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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夢令馬杜整個人都不好了,對自己心生反感。長久以來他都沒有好好思考過自己的處境,沒有意識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享受紅毛給他穿的衣服、模仿西班牙習俗以討好新主人”的這種虛榮狀態。而這個夢讓他清楚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多麼可笑。他沒有能力幫助任務人;回憶起過去失敗和背叛,更令他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因此第二天早上起床穿衣時,他迴避著湯姆的眼睛,害怕看到對方眼裡對自己的蔑視。就在他準備離開房間時,湯姆突然往他胸口一推,出其不意地讓他坐到了木床上。

“等我一下,不行嗎?要是你比我先準備好,我又要被安東尼奧這個雜種罵了!”

這是對馬杜新權威的一種挑戰,一種直接的侮辱。昨天的他也許會反擊;今天早上的他卻只是聳了聳肩,轉開頭去。

“那就快點。這算不了什麼。”

馬杜跪在床上,下巴靠在窗臺上,望著外面的灰色庭院。第一批開始上工的女僕正在那裡一邊打呵欠,一邊汲水。遠處,視線越過圍牆,他剛好可以瞥見群山之頂。

他突然轉過身對著湯姆。湯姆這時正在費勁地拉起馬褲。“湯姆,要是你想離開這裡,我會幫你。”

湯姆吃驚地看著他,發稍下眼睛忽閃著。“什麼?我為什麼要想離開?”他繃著臉、皺起眉頭,似乎不想說話,只想自個兒待著。

“因為那些審判官。”馬杜堅持繼續說道。“要是佩雷茲神父帶他們過來,他們會把你抓走的。我幫你逃跑。我會想辦法。”

“你?以前你還幫著西班牙人捉我呢。”

“我知道。那時我想讓你和我一樣成為奴隸,因為是你把我從家鄉抓走的。但成為奴隸就什麼都不是了。如果我有地方可以去,我也會逃走的!”

湯姆一臉慍怒地瞪著他,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你說沒有地方可以去,這是什麼意思?這點對你我來說都一樣,不是嗎?你要想跑的話早就跑了。”

“不!”馬杜咆哮出這個字眼,滿腔怒火,情緒激動。“這對你我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永遠都不一樣!”他氣得身子發顫,呼吸急促,在紅毛的語言中努力搜尋著能表達他想法的話語,但湯姆打斷了他,態度平淡而堅決。

“當然是一樣的。你是奴隸,我現在也是。咱倆誰也不比誰高貴,當然也不比對方低下。我救過你的命,你也救過我。也許我害你被抓過一次,但你也出賣過我,所以我們互不相欠。出了這座城,對你我都一樣——西班牙人、印第安人、森林、飢餓、乾渴,這些都會對我們不利。要是你害怕這些事情,我不怪你,因為我也一樣害怕。可我寧願面對面跟他們決一死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這裡當一個衣著花哨、唯命是從的奴才——如果你想重獲自由,你也必須面對面跟他們拼一場。”

湯姆說了很長一通話,但他確信自己所說的是正確的。他敢肯定,不管是巴瑞特船長,還是約翰·霍金斯或堂兄弗朗西斯都會這樣說——對自由的英國人而言,這是唯一的正確選擇。

馬杜對著他,渾身顫抖,心裡有兩股矛盾的情緒正在激烈交鋒。他比之前愈發痛恨湯姆的固執任性、厚顏無恥、愚笨無知,從來不考慮自己的行為會對他人造成何種影響;然而湯姆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一根筋決心中又有某種東西在他心靈深處重重一擊,這在譚巴死後還從未有過。他知道,如果想要成為自己曾希望成為的那種人,他必須作出回應,才能生存下去。他氣急敗壞地嘟嘟囔囔,心底被深深觸動,以至於瑪尼話都蹦了出來。他結結巴巴地終於將自己的感受描述了出來。

“不……不是那樣……我們之間不是一樣的!永遠都不一樣,你憑什麼那麼說?你坐在這裡,強壯……驕傲……像個英國武士,還說……說我害怕是因為之前沒跑?那你要是跑掉,你去哪裡?如果你跑了,嗯?你來告訴我……如果你跑掉,你去哪裡?”

湯姆的淺藍色眼睛木然看著他,滿臉驚訝。

“當然去海邊。還能去哪裡?”

“對,去海邊!當然是去海邊——等你的上將,等約翰·霍金斯來接你,帶你回家,對嗎?你認為他會回來?”

“他答應過的。約翰·霍金斯是說話算數的人。”

“是啦,對紅毛,對那些不是奴隸的人也許會守信。對黑人就不守信了。你還記得拉哈查的阿爾貝託嗎?”

