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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狹窄的上坡山路上,行進著一隊絕望的逃亡者,走在隊尾那人正是勞埃德·威廉姆斯。

他氣息平穩,對這樣的山路習以為常。他已經翻越過好幾次比利牛斯山了。他在自己的登山帆布鞋上繞了好幾圈繩子,以防在山路上打滑。還在藍色工作服外面套了件厚實的大衣。雖然現在陽光很好,但等他們到了高海拔,太陽也落山了,氣溫會降到冰點之下。

隊伍中有兩匹強健的馬、三個本地人,以及八個疲憊而滿身泥汙的逃亡者,人和牲畜都帶著很多行李。逃亡者中有三個美國飛行員,他們駕駛的B-24“解放者”轟炸機在比利時墜機,這三人倖免於難。隊伍裡,還有兩個從斯特拉斯堡戰俘集中營裡逃出來的英國軍官。剩下的三人,一個是捷克共產黨員,一個是帶著小提琴的猶太女人,還有一個神秘的英國人,叫沃特米爾。在勞埃德看來,這傢伙很可能是個間諜。

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路,歷盡艱辛。這是旅途的最後一段,也是最艱險的一段。一旦被德國人抓到,他們就會遭受嚴酷折磨,還要交代沿途幫助過他們的每一個人。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特蕾莎。對於不習慣爬山的人來說,這一路非常艱苦。他們必須一路小跑,躲避敵人。勞埃德發現,有特蕾莎這個嬌小的漂亮姑娘走在前面,大家都走得飛快,生怕跟不上她。

山路逐漸平緩、寬闊了,他們走進了一片空地。突然,有人用德國口音的法語對他們大喊:“都站住!”

隊伍隨即不動了。

兩個德國兵從岩石後面冒出頭來。他們各拿著一杆毛瑟手動栓式步槍,這種槍可以裝五發子彈。

勞埃德的手伸向大衣口袋,裡面裝著一把魯格九毫米手槍。

逃出歐洲大陸變得越來越難,勞埃德的工作也愈加危險起來。去年年末,德國佔領了整個法國南部,他們根本沒把傀儡政權——維希政府【8】放在眼裡。德軍在西班牙邊境設立了縱深十英里的禁區,此刻,勞埃德一行人就在這個區域內。

特蕾莎用法語對德國兵說:“先生們,早上好,一切都順利嗎?”勞埃德很瞭解特蕾莎,聽出了她聲音裡的恐懼。勞埃德暗暗祈禱,德國兵千萬別注意到特蕾莎的這種異常。

法國警察中有不少法西斯分子,也有一些共產黨人。無論是何身份,他們都很懶散,沒人願意在天寒地凍的野外追捕逃犯。但德國人不一樣。進入邊境城市後,德軍就開始派兵在勞埃德和特蕾莎經過的山路和小道上巡邏。好在這些巡邏兵不是德軍的精銳部隊,精銳正在蘇聯打仗——他們剛經歷了艱苦漫長的戰鬥,成功包圍了斯大林格勒。大多數派駐在法國的德軍是老人、小孩、以及還有一定戰鬥力的傷員。但這反而使他們急於證明自己。和法國警察不同,他們很少睜隻眼、閉隻眼。

兩個德國兵中,比較年長的那位身材瘦削、頭髮灰白,他問特蕾莎:“你們要去哪兒?”

“去拉蒙特村,我們給你和你的戰友們帶來了日用品。”

德軍的這支連隊駐紮在偏遠山區,離民居非常遠。駐紮之後,他們才意識到食物補給是多麼不易。能想到以合理的利潤出售食物給德國兵,特蕾莎真是聰明極了——等於爭取到了一張透過禁區的通行證。

瘦削的德國兵狐疑地看著他們身上的揹包。“這些東西都是帶給我們的嗎?”

“是的,”特蕾莎說,“山上也沒有其他人會來買吧。”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頁紙,“這是愛森斯坦中士簽發的手令。”

士兵認真地看了看,然後把手令還給特蕾莎。接著他把目光投向胖胖的美國飛行員,空軍中校威爾·多納利。“他也是法國人嗎?”

勞埃德的手按在了口袋裡的槍上。

逃亡者的外貌是個麻煩。不管是法國人還是西班牙人,住在這一地區的居民往往又矮又黑,幾乎所有人都很瘦。勞埃德、特蕾莎和當地人很像,捷克人和拿小提琴的猶太女人也沒大問題。但英國人和美國人就矇混不過去了。英國人的膚色很白,美國人都人高馬大的。

特蕾莎說:“紀堯姆出生在諾曼底,他從小就吃黃油,所以才會長成這樣。”

那個年輕的德國兵是一個戴眼鏡的蒼白少年,他對特蕾莎笑了笑,似乎覺得她比較容易打交道。“你們帶紅酒了嗎?”他問特蕾莎。

“當然帶了。”

兩個德國兵的眼睛都亮了。

特蕾莎問:“現在就來喝點兒嗎?”

