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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一百號人在阿爾貝託帶領下出發去尋找西班牙人的財寶。對於馬杜而言,離開船隻和海洋,再次踏上陸地,進入森林,令他悲喜交加。這裡的森林酷暑難耐、枝繁葉茂,就像他記憶中的家鄉叢林。這裡同樣有不絕於耳的蟲鳴和鳥叫;有兩次他見到了成群的猴子;有一次聽見了野生貓科動物那低沉的咆哮聲,有點兒像是獵豹。

財寶藏在林中空地裡一間小屋子內,那裡只有十來個西班牙士兵看守。他們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措手不及,火繩槍亂放一氣後就逃進了森林。阿爾貝託歡欣雀躍,得意揚揚地穿上剛找到的西班牙繡花外套,大搖大擺地來回踱步。水手們抬著財寶穿過森林返回船隻的一路上,他夾雜著曼丁哥語1和瑪尼方言興奮地向馬杜說道,他重獲自由之後也會成為一個探險家,再經商賺很多錢成為富翁。他還試著向紅毛水手講述自己的夢想,但他們聽不懂他的西班牙話,而且似乎很討厭他的新外套和聒噪不停的興奮。

第二天,那個叫做米格爾·德·卡斯特利亞諾斯的西班牙總督登上了耶穌號上,提議用和平的方式進行貿易。他已經無計可施,因為霍金斯既拿到了他的錢,也手握城裡居民想要購買的奴隸。總督是一個矮胖的男子,吃力地爬上船,臉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馬杜留意到,總督上船時滿臉不悅,因為他看到阿爾貝託穿著新外套坐在一尊大炮上若無其事地望著他;不過後來霍金斯殷勤地把他迎進了自己的艙室,再出來時看起來心情大悅,跟其他被霍金斯接見過的大多數人一樣。

當晚遲些時候,耶穌號上一個大船艙裡舉行了一場宴會,馬杜和湯姆忙著伺候上將、總督和其他船的船長們。總督和霍金斯看上去就像最好的朋友,並交換了價值不菲的禮物。霍金斯送給總督一件鑲嵌著金紐扣的華貴天鵝絨斗篷——馬杜心想那也許是為了補償阿爾貝託偷走的那件外套。總督被美酒佳餚打動,滿臉通紅,大汗淋漓,回贈給霍金斯一件點綴著珍珠的女式腰帶。馬杜想不通女人要怎麼穿這種東西,也搞不清這究竟是準備送給霍金斯老婆,還是打算送給英國人跟他提起過的伊麗莎白女王。

第二天正式交易。當看到同胞們全身赤裸、瘦骨嶙峋、可憐巴巴地戴著鎖鏈眯縫著眼睛站到陽光下時,馬杜和往常一樣感到很愧疚。在汙穢不堪、臭氣熏天的貨艙中待了兩個月後,他們中許多人已經虛弱無力、長滿爛瘡、疾病纏身;而且他看得出來,他們還是相信被帶上來就是離死不遠了。

“別害怕,老爺爺。他們不會吃你的。他們只是想要奴隸,去幫他們種田和挖礦。岸上的生活比貨艙裡更好一些。”他快速地對一名打著哆嗦的瘦削老人說道。

那個老人抬頭看著他。馬杜看見一張佈滿皺紋的黑臉,臉上那雙眼睛由於發燒而異常閃亮。原來老人哆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生病。老人若有所思地與他對視了片刻,尋思著該怎麼回答他的話。那雙眼睛看起來像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精靈,目光尖銳地瞪著馬杜,彷彿在一個可怕夢魘中遇到了某種從未出現過的磨難。但老人的回答聽起來莊重肅穆,就像馬杜部落中那些長者在說話。

“我不怕死,孩子。但我已經受夠了屈辱,不想再讓你這個穿著白色惡鬼衣服的人玷汙我的耳朵。”

然後老人就被一個水手粗魯地推到一邊,帶走了。馬杜站在原地,一陣悲涼孤獨突然襲來。他僵在那裡,無法把視線從同胞身上移開。從所有留意他的奴隸眼中,他要麼看到厭惡,要麼看到蔑視,更糟糕的甚至就直接當他不存在。這讓他意識到,對一些同胞來說,自己和那些折磨他們的紅毛不再有任何分別。

這些奴隸被帶走後,馬杜急忙走到船頭,翻過船桅的前索條,一個人躲了起來。他想道,雖然自己的確穿著紅毛的衣服,也的確想變得跟紅毛一樣,但不應該受到這種對待——不至於要為同胞受到紅毛殘酷對待和盤剝而遭受指責!他想要大聲吶喊:“我身不由己,我無能為力,這不是我的錯!”

