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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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韓點了點頭：“圍場一戰，洛家聲勢如日中天，若不是隻剩一個女子，恐怕門檻早就被趨附的大臣踩破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百里一愣，然後迅速眨了幾下眼恍然大悟：“難道他這樣是因為清河？”

“可是陛下一向忌諱手握兵權的世家，你進京城數月之久他們都不敢對你示好，又怎麼會對洛家……”

“平王封辛。”葉韓眼都不抬的慢慢開口。

葉韓鬆了鬆眉角，長嘆了一口氣道：“洛家三十萬雄兵，再加上一個洛清河，陛下知道已經不可能收回雲州兵權了。可是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若是真讓洛寧淵回了雲州，以後再想有所作為就鞭長莫及了。”

百里詢點點頭，把心中的一絲錯覺放下，陡然想到一事慢慢開口：“葉韓，你猜我今日去洛府見到了誰？”

“你說陛下想把洛小姐留在京城，可是無名無份的，就算是天子也不能……”百里陡然收住了聲，喃喃道：“不可能吧？難道陛下想……”

百里詢緊張親事，有此錯覺並不為過，想來百里族長也只是略微莊重一些罷了。

“沒錯。”葉韓挑了挑眉，聲音有些意味深長：“若是寧淵能嫁入皇室，那三十萬雄兵自然也就是皇家所有，不過能得到這些的只有——大寧儲君，新的帝者。”

葉韓神情一愣，笑了笑：“怎麼可能？就算是見到皇上百里家主也未必會緊張。”

若是其他皇子娶了洛寧淵，洛家的兵權不僅收不回來，還會成為整個大寧動亂的根源。

“你說，我家老頭子為什麼一定要見洛家小姐，若是他真的答應了我和清河的婚事，也應該是我們上洛府求親才對，可是……我家老頭子神色有些奇怪啊！”百里詢神秘兮兮的朝葉韓的方向靠近了幾分：“你相信不，我總覺得我家老頭子見洛家小姐的時候有些緊張。”……和說不出來的小心謹慎。

他的聲音有些沉厚，百里詢一下便理清了意思，朝葉韓看去，聲音悄然：“你是說能把洛寧淵娶進門的皇子就是陛下屬意的儲君人選？”

“法子是我想的，怎麼？人請來了你就要過河拆橋了？”

葉韓點了點頭，沒有再出聲，只是扣手在席上敲了敲。

“你要是沒事就出去，別賴在我家。”百里詢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席子上，嘴撇了撇。

“陛下只得五子，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早就已經成婚，如今未有正妃的只有九皇子和十一皇子，陛下莫不是想從他們裡面擇其一？”

“怎麼？不陪著你的小丫頭了……還是被轟出來了？”葉韓歪坐在亭子裡的涼蓆上，看著懶洋洋走過來的百里詢，眉一提慢慢道。

“如今還不知道，不過若是他想收回雲州兵權，這是最快最好的方法。”葉韓搖了搖頭，接著緩緩道：“平王如今勢大，陛下召回宣王也有這個原因，但我總覺得宣王回京不會這麼簡單。”

百里正，他到底想知道什麼？

“為什麼，他是皇子，遲早是要回來的。”

若說只是招待尋常客人，此物可就頗為貴重了，寧淵抿了一口朝百里正看去，神情淡然，眼神卻驟然深了起來。

葉韓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起來，神情有些莫測。

這是‘微醉’，只聞其香她便足以知曉，天下只有隱山獨有的釀酒術才能製出來，當年百里瑞鴻極喜此酒，她便把方法傳給了他。

這世上不管是任何人，一旦扯上了隱山就絕對不會簡單。年幼的皇子被遣東界，怎麼可能毫無所圖。

寧淵抬了抬眼，端起一杯慢慢放在嘴邊，神情莫測。

只是隱山中人五百年未曾入世，封祿到底想幹什麼？

年俊皺了皺眉，眼底有些驚疑，這酒香……小姐釀得酒也是這股子味道，只是，百里家怎會得知？

“不知洛小姐可喜好歷史？”百里正看著垂著眼一語不發只管品著酒的寧淵慢慢開口。

他垂下眼，拉開了酒壺上的封條，酒香瞬間飄散出來，漸漸瀰漫在園子裡外。

“我一向不喜歡對過去的事多加猜測，所謂的歷史不過是由勝者書寫的炫耀青史罷了。”

可是洛寧淵明明十六年未出過禹山，怎麼會和那個地方有關係？

寧淵想著那些古籍裡亂七八糟的史實，搖了搖頭。

還真是狂妄的性子，天下皇權為尊，除了——隱山，還真是沒人有這樣的膽量。

“既是史書做不得數，洛小姐不妨說說……太祖如何？”

百里正還沒說出口的話被這豪氣干雲的聲音一堵，氣沒順一下子給倒噎了回去。

寧淵頓了頓，抬眼看向仍是一臉笑容的百里正，淡淡道：“傾世之功，可堪相傳萬世。”

不過一個小小的皇家公主而已，何須介懷。

大凡可以一統天佑的人都當得起這兩句話，若是百里正問起當初建立大商王朝的商太祖如何，她也會如此評說。

“無事，封祿還沒有蠢到憑此事就來招惹我的地步。”寧淵眯了眯眼，擺了擺手，面色不改。

百里正神情一震，臉上的笑容微緩，提了提聲音慢慢道：“我倒是覺得比起太祖，另外一人更加適合洛小姐這聲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