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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感覺到槍聲,心中也沒有尖叫聲的振動引起的共鳴。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胖喬斯琳安全了。

梅勒妮從後面摟著雙胞胎。她們長長的栗色頭髮被淚水打溼了,粘在臉上。她抬頭看著裸露的燈泡——只露出一點點——使外面足以碾碎一切的波浪遠離自己而不把自己壓死。

她的手指又在緊張地纏繞自己的頭髮,手指的形狀表示“光亮”,那個詞的意思是“光輝”。

意思是“光”。

一個活動的模糊的東西嚇了她一跳。滿臉鬍鬚的熊,嘴裡嚼著漢堡,衝到鼬鼠跟前,呵斥了幾句。等著他回答,卻什麼也沒得到,又大聲說了些什麼。他們的對話梅勒妮一句也不懂。人們越情緒化,越憤怒,說話就越快,也越無法理解,似乎越重要的事情,便越說不清楚。

鼬鼠撫弄著自己的分頭,帶著冷笑靜靜地看著熊。一個真正的牛仔,梅勒妮想。他和其他人一樣殘暴,但是他勇敢而誠實,如果說壞人也有好品質的話,那麼他就具備這些優點。布魯圖出現了,熊突然停止談話,胖乎乎的大手抓起一袋薯條,走到屠宰廠前面,坐下來,開始貪婪地把食物塞進凌亂的鬍子中間。

布魯圖拿著一個紙包的漢堡,他開心地看著它,好像從沒見過似的。他咬了一小口,細細地咀嚼著,蹲在屠宰房門口,觀察著姑娘們和老師。梅勒妮跟他的目光對視了一下,感覺自己的面板被驚恐地灼傷了。“嗨,小姐。”他說。她趕緊低下頭,覺得有些反胃。

她感覺到一聲重擊,抬起頭來,嚇了一跳。他在她身邊跺著地板,從襯衣口袋裡掏出一個藍色的紙盒,丟給她,那是一個哮喘病人使用的呼吸器。她慢慢地開啟盒子,遞給貝弗莉,她馬上貪婪地吸著。

梅勒妮轉向布魯圖,想說聲“謝謝你”,但是他轉向別處,又一次盯著哈斯特朗太太,她又開始歇斯底里地哭泣。

“真是煩人——她……一個勁地哭、哭。”

如果我不理解他,怎麼能懂他的話?看看他——他蹲在那兒,看著一個可憐的女人哭。咀嚼著,咀嚼著,嘴上掛著那種該死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有誰能那麼殘酷。

我真的理解他嗎?

梅勒妮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因此你應該在家裡的……

站起來,她默默地生這個老師的氣。別哭了,站起來,做點兒什麼!幫幫我們。你應該負起責任。

因此你應該在……

突然她的心變得冰冷,憤怒蒸發了恐懼。憤怒和……還有什麼?模糊的火光在心中盤旋。她與布魯圖對視了一下,他停止吃東西,看著她。他的眼皮一動不動,但是她覺得他正衝自己眨著眼——好像他知道梅勒妮正想著有關哈斯特朗太太和他過去的事。從那一刻起,這個可憐的女人成了雙方共同的不可寬恕的笑柄。

絕望中她感覺到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別看我!她默默地懇求他。求求你!她低下頭,開始顫抖,哭泣。這樣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事——跟以前一樣:閉眼,低頭,她的心又溜開了,去了今天早些時候她還從屠宰廠逃出後去過的地方。她的密室,她的音樂屋。

這是一個黑色的木屋,牆上掛著織錦,屋裡放著靠墊,煙霧繚繞。沒有窗戶,外人不能進來。

這是一架精緻的紅木雕刻的撥絃古鋼琴,由象牙和黑檀鑲嵌的小花和金銀絲加工。有一架鋼琴,音質聽上去就像水晶,一架南美洲的單絃琴,一架金色的電顫琴,一把清脆的戰前馬丁吉他。

