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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從沒如此滿足過。這一生,她猶如沙漠中的花朵,總在渴望關愛;嫁給努裡後才嚐到了甘露的滋味,終於盛開了。每天清晨,她帶著微笑醒來,熱切地迎接新的一天;作為妻子、兒媳和嫂子,關愛包圍著她,她終於有了家庭的歸屬感。

傢俱送到以後,他倆搬進了謝米蘭的新家。拉蕾說對了,他們收到了堆積如山的禮物。當然啦,新家還是需要添置些零碎物品,安娜決定自己去買。儘管乘車很方便,她還是決定步行出門,因為這是瞭解周邊環境的好機會。她也愛上了波斯建築,因為這裡也有她在伊斯法罕看到的那些彩色瓷磚、馬賽克和錯綜複雜的圖案;這些都是一種希望和美好的象徵——這一切都讓她興奮不已!

大多數時候,厄爾布林士山脈是這片土地上主要的風景,但有時也很難分辨建築物和山脈的界線究竟在何處。有時,群山會從赭色變成棕色、再變成粉色,和其他景物形成鮮明對比。安娜最喜歡群山變成灰色的樣子;她試著猜測它們什麼時候變色、如何變色,以及為什麼變色:是在每天的特定時間呢,還是因天氣或汙染所致?這些奧秘,尚無人知。

安娜發現伊朗商店的老闆都很想賺她的錢。許多人只會幾個英語單詞,卻自以為會說流利的英語,總是大談特談,說著讓人云裡霧裡的話。但安娜只是笑著點點頭,彷彿聽懂了。她也學會了一些表示食物、傢俱和簡單方向的波斯詞語,還發現這兒所有東西都可以講價,而且自己也很享受討價還價。

 

儘管安娜現在頗覺幸福,可問題也逐漸顯現出來,猶如一團暴風雲已經慢慢逼近群山的那一邊。起初,安娜和努裡都不願面對它,是哈桑將這愁人的問題擺到了他們面前。

10月中旬的一個晚上,天氣依舊有些熱,似乎夏天就是不肯離開德黑蘭。安娜邀請哈桑來家裡吃晚飯。她在露臺上擺出一張小桌子,這樣他們就可以在外面邊吃飯邊乘涼。一陣微風拂過,遠處隱約傳來車輛聲。她一整天都在準備晚飯:雞肉糕——一種用雞肉、藏紅花、酸乳酪、米飯、番茄以及鷹嘴豆泥做成的食物,還配上一種叫作“石餅”的伊朗麵包幹。哈桑拿起一片雞肉放進嘴裡,嚼了嚼吞下了。安娜屏住了呼吸。

哈桑笑了:“味道不錯嘛,安娜。”他挖了一大勺雞肉,放進嘴裡,就像餓了幾個星期一樣。“你都快變成伊朗大廚了。”

安娜和努裡都笑了。

晚飯後,他們回到屋內。安娜開始沏茶,努裡取出一瓶威士忌和兩個小酒杯,然後斟滿一杯酒,遞給哈桑。但安娜覺察到哈桑似乎不太想喝。

努裡也注意到了:“怎麼了?”努裡大口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咂咂嘴。“這是正宗的肯塔基波本威士忌。”

哈桑盯著酒杯,搖搖頭,抿了一小口。

“哦,我的朋友,”努裡用最近學到的同情口吻說道。“最近怎麼樣?工作有什麼訊息嗎?”

安娜知道哈桑一直在找工作;他想當醫生,但他父親死後,他不得不從醫學院輟學,承擔起長子的責任;目前在一家醫藥公司做銷售。安娜希望努裡幫幫他,等努裡穩定下來,或許能幫哈桑在地鐵專案裡謀個職位。

但現在,哈桑正用一種既困惑又惱怒的表情注視著努裡。他的沉默令人心驚膽戰。安娜面部抽搐了一下。努裡應該更敏感些,不該在朋友面前表現出優越感,尤其在他最好的朋友面前——安娜心想;也可能哈桑的新工作壓力太大。安娜於是不打算再提這事。

哈桑卻偏要提起:“努裡,我不明白,”他頓了很久後說,“街上發生了騷亂,沙阿的手下正在屠殺人民,革命就要開始了,但你能想到的就只有我的工作?”

努裡歪著腦袋,似乎有些困惑:“革命?這詞兒有點大。沒錯,現在是有很多人反抗沙阿,也應當有。但是,你說那是革命?我可不那麼認為。”

哈桑的臉上掠過一絲吃驚的神色:“我知道,你和安娜剛辦完婚禮,可能還在蜜月期。”他強調了蜜月這個詞。“但你們不能忽視眼前的事;你不是沒有看到禮薩汗大街和德黑蘭大學的暴動,還有那些被人縱火的汽車、針對銀行和政府大樓的襲擊。”

“當然。”努裡看了一眼安娜,似乎在向她道歉,似乎不想讓她受到德黑蘭中部的那些事情的干擾。安娜皺起眉頭:努裡沒必要這樣。

“這不僅僅是反抗,努裡。”哈桑繼續說。“這是革命。它正在席捲整個國家。”哈桑放下手中的威士忌,他幾乎沒怎麼喝。“你覺得,沙阿退位後,誰會接替他?”

努裡轉動著酒杯:這樣到底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在考慮這個問題呢,還是在掩飾不安?“這問題很有趣。我贊同議會民主制,或許能建立一個民主共和國。”

哈桑叉起胳膊。“那麼伊瑪目1呢?”

安娜警惕地聽著他們的對話。這個月早些時候,薩達姆·侯賽因2把在伊拉克生活了15年的阿亞圖拉·霍梅尼驅逐出境。霍梅尼只好隨即去了巴黎,從巴黎不斷傳回伊朗大量的激烈言論,其頻率遠遠高於他在伊拉克那灰濛濛的村莊時期。他的影響力一下子爆發了,激起了更多騷亂。

“霍梅尼只代表一種聲音。”努裡說。安娜注意到他有意避開“伊瑪目”這個詞,它的意思是“伊斯蘭教的領導者”。“還有社會黨、杜德黨和民主黨——他們都想推翻沙阿。”

哈桑向前傾去:“聽我說,努裡,阿亞圖拉離開伊拉克時,本可以去阿拉伯國家的,但他去哪兒了呢?他去了巴黎,那兒有新聞自由,他可以繼續呼籲人們推翻沙阿,讓更多的人聽到他的聲音;他是個了不起的戰略家。你得準備準備。”

“準備什麼?”

哈桑看了看他。安娜的胃緊繃起來:要在平時,他們談的是別人,不管努裡舉出哪一位宗教領袖,她都可以舉出薩特3、卡爾·馬克思,或是馬爾庫塞4來和他討論。但她已經見過街上的那些抗議,對霍梅尼狂熱的頌揚,還有婦女們臉上流淌的熱淚;但哈桑也有他的道理。為了緩和氣氛,安娜換了個話題。“我母親就在巴黎。”

哈桑好奇地看著她:“真的?”

她點點頭。要知道,她母親還是那種能和極端分子、罪犯和流亡者友好相處的人呢。但她沒說出來。

哈桑摸摸鬍子。“有個在巴黎的母親,還有個在美國的德裔父親!安娜·薩梅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要什麼?”

她盯著哈桑說:“我是努裡的妻子,我只想要他幸福。”

哈桑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笑:“聽起來像個很好的伊朗妻子;或許你還有希望。”

安娜不知道怎麼回答。幾分鐘後,哈桑向他們道晚安。“沙阿必死,我的朋友們。沙阿必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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