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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愈的這些期待,又何嘗不是她曾經所求的,年少時,她挽著他的手坐在柏茗堂廊下的石階上,幻想期待的,也不過是穿上一件火紅的嫁衣,嫁給他。

但那時候,他還是謝珣,雖然身為質子,雖然心緒困頓,卻沒有經歷過那徹心徹骨之痛。她也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沒有身世的困擾,不必臨朝聽政,不必費盡心力,在與朝臣與諸侯的爾虞我詐中,艱難求生。

李琬琰閉上眼睛,她低下頭,小臉埋在蕭愈肩頭。

她多希望不曾經歷過那十年,她多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回去,若她能重回當年,她再不會中先帝的圈套,不會在心存希冀,望他能顧念絲毫親情,望他懸崖勒馬,回頭是岸。若讓她再選,她會陪著蕭愈一起走,天涯海角,是生是死,她都要陪著他,總好過那十年的煎熬,良心的譴責和悔恨。

但時光無法倒流回去,她走過那十年,身與心早在京城的權利旋渦中疲憊至極,她還有了本不該屬於她的責任和牽掛。

李琬琰的心緒千迴百轉,但最後都沒有說出口。

***

李琬琰想盡快見到裴鐸,問詢弟弟的下落,次日清早便從驛站啟程,趕了一整日的路,終於在入夜時分,進城回宮。

蕭愈一面命人去裴府召見裴鐸,一面帶著李琬琰回未央宮。

李琬琰又近兩年的時間不曾踏入皇宮,但她隨著蕭愈的腳步,走在這座已經易主的宮殿時,她沒有絲毫的陌生感,或許是因為這裡是她自幼長大的地方,也或許是因為她身邊的人,因為蕭愈成了新帝,她才不會有物是人非的蒼涼。

入宮後,蕭愈屏退了下人,連霍刀和明琴都不許跟著,他獨自牽著李琬琰的手,走在前往未央宮的甬道上。

“琰琰,你走的這兩年,我時常都會宿在那裡,那時我以為你不在了,但卻總是想著,也許你想家了,魂魄會回宮看看,也看一看我。”蕭愈說著,握著李琬琰的手慢慢收緊,不知是他緊張還是何如,深秋微冷的天裡,他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蕭愈說完,自嘲笑笑:“我傻吧,傻到不知你還活著。”

李琬琰看著蕭愈自嘲的模樣,不由沉默,是她低估了蕭愈待她的情誼。

但那時候,除了逃避,她想不出第二個法子,解脫自己,解脫困境。

未央宮外,李琬琰仰頭看了看熟悉的匾額,低下頭,見蕭愈正拿出鑰匙,開啟門上的鎖。

“為何要鎖上?”李琬琰不解。

“我不許旁人進,這裡有你的痕跡,我怕旁人破壞了。也害怕……若有生人進來,會嚇到你。”蕭愈後面說的斷斷續續,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該怎麼告訴李琬琰,他總是妄想著自我欺騙著,覺得她還留在這,留在他身邊。

李琬琰明白蕭愈的意思,她隨著他的腳步,跨過門檻,走入未央宮內,她環視一週,發覺這裡和她離開時別無二致,精細到一草一木,不像是沒人打理的模樣。

李琬琰側眸看了看蕭愈,難道他親自打理?

“其實…若我真的死了,是不會留戀這裡的。”李琬琰收回目光,再次環顧未央宮,淡淡開口。

蕭愈聞言微愣,他心口莫名隨著她的話一痛。

“為何?”

“因為住在這裡的日子,沒什麼歡愉,只是掙扎在權利深海里,艱難的一日度一日罷了。”若有留戀,大抵會是柏茗堂,這一生她最不捨最眷戀的時光,都是在那一座小小的有些破舊的殿宇裡。

後面的話李琬琰沒有說,她一步一步向寢殿方向走,路過海棠樹,瞧著上面所剩無幾的花朵,她正打算進殿,卻被蕭愈從後面叫住。

她聞聲回頭,看見蕭愈站在石階上,手指著一塊石板,朝她笑道:“琰琰,你來瞧,夢裡就是這塊石頭成了精。”

李琬琰走過去,蹲下身,抬手觸上那塊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石板。

她抬頭看向蕭愈:“你知不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蕭愈聞言笑笑不語,低身握住李琬琰的手腕,拉她起身,順勢牽住她的手,與她走入寢殿。

“餓嗎?我讓人備膳,咱們一邊吃一邊等裴鐸。”

李琬琰搖了搖頭,算著時辰,裴鐸也該進宮了。

蕭愈陪李琬琰在未央宮中等裴鐸,他明顯能感受到時間越久,李琬琰越緊張。

不久,霍刀從宮外走進來,站在殿外求見。

李琬琰聽見霍刀的聲音,以為是裴鐸到了,她的五指下意識攥緊。

蕭愈看著李琬琰溢於言表的緊張之意,他先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後對殿外的霍刀道:“進來吧。”

殿門推開的聲音,接著從屏風之後走出一個身影。

李琬琰的目光緊緊盯著屏風背後,自兩年前一別,她再未見過裴鐸,他原本可以好端端的活著,他和何筎風一樣,他們都是有才之人,以他們的才華能力,就算沒有她的提拔,就算世間幾經易主,只要他們願意效力,都會得到新君的賞識。

但他卻放棄了好前程,甚至是自己的命,卻為了救弟弟而不顧一切的投身火海,她對他的虧欠,不僅僅是一條命。

李琬琰慶幸,裴鐸還活著,即便弟弟被李玄明所害,即便事實已定,但裴鐸能夠撿回一條命,依舊是上天的憐憫,是她該好好珍惜,好好報答的人。

霍刀從屏風後面走進來,李琬琰張望許久,卻不見屏風之後再走出身影。

李琬琰不解又心急的看著霍刀:“裴鐸呢?”

霍刀聽見李琬琰的詢問,話語一滯,他下意識將頭垂得更低,接著抬起眼眸,有些心虛的看向蕭愈。

蕭愈看著霍刀如此反應,不禁蹙眉:“有話就說,磨蹭什麼?”

霍刀也想回稟,可這話當著李琬琰的面直接說出來,他實在不敢。

“裴鐸在哪?”李琬琰實在看不下去霍刀的磨蹭,聲音不由急切起來。

霍刀一狠心,緊接著俯身跪地:“陛下恕罪,屬下無能,沒…沒有找來裴鐸。”

“什麼沒找來?”蕭愈也被霍刀給弄糊塗了,他壓抑著不耐:“你可說了,是長公主要見他。”

蕭愈也知道裴鐸對自己防備頗謹慎,若沒有李琬琰,他要是想見裴鐸,大抵就是讓人將他給綁了,再帶進宮來。

“回陛下…並非是裴鐸不來,是下面的人來報,裴鐸根本不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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