這兒的牆能反射梅勒妮自己的聲音。這是交響樂團所有樂器的和聲。女中音,花腔女高音,女高音和女低音。

這是一個從不存在也不會存在的地方。但是這是梅勒妮的救贖方式。當在學校受到的嘲弄越來越多的時候,當她根本不懂別人在說什麼的時候,當她想到自己從未經歷的世界的時候,音樂屋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在那裡,她會得到安全感和安慰。

忘記雙胞胎,忘記喘息著的貝弗莉,忘記哭成一攤泥的哈斯特朗太太,忘記那個望著她的可怕的、呼吸只是為了延續他人痛苦的男人,忘記蘇珊的死,還有她自己可能正在接近的死亡。

梅勒妮在她的秘密地方坐在舒適的躺椅上,決定不再一個人待著,她需要有個人和她在一起談點兒什麼,和她分享人類的語言。我邀請誰呢?

梅勒妮想到父母,但是她以前從沒邀請他們到過這裡。都是來自勞倫特·克萊克的朋友,或來自希布倫,鄰居,學生……但是當她想到她們時,便想起蘇珊。當然她不敢。

有時她邀請音樂家和作曲家——她讀過名字的人,即使她從沒有聽過他們的音樂:愛米蘿·哈里斯,邦妮·瑞特,戈登·博克,帕特里克·博爾,莫扎特,山姆·巴伯。當然還有路德維希。拉爾夫·沃恩·威廉姆斯。瓦格納從沒來過,馬勒曾來過一回,但待的時間不長。

哥哥過去曾是音樂屋的常客。事實上,有一段時間丹尼是她唯一的客人,因為他看起來是家裡唯一沒有被她的苦惱擊倒的人。她的父母竭盡全力嬌慣她,把她留在家裡,從來不讓她單獨進城,攢錢請家教到家裡上課,給她留下了危險的印象,如“你知道,她的狀況”,總是避擴音到她是個聾人。

丹尼不會容忍她的膽怯。他曾用本田350帶著她進城,她戴著一個黑色的鋼盔,用火紅的翅膀作裝飾。在她的聽力完全喪失以前,他帶她去看電影,由於大聲地為她重複臺詞而使觀眾極為惱火。令她的父母厭惡的是,這個男孩兒在知道了她的境況之後,竟然還帶著航空公司機修工的禦寒耳罩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感謝他的好心,丹尼甚至學了一些基本的手勢語,還教她一些句型——自然,有些她不能在成年聾人同伴面前重複,儘管後來在勞倫特·克萊克學校操場這些使她贏得了尊敬。

但是丹尼……

自從去年那場車禍以來,她沒有心情再請他過來。

現在她試了試,但是無法想象他在這裡。

因此今天,當她開門時,發現一個頭發灰白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不合體的海軍藍夾克,帶著一副黑框眼鏡。他從屠宰廠外面的野地趕來。

德·萊佩。

除了他還能是誰?

“你好。”她發出銀鈴般的聲音。

“你好。”她想象著他拉過她的手,吻了一下,羞怯而堅定。

“你是警察,對嗎?”她問。

“是的。”他說。

她無法很清晰地看見他,願望的力量是無限的,但想象卻是有限的。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名字,但是我能叫你德·萊佩嗎?”

當然他同意了,他是個紳士。

“我們能談一會兒嗎?我最渴望的東西——交談。”一旦你同某人說話,就是把你的話拋給他,並且用你的耳朵感受他的話,手勢語則完全不是這樣。

“當然,讓我們交談吧。”

“我想告訴你一個故事,關於我怎麼知道自己是聾人的故事。”

“請……”他看上去真誠而好奇。

梅勒妮本來想成為一名音樂家,她告訴他。從四五歲開始,儘管她不是神童,但在音高的辨別力上很有天賦。古代音樂,凱爾特音樂,西部鄉村音樂,她全都喜歡。她聽到一個曲調,就能憑著記憶在家裡的雅馬哈鋼琴上彈奏出來。

“然後……”

“告訴我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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