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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比虛構更奇妙。

——諺語

最近,在研究東方文化的過程中,我有機會查閱了《喻吾是與否》這樣一本書,該書就像西蒙·約哈德的《光輝之書》[101]一樣,即使在歐洲也幾乎無人知曉。而據我所知,也許除了《美國文學珍奇錄》的作者之外,該書還從來未被任何一個美國人引述。如我剛才所說,在有機會翻閱了幾頁這本首次提及的奇書之後,我大為驚訝地發現文學界一直弄錯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薩桑國宰相之女山魯佐德的命運問題上,文學界迄今為止一直令人不可思議地照《一千零一夜》中的敘述在以訛傳訛。我發現就《一千零一夜》的結局而言,即便不說它不完全準確,但至少應該責備它沒把故事講完。

關於這個有趣的話題之詳情,我得請讀者自己去查閱《喻吾是與否》一書,不過與此同時,請允許我概略地講一講我在那本書中的發現。

讀者應該記得,照那些故事的一般講法,有充分理由猜疑其王后的薩桑國王不僅把她處死,而且對著他的鬍鬚和先知發了一個誓,要每晚娶一名他王國中最漂亮的少女為妻,第二天早上則把她交給劊子手。

許多個年頭他一直嚴格地按照教規教義不折不扣地履行了他的誓言,這使他贏得了信仰虔誠、理性健全的榮譽。可一天下午,他受到了前來覲見的宰相的打擾(肯定是在他做禱告的時候),似乎是因為宰相的女兒想到了一個念頭。

宰相之女名叫山魯佐德,她的念頭是:要麼她償清那片國土上的美女所欠的人頭稅,要麼她就以所有那些被公認的女英俠婦為楷模,在這一嘗試中獻出生命。

所以,儘管我們考證出那一年並非閏年(閏年使這種犧牲更可歌可泣),她仍然委託她身為宰相的父親向國王提出她自願與其成婚。國王求之不得,馬上答應了這門婚事(他對她早已垂涎三尺,只是懾於宰相才遲遲沒有行動)。但在答應的同時,他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不管宰相不宰相,他都絲毫無意違背自己的誓言,或是放棄他的特殊權利。因此,當美麗的山魯佐德不顧父親的苦苦勸告,堅持要嫁給國王,而且實際上與他成婚之時(如我所言,不管我願意與否,當她堅持並實際上嫁給他之時),她那雙黑眼睛完全清楚地看到了事情性質可能帶來的結果。

但這位頗有心計的少女(她肯定一直在讀馬基雅弗利的書)懷有一個非常精巧的小小的陰謀。就在婚禮的那天晚上,她以一個我現在已忘了是什麼的似是而非的藉口,設法讓她的妹妹在離皇家龍床夠近的位置佔據了一張臥榻,以便她們姐妹倆能舒舒服服地隔床聊天。她還留心趁雞叫之前弄醒了她的丈夫,那位仁慈的君王(他雖然天亮就要勒斷她的脖子,但對她仍然頗有好感)。正如我所說,她設法弄醒了國王(儘管他因為問心無愧和消化良好而睡得很香),憑著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我想就是關於一隻老鼠和一隻黑貓的故事),她當時正把這故事講給她妹妹聽(當然一直用的是一種悄聲細語)。天亮時分,碰巧這個故事還沒有完全結束,而山魯佐德自然不可能接著把它講完,因為那個時辰已到,她必須起床去被勒死(一種比被吊死稍稍舒服一點、略略斯文一分的死法)!

但我很遺憾地說,那位國王的好奇心恰好勝過了他虔信的宗教原則,竟誘使他破例將其誓言推延到第二天早上去履行,以便希望能在當天晚上聽到那隻黑貓(我認為是一隻黑貓)和那隻老鼠最後怎麼樣了。