但沒有人可以傾訴。一時間,他迫切需要一個朋友,需要一個稍微理解自己處境的人,需要一個喜歡他現在樣子的人。但他身邊沒有這樣的朋友。他怔怔望著碼頭邊湛藍閃亮的海水,心痛不已,希望自己可以游上岸去,再逃到森林中藏起來。但他卻連游泳都不會。

河口擠滿了小船。其中一條船正從更遠處的上游朝著耶穌號穩穩地划過來,帶來陣陣喧嚷聲和大笑聲。當它劃到眼前,馬杜看見湯姆坐在船頭,欣喜若狂地雙手亂舞。在他身後是其他水手,而船的中間有個很長的奇怪物體,像魚肚一樣白得發亮。

船越來越近,湯姆正朝他揮手。馬杜看見那條魚的腳又粗又短,還在朝身體上方擺動。湯姆坐在魚腦袋上,魚尾已經癱軟地耷拉在船尾,使得舵手掌舵很不方便。一船人靠過來時,喧嚷聲更大了。大家放了根繩子下去,把那頭怪獸拉上了船。

馬杜連忙上前一探究竟,迎面碰上了湯姆,只見他,全身溼透,卻掩蓋不住凱旋而歸的勝利光芒。

“那條大魚帶勁吧,馬杜!你在非洲有見過這種魚嗎?有兩個人那麼長,看我們拉它上船時那般費勁,我敢打賭它有三個人那麼重!這東西叫美洲鱷。你知道我們怎麼抓住它的嗎?”

“你們是活捉它的嗎?不是撿了個死的來吧?”馬杜目不轉睛地盯著怪獸令人瞠目的體型,眼裡充滿了敬畏。在非洲的河裡也有鱷魚,但很少有這麼大的。只有不要命的莽夫才會直接從獨木舟裡用長矛去捅這玩意兒。

“當然是活捉的啦!當時它正在河裡游來游去尋找食物呢!”

“怎麼做到的?”同樣的問題和答案在甲板上不同人群中傳來傳去。馬杜非常高興,尤其在這個時候,湯姆還特別有心跟自己分享這段經歷。他不知道阿爾貝託在哪裡——他也會喜歡這個故事的。

湯姆微微一笑。“說來話長,你知道我們昨天在城裡抓了只小狗嗎?惹得那個西班牙女傭哭哭啼啼的那隻?對了,我們用很粗的繩子把那個髒兮兮的、用來撐蒿的大鉤綁在它肚子上,像這樣,繩子固定住竿,有鉤的那頭纏在狗的尾巴上,看起來就像彎在兩條後腿之間一樣。然後我們開往河的上游,聽說怪獸都住在那裡,在河中央吊下小狗。這樣,小狗就拖著繩子在船尾往外遊,突然它身後猛地掀起一個漩渦,那雙眼睛就貼著水面冒起來,接著血盆大口張開猛咬,嘎嘣!——就像那樣——你看這嘴有多大,跟我的腿差不多長,全是牙齒——那條小狗就不見了!這傢伙把小狗連鉤子都吞了下去!好傢伙,水裡天翻地覆一般,那動靜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我們有七、八個人使出了洪荒之力死死拽住那根繩子,老喬在船尾都把繩子纏在了腰上。就跟遇到颶風似地,這條舊船船尾朝下一路後退!水卷著魚一股腦兒湧進來,我們拼命往外舀水,一刻都不敢停。那個時候,還能看見四周遊弋著其他怪獸的眼睛和鼻孔,就等著我們掉進水裡時,隨時一口咬過來。它掙扎了有兩個小時,我們才得以把它拉到射程之內,開槍解決了!”

湯姆說完了,沉醉在聽眾們的驚歎和欽佩中。

“你要怎麼處置它呢?難不成把它送給西班牙女人當作補償嗎?”

湯姆對著他目瞪口呆。馬杜從來沒講過笑話。接著湯姆大笑起來。聽到的人也都跟著忍俊不禁。大家口耳相傳,直到主甲板上幾乎所有人都笑了。馬杜也被自己這神來之筆逗笑了。他環視著周圍紅毛水手的笑臉,突然覺著說不定其實他們也不是魔鬼,都和他一樣,也是人;他們只是對自己部落之外的人很殘忍。眼看著自己的笑話逗得他們樂不可支,他想也許自己正變成他們部落中的一員,就像他曾經希望變成瑪尼族的一員。不管怎樣,現在湯姆幾乎可以算作是一個朋友了。不過他還希望和阿爾貝託分享這個笑話。那樣他在船上就會有兩個朋友了。

“阿爾貝託在哪裡?”人們開始剝鱷魚皮的時候,他問湯姆。

“誰?”

“阿爾貝託。你認識的——那個黑人,講西班牙話。穿著總督的外套。”

“噢,我不知道。沒見到他。反正沒跟我們在小船上。”湯姆聳聳肩,迫不及待要去看剝開了粗糙鱗甲後的怪獸身體裡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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