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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果然是老的辣。

一模過後,一班找姜大海談心的人排成長隊,平日裡再怎麼成熟冷靜,到底還是十八九歲的青少年。代理班主任比家長冷靜,比親班主任看得清,最適合聊天。

陳見夏從語文辦公室門口經過,發現了幾個和她動機相似的一班同學都在抱著複習資料心懷鬼胎地閒晃,她就知道肯定排不到自己了,排上了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姜大海像那種一眼望見人生盡頭的中年人,你問他從這條岔路口往左走二十分鐘會走到哪兒,他會說不知道,反正人總是要死的。

正巧更遠一點的行政區窗臺邊,楚天闊正在和一個眼熟的女生說話,陳見夏定睛,是餘週週——後面還跟著另一個氣盛的男孩,一看就對楚天闊很不客氣。

是傳說中的林楊。很快就被餘週週轟走了,一步三回頭,像丟了魂的小狗,陳見夏隱在柱子後,覺得有一點好笑,也就一點點,想八卦的心思迅速就退卻了。

別人的事怎麼都蓋不過自己心裡的苦。

她兜裡揣著李燃前幾天送給她的MD,戴著耳機,時不時看一眼遠處窗臺的楚天闊和餘週週,路過的人以為她是躲在陰影處聽英語聽力。

他們聊得比陳見夏想象的久,久到陳見夏真的不知不覺背起了單詞,才注意到窗邊只剩下楚天闊自己了。他雙手插兜站在那裡望著外面淺灰色的天幕發呆,像一棵冬天的樹,挺拔而蕭索。

“班長?”她跑過去。

陳見夏懷裡抱著一模的全科卷子,楚天闊低頭瞄了一眼:“你這次沒發揮好吧,要我給你講講嗎?”

“你剛在給餘週週講題嗎?我都不知道你倆原來這麼熟。”見夏想起餘週週和另一個女生從一班離開去學文的時候,楚天闊還主動提議要給她們倆辦歡送會來著,班委會興趣缺缺,還是見夏出於同桌一年來對餘週週的瞭解,暗地勸楚天闊,不必勉強面面俱到,餘週週恐怕根本不樂意參加。

難道當時自己多管閒事了?見夏正忐忑,楚天闊已經乾脆給了答案:“不熟。剛才就是碰見了。她一模也考砸了,名次都跌出文科前五了。文科總共也沒多少人。”

“我聽說當時她有機會加分的,她要是校推選拔統考的時候沒棄考,現在怎麼也有二三十分保底了……”見夏止住話頭,想起楚天闊被李燃他們詬病就是出於那場考試裡對凌翔茜遭遇的遷怒,不禁感嘆,她本就不太高的情商現在是徹底被一模的成績給啃了。

楚天闊破天荒地沒有打圓場:“她自己的選擇,她自己承擔。我也一樣。”

見夏心中嘆息。楚天闊拜託她去看凌翔茜,第二天只關心她好不好,其餘半句都沒問——送出去的資料凌翔茜看了嗎?有沒有原諒他?還會不會回來讀書?……

楚天闊聲音裡透出罕見的疲倦,他轉過頭看見夏,“別人不理解甚至瞧不上我,我沒覺得怎麼樣……懶得解釋。我如果跟他一樣也從小有那麼高的容錯率,輪得到他跟我囉嗦?好煩。”

見夏愣住了。

楚天闊雖然在她面前一貫放鬆,至多不過帶點面對“自己人”的、調皮的囂張,但從未有過此時此刻的戾氣。

窗外層層疊疊的雲延展向世界盡頭,像凝固的倒置海面,不知什麼時候會降落下來,將整個世界都吞沒。

“你生氣了?”見夏問。

楚天闊沒回答。像個不肯向情緒認輸的小孩。看來林楊把他氣得不輕——莫非和林楊“八九不離十”的女朋友餘週週聊了那麼久,是為了反過來氣林楊?