夜晚終於來臨,可山魯佐德女士不僅講完了黑貓和老鼠的故事(那隻老鼠是藍色的),而且在她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前,她發現自己又不知不覺地講起了另一個複雜的故事,(如果我沒有完全記錯的話)這個故事講的是一匹粉紅色的馬(有綠色翅膀),這匹馬靠發條裝置狂奔疾馳,上發條的是一把藍色鑰匙。這個故事讓國王聽得更加津津有味,當天亮而故事尚未結束之時(儘管山魯佐德王后盡了最大努力想趕在天亮之前把故事講完,以便去受死),國王除了像前一天那樣把儀式推遲24小時之外別無他法。第二天晚上又出了同樣的事故,並且帶來了同樣的後果;隨之一而再,再而三,以致到了最後,在國王不得已被剝奪了一千零一次履行其誓言的機會之後,這位仁慈的君主要麼是完全忘記了誓言,要麼是透過正規手續將其廢除,或(更有可能的是)乾乾脆脆地拋棄了他的信誓,同時也拋棄了他懺悔神父的腦袋。總之那位從夏娃一脈正傳的山魯佐德,那位也許還繼承了我們所知夏娃在伊甸園那棵樹下拾得的整整7筐故事的山魯佐德,最後終於贏得了勝利,美女們所欠的人頭稅得以免除。

當然,這個(我們有書為證的)結局無疑是非常恰當,非常愉快。可是,唉!就像許許多多愉快的事情一樣,令人愉快但不真實,而我衷心感謝《是與否》一書糾正了這一謬誤。有句法國諺語說“最好乃好之死敵”,而在提到山魯佐德繼承那7筐故事時,我本來應該補充,她後來以複利把它們貸出,直到它們增加到77筐。

“我親愛的妹妹,”她在第一千零二夜說,(在此我一字不改地引述《是與否》一書中的原話)“我親愛的妹妹,”她說,“既然被勒死的小小危險已被化為烏有,既然那筆討厭的稅款已被免除,我現在覺得自己一直很內疚,因為我非常輕率地沒讓你和國王聽完辛伯達航海旅行的故事(我很遺憾地說,國王睡覺打呼嚕,這不是一名紳士應該有的行為)。除了我講過的那幾次航行外,這位航海家還經歷過許許多多其他更有趣的冒險,可實情是我講這故事的那天晚上覺得很困,所以就來了個長話短說。這是個嚴重的錯誤,唯願安拉能寬恕我。不過現在來彌補這一過失也為時不晚。讓我擰國王兩下,待他清醒一點並停止發出這可怕的呼嚕聲,我馬上就讓你(也讓他,如果他想聽)聽到這個非凡故事的結尾部分。”

據我從《是與否》一書中所知,山魯佐德的妹妹當時並沒有顯出特別的喜悅,但國王已被擰得夠受,最後終於停止了打鼾,並說了聲“哼”!然後又說了聲“呼”!王后當然明白這話(肯定是阿拉伯語)的意思是說他正洗耳恭聽,並將竭盡全力不再打呼嚕。王后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把一切安排停當之後,馬上就開始接著講航海家辛伯達的故事:

“最後在我的晚年,”(這些是辛伯達自己的原話,就像山魯佐德所複述的一樣)“最後在我的晚年,當我在家中享了好些年清福之後,去國外遊覽的慾望再一次把我攫住。一天,沒讓家裡人知道我的計劃,我把一些價值最高而體積最小的貨物打成幾個包裹,僱了一名腳伕挑上,與他一道直奔海濱,在那兒等任何一條出海船隻,只要它能把我從這個王國帶到我從未去過的某個地方。

“把包裹放在沙灘上之後,我們坐在幾棵樹下邊,極目眺望海上,希望能發現一條船,但過了好幾個小時我們也沒見到船的蹤影。最後,我覺得自己聽到了一種嗚嗚聲或嗡嗡聲。那名腳伕仔細聽了一陣,也說他聽出了那個聲音。不一會兒那聲音變得越來越響,因此我們毫不懷疑發出那聲音的物體正在向我們靠近。終於,我們發現天邊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小黑點飛快地變大,直到我們認出那是頭巨大的怪物,它遊動時身子的大部分都露在水面。怪物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直向我們游來,在它胸前掀起巨大的浪花,並用一根伸得很遠的火柱把它經過的海面照亮。

“當那怪物遊近,我們看得越發清楚。它的身子有3棵參天大樹那麼長,有你王宮裡的大謁見廳那麼寬,哦,尊貴而慷慨的哈里發。它的身子不像一般的魚,而是像一塊堅硬的岩石,浮在水面的部分通體漆黑,只有一條環繞它全身的細斑紋是紅色。那怪物浮在水面下的肚子只有當它隨波起伏時我們才能偶爾瞥上一眼,那肚子表面佈滿了金屬鱗片,顏色就像是有霧時的月光。它的背坦平,差不多是白色,從背上豎起六根脊骨,脊骨大約有它半個身子那麼長。

