇，也只好期望著伏地魔能夠多少顧忌一下暴露的風險，不至於胡鬧的太過分。

哈利下意識的覺得裡德爾會留在寢室裡好好盯著伏地魔，於是他徹底放鬆了心情來到黑湖邊上，壓下心底泛起的一絲波瀾，救世主隨著哨音動作矯健的躍進了冰冷的湖水。在入水之前，他下意識的回頭瞥了一眼，腦海中忽然嗡的一聲震響。不是因為別的，僅僅只是因為他看見——黑黑眼，容貌雖然依舊精緻但終究異於從前的男孩穩穩當當地坐在最前面，懷裡抱著縮小了好幾碼的黑蛇，伏地魔那雙暗紅色的蛇瞳，正冷冷的盯著他，似乎完全不掩飾裡面燃著的怒意。

原本打算再示意一下，讓裡德爾將這隻喜怒無常的魔王大人帶回寢室的想法頃刻之間就消散在腦海，哈利一點兒也沒有遲疑的往深處潛去。要知道，將人（蛇）拜託給裡德爾照看的想法他之前可是一字半句都未曾和伏地魔提起現在冷不丁弄出這麼一出，只怕某人已經暗自盤算著過後要怎麼收拾他了，這個時候湊到近前，那絕對是找虐的行為。便是不說這個，只對著裁判組，哈利也絲毫找不到自己回去的理由，再想想德拉科現在還在下面等著他，哈利咬咬牙，飛快的順著人魚的歌聲找了過去。

倘若能把時間倒回到三個小時之前，哈利就會明白裡德爾坐在那裡的原因，同樣的，這也是伏地魔願意老實待在岸上，不跟下水去的理由。

“你很想跟過去？”將黑蛇小心的安置在男孩懷中，哈利一走，裡德爾就露了幾分的本性，他難得的扯動嘴角給了伏地魔一個精緻的假笑，隨即便又是擺出了一張恰似面癱的冰山臉龐“可是哈利的擔心的確有道理，為了防止你做的太過露了行跡，不如就和我一起去湖邊看著，就算那時候再出什麼事兒，你也有機會下去，怎麼樣？”這話聽著像是在詢問，實際上伏地魔是願不願意都得答應。要知道此刻是勢比人強，身負著來自交疊時空的神秘力量，裡德爾雖然還不能將其完全掌控，但想要把伏地魔禁錮上一時半刻卻還是不難的，反正哈利最多也就只會在水下停留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伏地魔再要去哪裡，他也不會多加干涉。

“這麼說，他還是向你透露了一些東西？”伏地魔不動聲色地問著，現在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力量變形看著極為熟悉，不用多費精神去猜測都知道必然是回魂石的手筆。既然有之前那強烈到不正常的保護欲在先，他倒也並不意外自家魂器會教男孩一些後手以備自己忽然難，只是這個咒語的用途，卻是比他猜測中的要值得玩味。看上去不像是為了給男孩自保，倒像是和救世主站到了一邊兒去。

“大概是因為，在我到霍格沃茨就讀的過程中，你起到了一些特別的作用吧......”裡德爾知道伏地魔想問的是什麼，給出的答案很簡潔，卻能讓不明白其中關竅的人云山霧罩。暗紅色的蛇瞳驀然縮緊，隨即便聽見伏地魔冷冷的一聲嗤笑，到底是同一個人，在思維上幾乎沒有一絲半毫的隔閡，裡德爾只說到這裡，他就已經把前因後果都想明白了。雖然覺得自家魂器也是彆扭幼稚的夠可以，但是真要說起來，自己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思量片刻，卻也不打算再為了這個折騰上一回。

黑蛇嘶嘶的吐著信子，半推半就的預設了這個結果，只是彷彿是頗為不自在的在男孩懷裡扭了扭身子，他自動自覺地將自己的體型縮小了不少，順便給自己身上加了個絕對強力的忽略咒。只要不是一門心思地盯著這邊看，匆匆一掃之下，即便是鄧布利多，也別想察覺到他的存在。只是作為共生者，這樣的魔力波動反而是一種無形的引導，以至於哈利跳進水裡的瞬間，別人一眼沒看，單單就看到了他和把他抱在懷裡黑眼睛男孩。

人魚，是這場比賽最關鍵的提示，只要找到人魚，也就找到了自己被偷走的珍寶。潛進深處之後，哈利一分鐘也不肯浪費，循著前世的記憶和耳邊模糊的歌聲，竟然是以幾乎直線的路程遊了過去，僅僅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由人魚看守著的束縛人質的圓臺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既然清楚規矩，哈利這次也不打算在水下多做停留，說到底，那些人的目的只是他一個人，只要看見他離開了水底，想必無論還有多少後手都不會再動，除非他們毫不在意裁判組是否現他們的行跡，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反過來，如果他因為擔心人質的安全一直留在水下，反倒是會連累著所有的參賽者都和他一併處身危險之中，而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場面。

快地靠近了昏迷的金少年，哈利握緊魔杖，在海藻編成的繩子上輕輕點了點。他用的是經過伏地魔親自改進的，專門在水下使用的加強版切割咒，反反覆覆地練習過一個下午之後，現在連咒語都不用出口，只是下一瞬間，海藻就已經被盡數割斷。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進展的相當順利，哈利微微鬆了口氣，剛想帶著德拉科回到水面，忽然猛的一陣心悸——

龐大的黑影從後方斜斜蔓延過來，將哈利整個人都覆蓋在下面，救世主毫不猶豫地給了昏迷的好友一個‘上浮’，搶先將他送出水面，這才轉過身去與那揮舞著柔軟觸手的龐然大物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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