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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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拍了拍趙然的肩膀，抱著爆竹飛快的朝洞中奔去，趙然和顧易緊張的瞧著兩邊的局面，抿著唇神情擔憂。

“誰？”另外三人看到劍光突閃便知不妙，俱拔刀朝年俊奔去。年俊後退迎敵，引得那幾人漸漸偏離了洞口。

半柱香時間過去了，年俊那邊只剩下兩個北汗侍衛，但卻依舊不見趙南從洞中出來。趙然心一急就要上前探看，卻被顧易拉住了。

一個呼吸間，年俊迅速隱去蹤跡靠近山洞，手中鐵劍出鞘，寒光一閃，守在山洞前的一個大漢便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你瞧……”

眾人明白他的意思，神情凝重的點點頭。

青色的人影牽著引線從洞中小心的挪了出來，不是趙南是誰！趙然舒了口氣，朝顧易打謙的手還來不及放下便神色大變。

“趙南，我去牽制那幾人，你把爆竹儘快放在洞中較深的地方，這麼做最多隻能將洞口封閉數日，若是北汗人挖掘，用不了幾日這洞口便會重新開啟，所以……”年俊轉頭看著顧易，神情裡多了些許鄭重：“等會若是有意外，趙南你就護送顧先生離開這裡，找到山下守著的五千將士，把他們帶到這裡來徹底堵上洞口。”顧易是唯一熟知雪山地形的人，他必須要安然逃出去才行。

趙南埋著頭置放炮竹，凜冽的寒光自山洞中劃出直向他而來。

可笑他當初竟以區區宰輔之家的名頭毀了洛氏孤女的婚約，如今想來雖情非得已，卻失了忠信厚德。

“二弟，小心！”趙然一下情急，掙脫顧易的手迅速的朝趙南跑去，聲音惶急。

若不是有云州的這一群將士守著國門，恐怕大寧的錦繡江山早就淪入北汗人手中任其肆意揉捏了。如今他方才明白老父當初言洛家人心厚重時的那句感慨是何意，恐怕父親讓他入雲州歷練，積累軍功倒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想讓他洗盡世族子弟的浮華之心吧。

趙南聞聲反手一劍接住殺招，連攻幾招偏身將跑上前的趙然護在了身後。一個灰衣人領著幾個黑衣人自洞中緩緩行出，為首的那個目光陰沉，望著不遠處的年俊和剛才趙然藏身的地方，緩緩吐出幾個字：“小姐有令，闖洞者，殺！”

趙然想起家中的父母和懷有身孕的嬌妻，眼都紅了起來，他跟著洛家軍入雲州本是想輕而易舉的拿下一份軍功，如今卻早已失了初衷，這些時日在戰場上見多了保家衛國的洛家子弟，想著為大寧出一份力，這才死乞白賴的跟著年俊來了雪山，卻不想來了這裡卻還比不上族弟有用，才堪堪明白那些朝堂上指點生死，誇誇其談的文臣有多麼可笑。

‘殺’字剛落音，那幾個黑衣人便奔向了冰石後面的顧易。年俊迅速出招解決最後那個侍衛，朝顧易的方向飛去，堪堪接住了黑衣人的破空一劍。

躲在冰石後的幾人臉色卻變得極是難看，今晚北汗軍就會增派援軍入大寧，那這地方必須要毀掉，否則大寧必亡。

沒有動的灰衣人看到年俊出手微微皺眉，身形一動便加入了戰場。趙南既要護著趙然又要迎敵，才一會身上就多了好幾處傷口，年俊那邊的情形也差不多。

開口說話的那人顯然是這幾人中的老大，他一開口，嬉笑的幾人立馬握著刀認真的盯著周圍警惕起來。

趙然一時情急，又找不到辦法，只得小心的隱在趙南身後不給他添麻煩，他一轉頭看見放置在洞口的引線，眼神一亮，咬了咬牙朝擋在前面的趙南喊了一聲：“二弟，護著我後退。”

“我看不見得，剛才接到上頭下令，說是呼延將軍率領的援軍會在今晚進大寧，讓咱們把招子都放亮些，免得誤了大事。我看咱們還是安心守著洞口吧，等國師佔領了大寧都城，生擒了大寧皇帝，咱們什麼美女財寶沒有啊，也不必光守著家裡的婆娘過日子了！”

只一聲趙南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揮劍連向灰衣人下了幾個狠招護著趙然退了幾步。灰衣人瞧出了趙然的意圖，‘哼’了一聲攻擊越發凌厲起來。

“估計快了吧，昨日我家兄弟來換班的時候說咱們國師已經陳兵寧都城下了，那些文弱弱的大寧人幾百年都沒打過仗了，肯定被嚇得屁滾尿流，哈哈。”

趙然點燃了火摺子放在引線上，引線迅速朝裡面燃，不知何時從年俊那邊退過來的黑衣人從背後圍住了趙南，自他身後刺去。灰衣人見狀迅速入洞準備攔截引線，卻被年俊擋住。趙然看到趙南身後的快劍，一個情急，用力撞了黑衣人一下胡亂的接下了這招。

“木桑，咱們的軍隊都走了半個月了，你說有沒有拿下大寧的都城啊！”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皚皚白雪，守著的幾人顯是習慣了此處的安靜，索性聊起天來。

趙南只聽到身後一聲悶哼，迴轉頭便瞧見趙然死死的將黑衣人抱住朝洞裡拖，面色不由得大白，倉惶的喊了一聲：“哥。”

年俊眼神微沉，若只是外面的幾人還好辦，問題是此處如此重要，潛藏在山洞中的高手不知幾何，憑他們這幾個人還真是有些不好辦，更何況還有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爆竹被點燃，沉悶的轟聲自洞中傳來，趙南看著隧道里的情形，急紅了眼。年俊被灰衣人纏住出來不得，趙然朝隧道里看了一眼，見到更多的灰衣人聞聲從隧道那一頭跑來，拖住了黑衣人朝他吼道：“二弟，快帶顧易走，快！”

五十米開外的山體上被破開了一個大洞，幾個揹著戰刀的粗獷漢子駐守在那裡，天庭飽滿，目光如炬，雖穿著大寧的服飾，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番邦人士。若非漫天的大雪阻了他們的視線，幾人還進不到這地來。

圍攻的灰衣人迅速加入了戰圈，年俊一劍將他們盡數擋在了隧道中。連番的轟聲越來越響，整個隧道都搖晃了起來。

大雪漫天，幾人又要慎行，足足行了半個時辰才遙遙望見顧易說的那處隧道口。年俊隱在一塊冰石後朝後打了個手勢，顧易等人放慢了步子輕輕靠近，抬眼一看，俱都一喜，終於找到了。

“還不快走！”年俊生生受了灰衣人一劍，將他手中的兵器奪了過來，反手擋住了就要奔出隧道的灰衣人。

顧易聽著身後的對話，握著卷軸的手緊了緊，正好磕著了懷裡放著的令牌，沁涼的身體有了絲暖意，被風雪冰住了的額角也柔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