“這可怕的怪物沒有我們能看見的嘴巴,但似乎是為了彌補這個缺陷,它至少被賦予了80隻眼睛,它們就像綠蜻蜓的眼睛一樣從眼窩凸出,成上下兩排環繞身體排列,與那條看上去好像是作為眉毛的血紅色斑紋平行。這些可怕的眼睛中有兩三隻比其他都大,外表看上去像是純金。

“儘管這怪獸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我們,但它肯定是全憑巫術驅動。因為它既不像魚有鰭,也不像鴨子有蹼;既不像能以行船的方式被吹著走的海貝那樣有翼,也不像海鰻那樣能靠身子的扭動而前行。它的腦袋和尾巴完全一模一樣,只是離尾巴不遠處有兩個做鼻孔的小洞,那怪物透過小洞猛烈地噴出它濃濃的粗氣,同時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看見這可怕的傢伙,我們都嚇得要命,但我們的驚奇甚至超過了恐懼,因為當它離得更近時,我們發現它背上有許多其形狀大小都與人類無二,其他方面也都像人的動物,只是它們不(像人類那樣)穿衣戴帽,而(無疑是天生)就套有一層醜陋而且不舒服的外罩,模樣很像是服裝,但把面板貼得非常緊,結果使那些可憐的傢伙顯得笨拙可笑。顯而易見,也使它們非常痛苦。它們頭頂上都有個略微呈方形的盒子,我開始一看還以為那是它們的頭巾,但我很快就發現,那種盒形物又重又硬,於是我斷定那是一種故意設計的裝置,以其重量來保持那些動物的腦袋在其肩上的平穩和安全。那些動物的脖子上都套著黑色頸圈(肯定是奴隸的標誌),就像我們套在狗脖子上的那種,只是寬得多,而且也硬得多,所以那些可憐的受害者朝任何方向轉動腦袋,都不得不同時也轉動身體,這樣它們就註定了要永遠盯著自己的鼻子,一種令人驚歎的驢鼻,如果不是令人生畏的獅子鼻的話。

“那怪物快接近我們站的海岸之時,突然遠遠地向外鼓出一隻眼睛,眼睛裡噴出一團可怕的火焰,還冒出一大團濃濃的雲煙,並伴隨著一種我只能比喻為雷聲的巨響。待雲煙飄散,我們看見那些奇怪的動物人當中的一個站到了那頭龐然大物的腦袋前端,它手裡拿著一個喇叭,隨後它就透過喇叭(將其置於嘴前)用一種響亮、刺耳而討厭的腔調朝我們嚷嚷,若不是那種嚷嚷聲完全從鼻孔裡發出,我們說不定會把它誤以為是語言。

“那嚷嚷聲顯而易見是衝著我們來的,可我全然不知該如何回應,因為我一點兒也不明白在嚷些什麼。在這種困境之下,我轉向那名嚇得差點兒暈過去的腳伕,問他是否知道那是種什麼怪物,它想幹什麼,擠在它背上那些動物是什麼生物。腳伕雖然渾身發抖,但仍然儘可能完整地回答了我的提問,他曾經聽說過這種海獸。那是一種兇殘的魔鬼,其內臟是硫磺,血液是火焰,由惡神造出來作為一種帶給人類災難的工具。它背上的那些動物叫寄生人,就像貓狗身上的寄生蟲一樣,只是他們個頭更大,而且更野蠻。這些寄生人自有其益處,可是也有害處,因為那種海獸正是透過他們又咬又刺的折磨才被激怒到某種程度,而這種激怒是它咆哮怒吼、行兇作惡的必要條件,它的行兇作惡則實現了那個惡神邪惡的報復計劃。

“這番講述使我決定拔腿就跑,而且我連頭也沒回就一口氣飛快地跑進了山裡。當時那名腳伕跑得和我一樣快,儘管跑的方向幾乎正好相反,結果他終於帶著我的包裹逃之夭夭,我毫不懷疑他會很好地照管我的貨物,不過這點我沒法證明,因為我不記得在那之後我還看見過他。

