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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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淵把風車放在桌上，指了指馬車外面。

“小姐，讓我去吧，那些北蠻子都欺負到我們洛家頭上了！”

清河洩氣的朝車窗處一癱，小臉就跨了下來：“年俊還打不過我呢，我保管揍得他們找不著北。”

寧淵搖了搖頭，瞥了她一眼毫不所動。

寧淵想起家中園子裡的那塊從北郊御園裡搬來的瑞石，眼中眸光一閃。清河的功力越發好了，如今恐怕就是皇家的人找上門來也無所謂，那石頭在這丫頭手裡完全變了個樣，不過她整治後倒是好看了些。

“小姐，半月后皇家獵場舉辦武會，那些蠻人主動挑釁，你讓我出戰吧！”清河在馬車裡搖來搖去，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

恩，下次倒是可以再搬幾塊回來看看，讓清河練完了手還可以替園子裡添幾個擺設。

出了嘉沁園，寧淵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今日出行清河蒐羅了不少小玩意在車上，她隨手拿起角落的小風車擺弄起來。

寧淵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看向清河的眼神都柔和起來。清河坐在那覺得背脊有點發寒，抬頭還欲再說些什麼，馬車卻陡然停了下來。

馬車在長雲街上慢慢行駛。

“你居然敢打小爺的下人，你不知道小爺是誰嗎？”

哎，可惜了，下面的一出好像是說富家小姐愛上仇人之子的……多麼驚天動地的愛情啊！

這聲音和腔調實在是太過熟悉，寧淵幾乎是立時就眯起了眼。

下一場戲才剛開始，寧淵已經站起了身朝外走去，清河愣了一下，遺憾的朝下面的戲臺看了一眼，跟著年俊走了出去。

清河嘴一翹，朝寧淵看了一眼後小心的掀開布簾朝窗外看去。

“我們走吧。”

年俊看著眼前紅通通張牙舞爪的圓球，握住韁繩的手不自覺的就泛出了青筋。

清河一愣，臉立馬跟吃了黃連一樣，但又不能反駁，只得諾諾的應了一聲。年俊搖頭一笑，這丫頭還真是栽在那小子手裡了。

長雲街上圍著的人不少，但敢靠近的卻沒有。封皓霸道荒唐的名號本就不小，那些和他對峙的彪形大漢穿著異國服飾，一看就不是大寧的子民，想著最近北汗使者入京，圍觀的百姓隱隱猜到了這些人的來頭。

果然，一聽是百里提出的地方，寧淵的臉色緩了下來，她朝清河擺擺手，眼裡便帶了幾分欣慰：“既然你喜歡，下次就和百里一起來吧。”

封皓身邊的下人全被放倒在地，他孤零零的站在一邊，神情帶了點慌張。使勁嚥了咽口水後，封皓覺得自己實在有些悲涼，最近遇到的都是些不好惹的，這幾個怪模怪樣的人看樣子也有些來頭。

清河看得緊張，倒茶的手就縮了一下，眼珠滴溜溜轉了轉道：“小姐，百里說這裡的戲最是好看，要不改天我們再來看一場？”

但他真的很冤枉，只不過是在街上逛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這些野蠻人居然讓他賠禮謝罪，他一向跋扈慣了，當然不會在大街上做這種掉價的事，只不過這次他還沒開始修理別人自己帶的護衛就全被放倒了。

寧淵聽到‘哀怨纏綿’這幾個字，嘴唇抿了抿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在木桌上用指尖劃了個小小的‘肖’字，臉上看不出喜怒，但明顯桌上的印痕卻陷了下去。

“哼，你們要是敢動我，我祖母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封皓這話倒是喊得不氣弱，大寧朝的長公主絕對是塊響噹噹的金字招牌。

清河這才看到寧淵神色倦倦的，立馬討好的跑上前替寧淵倒了杯熱茶：“小姐，您不是也同意來看戲的嗎？我還打聽了一下，這裡的劇本都是肖大家親自編的，據說是最哀怨纏綿的故事，好多人都愛看呢！”

不過可惜的是，站在他對面的都不是大寧王朝的人，自然無法憑他那副尊榮就琢磨出他的那個祖母是誰。

“好了，滿意了？”

“哎呦，這是哪來的大餅，居然敢對你爺爺這麼說話？”嗤笑的聲音從領頭的戎服男子嘴裡說出，帶著十足的蔑視。

因為根本沒人知道結局……寧淵挑了挑眉，在心裡補了一句。

“你說什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封皓蹦著嚎了一聲，眼都紅了起來，這幾個蠻人居然敢說他是大餅！

“真是太過分了，居然只演到這裡，根本就沒把結局演出來嘛……”

領頭的人朝他瞟了瞟，不屑的開口：“我管你是誰，怎麼……你這麼個樣子難道還是皇族不成？”

清河苦著臉從窗戶邊慢慢走過來，眉都皺得打了個結，瞧得年俊一抽一抽的。

他這聲音調侃意味十足，身後跟著的那些手握長劍的侍衛也笑了起來，這圓球一看家裡就是有些底子的，只是也高不到哪裡去，哪有高門世家的人會把子孫養成這麼個廢物的樣子的？

驚呼的聲音在廂房內外此起彼伏，直至戲臺收幕。

我就是皇家子孫！封皓一愣，身上的肥肉抖了幾抖一時忘了開口。

“糟了，墨皇后就要騎馬走了，太祖怎麼還不追。要錯過了，要錯過了……”

自他出生以來敢得罪他的人基本上沒有，更別說是用這種看廢物的眼神望著他的人，這一時的震驚，倒是讓他把到了嘴邊的話給生生的吞了回去。

寧淵甚至想，若是封凌寒看到這一幕，說不定會重新從龍墓裡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