她站在班長這邊。反正陳見夏對李燃那幾個初中狐朋狗友都沒什麼好印象,他們聚在一起時周邊彷彿有一層結界,陳見夏不願意去碰一鼻子灰,所以連一次破局的嘗試也沒有過。

“餘週週把林楊轟走時我看見了,”見夏笑了,“他走得灰溜溜的,你應該解氣了吧?”

“倒也不是因為這個,”楚天闊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話趕話,跟她講了個故事。”

“有機會也給我講吧,等你歇夠了,”見夏一笑,“那麼長的故事,連著講兩遍估計得累個好歹的。”

“我們剛才提到你了,”楚天闊感激地一笑,“我是想起你以前跟我說的話。後勁兒上來了。”

“什麼話?”

“你跟我說不用勸你,直接放話考南大,和喜歡的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楚天闊目光柔和,充滿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我不如你,我做不到,再來一次,我也做不到。”

這段話不啻於鞭屍。陳見夏低下頭掩住表情,懷裡的卷子被摟得勒出深深的摺痕。

楚天闊拉過她的卷子主動分析。除了見夏發揮正常的英語,數學和理綜都被他迅速圈出了幾個薄弱模組,他叮囑她,二輪複習的時候這些知識點要有側重點地加強。

“你畢竟中間狀態斷了一陣子,做題量不夠。最重要的是,提高心理素質,別再馬虎犯低階錯誤了。”

陳見夏不得不承認,楚天闊的話和前一天李燃跟著林楊照貓畫虎講出來的複習策略差不多。

“作文怎麼才45啊……你偏題了?作文我不敢亂指導,”楚天闊嘆口氣,“你自己要是琢磨明白了就算了,如果不知道錯哪兒了,還是去找姜老師分析一下吧,他講課真的還可以。”

見夏點頭:“班長,耽誤你時間了。”

楚天闊笑笑,“我保送了,你忘了?”

“但大家都還是想讓你正常參加高考沖沖理科狀元的,”陳見夏關切,“我聽說考了狀元進大學之後待遇跟普通學生不一樣,而且,振華還有獎金,聽說去年咱們文科狀元洛枳就拿獎了。”

“對哦,”楚天闊笑得意味不明,“還有錢賺。”

陳見夏站在語文辦公室門口,強迫自己不去回想那個灰色陰冷的黎明和她懵懂間踏入的天羅地網。姜大海的辦公桌在角落靠窗的位置,桌與桌之間的玻璃隔板遮擋了部分視線,陳見夏只能看見姜大海肩膀以上的背影,和站在他對面泣不成聲的鄭家姝。

鄭家姝在一模剛考完那天夜裡就在宿舍樓走廊邊學邊哭,恐怕當時已經預感到結果了。

“你這樣不行。”姜大海起身從掛在椅子上的夾克兜裡掏煙,看來癮不小,掏一半覺得不妥,又塞回去了。

“考不好肯定難受,但你這也不是發揮失常,我查了一下,你以前也這水平。”

這算什麼話……陳見夏默默後退,她覺得還是不向姜大海討教作文比較好,李燃喜歡他太正常了,他倆應該去做個親子鑑定。

“你是這次特別難受,還是以前就難受,因為現在快高考了,撐不住了大崩潰?你跟我說實話,我給你再多安慰鼓勵,也得靠你自己下苦功夫把名次往前提,但如果你苦功夫已經下過了,還這樣,那就……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雖然是大實話,你都這樣了,我說了你肯定受不了。”

已經約等於全說完了。陳見夏腹誹。

果然,鄭家姝哭得更兇了。幸好,語文辦公室正熱鬧,來諮詢的學生幾乎都哭喪著臉,沒幾個人關心他人喜悲。

“換個思路,你想考哪個大學,學什麼專業?有目標嗎?你在振華,又是在一班,老這麼墊底肯定難受,但高考是全省範圍的競爭,錄取率跟報考人數、計劃招生都有很大關係,說不定你現在的分數對想考的學校來說綽綽有餘呢,那還哭啥。而且報志願也是門藝術,遇上招生小年,撞大運也不是不可能,你別盯著這張單子了,”他手裡那張名次表輕飄飄落在玻璃壓板上,“你想沒想過啊,你要考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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