湯姆皺起眉頭,一臉迷惑,努力地回憶著。里約德拉哈查是他將馬杜從海里救出來的地方。可阿爾貝託是誰?

“你看吧!你不記得了。阿爾貝託是個黑奴,他帶我們找到了金子,霍金斯許諾給他自由。他親口許下的承諾!”馬杜恨恨地搖著腦袋。“但他無足輕重,對你如此,對霍金斯也如此。”

湯姆搖了搖頭,還是很困惑。“我記不得了。不管怎樣,那不一樣……”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馬杜等他回答,但湯姆並未回應。“你覺得不一樣是因為你不是黑人,你跟霍金斯一樣是英國紅毛。所以,也許他會守信回來接你,再帶你回家——英國的戰鬥英雄。對你們英國,你的伊麗莎白女王,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你就是一個戰鬥英雄。你是這樣想的,對嗎?這就是為什麼你無法甘心成為奴隸,這就是為什麼你想獲得自由,對嗎?”

“對,當然是的。但……”

“可是我的家又在那裡,湯姆?”這句話帶著激憤脫口而出,讓這個小房間突然陷入了沉寂。窗外有隻小鳥正在清晨中歌唱。湯姆不安地在床上轉過身去。

“他們要是……死了,不是我的錯。是……”

“那又是誰的錯?”

那隻鳥兒唱得更大聲了,引得其他鳥兒也跟著一起唱了起來。很快廚子就會拉開房門,大聲吐痰,然後叫喚奴隸。馬杜窮追不捨地繼續問。

“如果我到了海邊,你覺得接下來我可以去哪裡?”

“這個,也許,你……你可以跟我一起回英格蘭。你知道,我們那裡沒有奴隸——在我們那裡算不上奴隸,跟這裡的那種奴隸不一樣。你可以來我家,當個僕人,然後……”

湯姆不明白馬杜為什麼會轉過身去。他看見他後背緊繃起的肌肉,卻不明白其中的意義。他突然回想起父親乾草棚中新割的乾草散發出的氣息。他想著自己的小馬現在是否安好,然後想起也許自己可以教馬杜騎馬……

“我可以在這裡當一名奴隸。”馬杜轉過身來面對著他。“聽著,湯姆,試著想下,就一次,好嗎?正如我剛才說的,我會幫你逃跑。我跟著你一起逃跑。但我不會去你的國家,不會去約翰·霍金斯的家鄉;我也不去我的國家,因為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我跟你一起逃,是因為我和你一樣,就像你說的啥來著?我不為奴。我也不要再被抓住。就算被西班牙人抓住也不行,雖然他們比英國人對奴隸更好。我要像在成年訓練時那樣,在森林中自由地生活,直到死亡到來的那天。”

“那也許我就不會帶著你走,要是你那麼想的話。”湯姆撩了下頭髮,生氣地皺起眉頭。

“那怎麼逃?”看他決心已定,馬杜幾乎笑了出來。湯姆發火倒無關緊要。他能應付。

“我會想出辦法。”

“沒我可不行。聽著——你要知道,我是瑪尼人,我是黑人——就是你所說的無知野蠻人。我知道怎樣在森林中生存,打獵、找水,即使是在這裡的森林。我還會說西班牙話——比你說得好。卡洛大人信任我,允許我獨自外出。沒有我你怎麼逃?”

那雙冷冷的藍色眼睛木然望著他,就像馬杜在夢中見到的那樣。但這不是一場夢。他有能力改變他們的處境。湯姆也一樣。

“托馬斯!馬杜!你們在哪兒?快點,起床了,別讓我上來往你們身上撒尿。”

安東尼奧的聲音在走廊裡迴盪。在聽從命令出門之前,兩人對視一眼,雖無言語,但雙方在心底達成承諾;忙碌的一天下來,兩人都不止一次地看向對方的眼睛,想確認那堅定的神情依然還在。決心已定,現在只需要想好辦法。

但是,簡單易行的逃跑辦法不會自動從天上掉下來。在城裡當差時,馬杜看見印第安人卸下成箱的食物——玉米、水果、肉、魚、活蹦亂跳的羊和在箱子裡撲打著翅膀的小雞。這些都是每天在湖泊中往返穿梭的小船運到城中心的。有沒有可能說服船工下午離開的時候,把他和湯姆藏在麻布袋下面帶出去呢?要不,他們也許可以裝成貨主的僕人,跟著貨主的轎子,穿過橋徑直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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