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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發現那次懲罰對自己的管教工作很有幫助。他的小下屬安靜了下來,起初有點虛弱行動不便,但變得更加溫順好學。現在看來他似乎沒了牴觸情緒,再未嘗試恐嚇湯姆或是讓他想起曾經的不愉快。湯姆斷定這個非洲少年真正地變了,吸取了教訓。

湯姆還發現自己也變了。西蒙之死痛入心扉,這份悲痛漸漸跟對陌生非洲大陸的恐懼和猜疑糾結在一起。他已經見識過這片土地上的武士遠比之前預想的強悍機智。他一直痛恨這片土地。西蒙就在這裡失去了生命,而他有時也擔心自己永遠無法逃離這個地方——這裡會把自己變成一個兇殘的野蠻人,就像其他人在攻擊孔卡城時那般模樣。殺了不計其數的人!慘不忍睹!然而,他從來沒有意識到婦孺有可能也被殺掉了,沒有想到現實裡有更多的血腥和悲痛。

出了海他才得以解脫,心情舒暢起來。西蒙的大仇已報,而且是以牙還牙、加倍奉還了——儘管那種方式也許不是他想要的。湯姆不再因奚落艙室中的俘虜而幸災樂禍;他試著忽視他們,好迴避他們的慘狀觸發的不快和痛楚。見到他們開始唱歌讓他很高興。他覺得這說明他們處境還過得去。馬杜變得順從更是讓他欣喜。他厭倦了復仇,開始思考西蒙和弗朗西斯曾經說過的話。英國人做的事情確實有殘酷的一面——說到底,沒有人的雙手是乾淨的。於是,幾經猶豫,他拿定了主意,要力所能及地彌補自己對所有非洲部族犯下的罪孽。一個簡單的方式就是和馬杜交朋友。

湯姆下了極大的決心——然而,他驚奇地發現這比他之前預想的要容易。馬杜獲准在背傷痊癒前不用穿侍應服,這樣就少了引發他們直接衝突的一根導火索。湯姆也不再堅持叫他為塞繆爾。接下來的幾天裡,馬杜積極地努力學習英語,而且對湯姆喜歡的事情也漸漸表現出了興趣——船員的基本任務,包括學習如何收放風帆,以及其中的原理。

馬杜把手搭在從主桅杆桁端的背風面綁到桅杆的那根繩子上,問道:“繩子——定帆索?”

“背風定帆絞索。”湯姆糾正道。“定帆絞索。看,船迎風前行時我們就用它來支住帆板。”

“迎風?在哪裡?”馬杜四處環顧哪裡可以找到這根被稱為“迎風”的繩索,全然不顧後甲板上水手們的鬨然大笑。湯姆也忍俊不禁,不過他發現鼓勵馬杜比讓他住嘴更有意思。

“不,不對。迎風不是繩索,而是一種航行狀態。瞧這裡。”

湯姆拿起巴瑞特船長教自己導航時用來計算的那個圖板,畫起了圖,來展示風向和船的各種姿態。馬杜彎下身,仔細地看他在圖板上作畫。

“瞧,你看到的就是我們現在的航行狀態,風向和我們前進的方向一致,這是最好的航行姿態。所以我們要像這樣固定帆桁——如果從上面看下來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但如果風是在橫樑前面打轉,那麼——看,這是風向,對了,接下來呢——如果我們要向西航行,那就得迎著風走,像這樣固定風帆,看見了嗎——把帆拉得和龍骨平行,兩側對準船頭船尾,這時我們就要把定帆絞索往這邊繫緊。”

馬杜腦子飛快地轉,竭力想跟上思路,絞盡腦汁想要把圖板上的例子、湯姆所指的風帆狀態和纜繩位置,以及耳邊一連串聽得似懂非懂的話語聯絡起來。三天前,他好不容易聽懂了“風”這個詞,那是一個很大的進步——然後當他看出湯姆在圖板上用箭頭代表風向時就更是算得上是個飛躍。但有很多其他的單詞:他他明白“go”是“走”的意思,但是不懂得“makeanyway”代表什麼;他知道“west”、“east”、“north”、“south”代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而且他自認為已經搞清楚了這些方位跟太陽昇降週期的關係,但這些還跟一個小卡片有某種聯絡。那個小卡片在一個叫做“羅經櫃”的玻璃盒子裡面飛速轉動,而且夜裡還能看到它閃閃發亮。這東西是他琢磨不透的一個謎。

無論如何都要表現出興趣濃厚的樣子,即使是不懂裝懂,這樣湯姆才不會洩氣。

“現在就不是側風了。風從船尾吹來的——像這樣!”馬杜小心翼翼地指著其中一個圖案,湯姆滿意地點點頭。“正是,馬杜小子——你終於開竅了啊!那這個呢?”

“側風。”馬杜也笑了,和湯姆一起會意地笑。這樣子的場景在之前馬杜可是想都不敢想。不過這種時候,他的笑容裡總是潛藏著一種湯姆不知道的快意——他正在贏得這個紅毛少年的信任,引誘他洩露那些總有一天能將紅毛打發到甲板下面,同時讓船掉頭向“東”而不是向“西”航行的知識。與此同時他也開始有點兒喜歡湯姆了;也許等到那一天,他不會殺掉他,而只是抽他一頓鞭子,再把他綁在桅杆上一整天。

“看見小傢伙們相互指點真是溫馨動人啊。”說話的是尼古拉斯·安東尼,那位瘦削憔悴的老商人。他望見兩人頭挨著頭一起伏在圖板上。馬杜一頭捲曲緊密的黑髮在微風中紋絲不動,反觀湯姆那頭凌亂的紅褐色頭髮則一縷一縷飛舞著,一靜一動相映成趣。“如果小塞繆爾有所長進,也許有一天上將會收穫一名黑人水手,而不是黑人侍應。”

羅伯特·巴瑞特樂得吹起了他的黑鬍子。“小湯姆肚子裡那點兒貨還不足以帶出一個水手,看他今天正午怎樣觀測時間就知道了。他讓咱們一晚上就往北偏了差不多兩千公里!要不了幾天他就可以把我們帶回撒哈拉沙漠——那時我們就真的需要一個黑人水手,再把我們安全地帶回大海!”

