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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一遍一遍逼著皇帝摸,還咬著皇帝的耳朵跟他算賬。一道疤痕一次,一次半個時辰,這幾道尤其深,至少一個時辰起。
連著幾年,莊青瞿不是在南征北戰,就是在楚微宮裡抱皇帝。
起居注上一堆寫得很隱晦的“夜宿帝宮”。偶爾莊青瞿心情不佳,還會非常認真地同當時的老史官商量,是否要尊重史實幹脆統統改成“夜嫖帝宮”。
老史官難以理解,這莊青瞿一張世家公子清冷高貴禁慾臉竟能開口閉口就是嫖。再一細想,直接嚇得魂飛魄散。他他他這色膽包天他是想嫖誰?這可是大不敬!
同樣是那兩年。
莊青瞿雖交回了兵權但畢竟屢立戰功聲名在外。壓抑了百年、屈辱了百年的大夏倍感自豪,紛紛將之奉若神明,“大夏戰神”自此神話長明。
隨之而來的更有無數想要攀附結交之人。
無數能人異士、商賈鉅富,投入莊氏門下任其驅使。其中不乏眾多莊薪火舊部黨羽,就連莊氏家養的烏衣衛在莊薪火死後蟄伏銷聲了好些年,也開始藉著莊青瞿之勢也重新開了張。
一時門庭勢大、烈火烹油。莊青瞿起初還同蘇栩說你要記得家父前車之鑑,需低調行事,當心那些文官明裡暗裡的背刺。
然而錦裕帝的種種控制打壓的手段,比想象中來得還快還急。
花樣之繁多,立意之高遠,莊青瞿不服不行。
誰也不願被心愛之人防備算計,屢屢毫無憐惜踏在腳底,沒事還要被在心間上踩兩腳。
莊青瞿一度也難受窒息,去跟錦裕帝吼、吵。
後來難受過頭了,他甚至開始有心欣賞起錦裕帝的種種手段。阿昭翻臉無情之後手段是真的雷霆厲害,精準處處往他心窩裡戳刀,精準處處氣得蘇栩罵娘。
這都還是留了手的,只是“敲打”。
莊青瞿有時候會偷偷想,會不會有朝一日,阿昭將真正的厲害手段用在他身上?
喝下那瓶毒時,莊青瞿其實,也偷偷存了一點私心。
無數次的求而不得、無數次的百口莫辯……這種剛剛好程度的苦澀與無力,他也想要阿昭嘗一嘗。
會不會就連一絲絲心疼,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
宴語涼的眼裡,是無法掩飾的震驚與銳痛。
後來,綠柳軍從北疆凱旋,大夏有了雲盛州。莊青瞿也成了大夏千秋數百年第一位異姓王。
北疆數月,宴語涼不僅專程跑去邊關看了他,還全國各地到處尋藥。
莊青瞿第一次覺得,他是不是想錯了。
他一直都知道荀長擔心他步莊薪火後塵,屢屢攛掇宴語涼收拾他,但宴語涼一概不允。
亦知道有很多臣子沒事找事,總隔三差五上書勸說皇帝娶後納妃、開枝散葉,宴語涼亦將責任全部推給英王。
皇帝身邊一直沒有任何人,只同他一個人睡。
或許,他也不是如他所想一般不在乎他。
人生最難受的事,永遠是給了希望之後又讓人絕望。偏偏莊青瞿還遇上兩次。
錦裕四年,答應回來以後會親親他的人將他推得遠遠的。錦裕七年,同一個人專程過來陪他、也替他尋藥,心疼他,甚至半夜裡偷握他的手。卻依舊不肯要他。
大漠漫天晚霞很美,如胭如脂如烈火錦繡。
錦裕帝回京時,專程替莊青瞿梳了長髮,他笨手笨腳弄疼了他。也是慌了,輕聲道小莊真的對不起。你以後肯定會遇到更好的人,比朕好得多得多。
大漠的黃昏很是安靜。
他都那麼說了,莊青瞿又還能說什麼。
都這麼多年了,爭搶了那麼久、強求了那麼久,終是不行。
既然如此。算了,算了吧。
從那以後,莊青瞿再也沒有去過楚微宮、不曾再有任何逾矩。
卻總瘋狂地想起曾經某一天。那是一個平常的午後,宴語涼難得不是平常一般顏色清爽,而是破天荒穿了一件肅穆的黑色銀龍紋的貼裡。
一身黑,將他那黑心帝王氣質襯了個十成。
莊青瞿走進時,陽光透過窗子落在宴語涼的眼睛上。皇帝明顯又在算計著什麼出神,一手拿著摺子,一手的修長的指在窗楞輕輕敲擊。
那城府心機深似海的思索模樣,真就他媽……
離譜的好看,離譜的誘人。
他也是有病。他就沒辦法去喜歡個正經人,他就只喜歡阿昭這樣運籌帷幄步步為營的強悍,就喜歡他不動聲色算計所有人的陰險,就喜歡他那力挽狂瀾逆天改國運強勢。
要他怎麼放手?世上美人好人都多的去,可上哪兒找一個一模一樣宴語涼?
世上存在這種人就他媽離譜。
又天天像一隻珍惜的小老虎,一下一下撓他的心。
一下一下,又癢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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