“至於我自己,我被一群寄生人緊追不捨(他們乘小艇登岸),很快就被他們抓住,捆了手腳,搬到了那頭海獸背上,海獸隨即又遊向大海遠方。

“這下我痛悔自己的愚蠢,竟放棄家中舒適的生活,拿生命來冒這樣的風險。但後悔也沒用,於是我儘量利用自己的條件,極力去討好那個擁有喇叭的寄生人,他好像管轄著他那些夥伴。我這種努力非常成功,幾天之後,那傢伙露出了喜歡我的各種跡象,甚至不厭其煩地教我對他們的語言來說完全是虛有其名的基礎語法,所以我終於能用他們的語言流利地交談,最後還用這種語言表達了我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強烈願望。

“‘洗洗壓壓嘰嘰,辛伯達,嘿,欺欺,哼哼還有喔喔,嘶嘶,噓噓,嗖嗖。’一天晚飯後那個寄生人對我說——不過請陛下務必恕罪,我忘了陛下並不精通雞鳴馬嘶語方言(那個寄生人是這樣稱的。我猜想他們的語言形成了馬嘶和公雞叫之間聯結的一環)。如蒙恩準,我將為陛下翻譯。‘洗洗壓壓嘰嘰’這段話的意思是說:‘我很高興地發現,我親愛的辛伯達,你真是一個非常傑出的傢伙。我們眼下正在做一件叫環球航行的事,既然你那麼想看看這個世界,我將破例做一次讓步,讓你在這頭海獸背上免費航行。’”

據《是與否》一書記載,當山魯佐德女士講到這裡,國王從左到右翻了個身,並說:“這真是非常令人吃驚,我親愛的王后,你過去居然漏講了辛伯達後來的這些冒險故事。你知道嗎,我認為它們非常有趣並十分奇妙?”

書中告訴我們,當國王說完這番話之後,美麗的山魯佐德又接著往下講她的故事:“辛伯達以這種方式繼續講道——我感謝了那位寄生人的仁慈,並很快發現自己在海獸背上感到非常自在,那海獸以極快的速度穿遊海洋。儘管在世界的那個部分,海洋並不是一個平面,而是圓圓的像一個石榴,所以可以這麼說,我們一直是忽而上山,忽而下山。”

“這個我認為非常奇怪。”國王打岔道。

“可這相當真實。”山魯佐德回答說。

“我不相信,”國王道,“不過請繼續往下講吧。”

“我會的,”王后說,“辛伯達繼續講道,正如我剛才所講的那樣,那海獸忽而游上山,忽而游下山,最後把我們載到了一座海島,那座島方圓有好幾百英里,然而它卻是由一群蟲子[102]般的小東西建築於海中。”

“哼!”國王說。

“離開了這座島,辛伯達講道(讀者必須理解山魯佐德並不理會她丈夫那種粗魯的哼哼哈哈),離開了這座島,我們又到了另一座,那座島上有堅硬的石頭森林,林木是那樣的硬,以至於我們努力要伐木時連最好的斧頭也被碰成了碎片。”[103]

“哼!”國王再次哼哈,但山魯佐德對此毫不理會,繼續複述辛伯達的原話。

“過了這最後一座島,我們來到了一個國度,那裡有一個在地下伸延了30或40英里的山洞,洞中有許許多多寬敞而華麗的宮殿,遠比在大馬士革和巴格達所能看到的宮殿都更加宏大,更加雄偉。從那些宮殿的屋頂垂懸著數不清的寶石,像是鑽石,但比人體還大。在塔樓、廟宇和金字塔之間的街道當中,流淌著一條條黑如烏木的大河,河中成群地遊著沒有眼睛的魚。”[104]

“哼!”國王說。

“然後我們進入了一片海域,發現那裡有一座巍峨的高山,山腰奔湧著一條條熔化的金屬激流,其中一些有12英里寬、60英里長。[105]而從山頂的一個深淵裡則噴出那麼多的菸灰,以致把天上的太陽完全遮蔽,天變得比最黑的夜晚還黑;結果我們在離那座山150英里遠的地方也不可能看見即使最白的東西,不管如何把它湊到眼前。”[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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