幾個紳士鬨然大笑。湯姆的耳根子都紅了,儘管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不斷移動的甲板上測算太陽的高度,再用數學表格推算出正確的緯度本就不是他的強項。至於經度,往東或往西走了多遠,沒人知道,甚至連船長都不知道怎樣計算。他們所能做的,不過是透過計算自己航行了多少天,以及觀察拋到船舷外的木頭估測航速,然後推測出來。

尼古拉斯·安東尼環視了一圈,轉頭望向藍色地平線,只有千變萬化的雲彩讓人感覺船在移動。

“其實我們正在一個沙漠裡,只不過沙子變成了海水。巴瑞特船長,你覺得還要多久才能看見陸地呢?”

巴瑞特瞥了一眼頭頂桁樑上全部展開的風帆。時斷時續的微風正帶動著大船無精打采地穿過一片波瀾不驚的海面。

“恐怕還得要一兩週。這條水路很長,——完全沒有我們先前希望的那麼快。”

“是啊——每天還要忍受這些黑鬼難聽的歌聲!”又一群俘虜被帶上甲板開始唱歌,喬治·菲茨威廉惱火地罵了出來。

“但你也要看到這樣做的效果,不是嗎?出海六週才死了十來個黑人!想想達克特金幣1吧,菲茨威廉大人——貨真價實的西班牙達克特!”尼古拉斯·安東尼責怪似地朝旁邊這個慵懶的身影皺了下眉頭,而菲茨威廉挑起一邊眉毛,輕蔑地望向下面的主甲板。

“是啊,我們肯定會大賺一筆。大賺特賺,我希望。但是,你真的確信,要是不讓他們這樣群魔亂舞,就會死更多人嗎?”

“我確信。你沒看見他們一開始唱歌眼中就恢復神采了嗎?沒發現他們瘦弱的四肢伸直開了,看起來開始有人樣兒了嗎?”

菲茨威廉嗤之以鼻。“要我說,那不過是裝模作樣耍花腔。我可不會花上25達克特去買一個。不過,雖然我飽受折磨,我的手下倒是挺享受的。”

非洲人的歌唱確實取悅了水手們。大家開心地聚集在非洲人四周,唱得好時偶爾就賞賜些長了蟲的餅乾或者腐臭了的豬肉,而如果唱不好就會拳打腳踢還潑冷水。有一兩個水手甚至開始打賭單個非洲人可以唱多久或唱到多響亮。兩天前,當船隊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原地轉圈時,耶穌號、朱迪思號和米利安號進行了一場比賽,由公正無私的上將當裁判,看哪條船擁有最佳非洲合唱團。讓耶穌號的人沒想到的是,德雷克的朱迪思號贏了。

“不過讓我吃驚的是,小塞繆爾居然和他們一起唱歌。”尼古拉斯·安東尼轉向湯姆說。那時他正站在後甲板上的紳士們旁邊。“我還以為他這會兒上來肯定會出醜呢。”

“不會的,安東尼先生。你要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湯姆高興地咧嘴笑了。“要是你想的話,他還會把歌詞都告訴我們。喂,馬杜,他們唱的什麼你肯定知道。來告訴我們。”

站在後甲板欄杆旁的馬杜緊張地轉過身來。他原本正站在那裡用手輕輕打著節拍,全神貫注地聽歌。他現在總是穿著歐洲人的鞋、綁腿、馬褲和襯衫。除了黑色的面板,他和主甲板上那些被綁在一起的骯髒不堪、衣不蔽體的人沒有任何共同之處。馬杜看起來神采奕奕,四肢有力;而那些人看上去無精打采,身上還帶著還未完全癒合的傷疤和爛瘡,胳膊和腿都由於缺乏運動而顯得瘦骨嶙峋、虛弱無力。

“你剛說什麼,湯姆?”馬杜問道。為了拖延時間,他故意把英語生詞說得扭扭捏捏,聽起來比他們的感覺更笨拙。

“我想你告訴我們他們唱的什麼。你把歌詞用英語說出來,明白嗎?”湯姆慢慢地說道,很高興有機會展示他對塞繆爾的善意給自己帶來的好處。

“好的,湯姆。他們……他們唱的是瑪尼人的一首老歌。很久以前的故事。”

“好,不過你剛才沒有說到重點。給我們講講故事說的什麼。”湯姆皺起了眉頭,有點兒奇怪馬杜為什麼會扭捏起來,而且突然顯得很緊張。

“好的,湯姆。話說……”馬杜吞吞吐吐地講了一個關於蜘蛛神安納西的老故事。他說得儘可能簡略。紳士們聽完都笑了,湯姆也很滿意。

“看,你做到了!你的英語進步了。”

“是的,湯姆。”馬杜按照之前學的樣子鞠了個躬,然後轉過身去,繃緊了臉,這樣,只有眼神才透出他內心的忐忑。他意識到自己把欄杆抓得太緊,趕緊鬆開了手,突然打起了節拍來讓自己放鬆,因為他知道紅毛只會把這個舉動當作自己的特殊癖好而不會起疑。現在,尤其重要的是接下來在聽到歌詞的真正含義時隱藏好自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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