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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什麼材料？”
韋工拿到領食物的盤子還有一個大杯子，甚至還有筷子和勺子。但一看那淡淡的黃色就知道，和用來建造橋樑的材料一樣。
帶著滿心的疑問，韋式拍了拍排在他前面那人的肩膀。
“嘛事”
那人一張口就是沉重的天津味，不過當他轉過臉時，他的面容卻把韋工嚇了一跳。
臉上傷痕縱橫，那些傷痕儘管已經痊癒了，傷疤也如最粗的蚯蚓一樣在臉上扭曲著。不但如此，一隻空蕩蕩的眼窩閉著，眼皮深深凹下去。
不但如此，韋工還注意到甚至，甚至他還有人一隻手也已經失去了蹤影。
因此看不出來眼前的人年紀到底有多大，只這副模樣即便大白天見了也令人不寒而慄。
韋工突然感覺自己害怕他的表情應該十分不尊重。畢竟看他的模樣也知道，他是從慘烈的淞滬戰場上下來的傷殘軍人。
但……那模樣真的十分悽慘甚至還有幾分猙獰，努力嚥了口唾沫，剋制住自己心底的恐懼，韋工儘量用簡稱的口吻問，
“對、以不起，您……您知道……知道……”
可是作為一個技術人員的韋工，是沒法用平常心面對這種事。儘管他能分析出對方面孔猙獰的原因，但他實在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恐懼。最後他實在說不下去，只好揚揚手中的餐具。
“咋，介也太邪虎了，盤子、筷子也不認得了。”
“不，不是，這到底是啥材料造的。”
“甭管嘛材料做的，盤子是用來盛飯的，杯子用來盛湯。”
聽著貧中帶逗的天津話，韋工那被他的面孔嚇住的心情慢慢平復，說話的時候也利索了些，
“我知道餐具的用途，我就是好奇，這些東西是什麼東西做的，又輕、又結實這對我們建設滇緬公路極有價值。”
“我們，你說的是國府吧。那和我們可不是一事，老子們為他們在淞滬戰場拼死拼活。臨到撤退，咱們兄弟倒成了累贅。”
聽眼前這個兵話死活不往正題說，韋工閉上嘴，決定另外找人問問。
豈料那麼人這時笑開了，可那笑容在蚯蚓般的傷痕下，給人的感覺依舊那麼猙獰。
“不知道這材料是什麼，不過我們鋪路、修橋蓋房子都用它。結實、有彈性，好東西呀。”
這樣的回答令韋工徹底絕了從普通工人那裡打聽材料的打算，心知這些傷殘士兵，就算識了字也不可能知道這些材料到底是什麼。
想了想他換了個話題，
“那橋是你們修的？”
“我們修路，橋咱們不會修。都是人家造好直接用飛艇運來，我們只管安裝。”
這時那個工人也不再調侃韋工，倒是認真和他解說起來。
“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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