年紀略長的德國兵說:“站在太陽底下就覺得特別渴。”

勞埃德開啟其中一匹馬背上的駝藍,拿出四瓶魯西永【9】白葡萄酒遞給他們。兩個德國兵每人拿了兩瓶。大家突然都笑著握起手來。年長的德國兵說:“夥計們,繼續趕路吧。”

逃亡者們繼續朝前走。勞埃德並不想遇上麻煩,可你永遠不知道逃亡路上會發生什麼。眼下,順利透過了德國人的崗哨,勞埃德如釋重負。

他們又花了兩個小時才抵達拉蒙特村。村子很小,只有一些空羊圈和幾幢簡樸的石頭房子。村子坐落在一片山地上,山上的春草剛剛發芽。勞埃德覺得,住在這裡的人真是可憐。他們原本就擁有得不多,可德國人把他們僅有的一點生活必需品,也給奪走了。

一行人走到村子裡,開心地把身上的負重卸了下來,卻馬上被一群德國士兵圍住了。

最危急的時刻到了,勞埃德心想。

愛森斯坦中士帶領著一個十五到二十人的排。排裡計程車兵都過來幫忙卸東西:麵包、香腸、煉乳和罐頭食品。士兵們很高興能得到給養,看到新面孔更是開心。他們開始和送食物來的人聊起了家常。

逃亡者們說得越少越好。稍不留神,他們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有些德國人的法語非常好,可以輕鬆地分辨出英國人和美國人的口音。即便法語基本過關的特蕾莎和勞埃德,也有可能因為語法用得不對而暴露自己。比如說,外國人很容易把“靠近邊境”說成“邊境之上”,而土生土長的法國人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為了不讓對方產生懷疑,隊伍中的兩個法國人主動挑起了聊天的責任。一有德國兵找逃亡者說話,他們就會上前插科打諢。

特蕾莎給中士遞了張賬單,中士花了一點時間核對金額,然後數了錢給她。

最後,他們終於能帶著空揹包上路了。離開村子後,他們一下子都放鬆了。

沿著向下的山路走了半英里,他們分成兩撥人各自離開。特蕾莎帶著法國人和馬匹下山,勞埃德和逃亡者走上了另一條向上的山路。

空地上的兩個德國兵也許是喝醉了,沒有注意到下山的人比上山的要少。即便被問起來,特蕾莎也會說他們留下來和士兵們打牌了,馬上會跟過來的。換班以後,德國兵自然就會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勞埃德帶著逃亡者們走了兩小時,停下來休息了十分鐘。勞埃德事先給了他們瓶裝水和小包的無花果乾,以補充能量。逃亡者對不能攜帶其他東西很不高興:根據以往的經驗,勞埃德知道,揹著珍本書、銀器、裝飾品和唱片在身上,途中會變得越來越重,因此闖關前就讓他們都扔在大雪覆蓋的峽谷中了。

這是逃亡路途中最艱難的一部分。從現在開始,只會更黑、更冷,山路也會更崎嶇。

在雪線之前,他讓逃亡者們在一條清澈的小溪邊用溪水把水壺灌滿。

夜幕降臨了,他們繼續前進。停下睡覺非常危險,睡著了就會被凍死。他們非常累,還可能在石路上打滑或摔跤,但他們還是繼續走著。速度減慢不可避免,勞埃德只能盡力不讓隊伍分散得太開:掉隊的人很可能會迷路,很容易掉進陡峭的山谷。到現在為止,勞埃德還沒有讓任何人掉過隊。

大多數逃亡者都是軍官,憑著比勞埃德高的軍銜,挑戰他的權威。勞埃德下令繼續走的時候,他們經常會和勞埃德爭吵。正是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勞埃德被授予了少校軍銜。

午夜,當逃亡者計程車氣下落到最低時,勞埃德大聲宣佈道:“你們在中立的西班牙了!”逃亡者們有氣無力地歡呼起來。事實上勞埃德根本不知道邊境的確切位置,只是在逃亡者最需要鼓舞的時候給出這樣的宣告。

破曉時,逃亡者們的勁頭又來了。儘管他們還有不少路要走,但從現在開始都是向下的山路了,他們凍僵的四肢也都開始活絡了。

日出時,他們路過一個小鎮,鎮子裡有個破舊的教堂,坐落在山頂。又走了一會兒,他們到達了目的地——一個巨大的穀倉。裡面停著一輛蓋著帆布的平板貨車。這輛車足夠寬敞,所有逃亡者都順利坐了進來,駕車的是勞埃德的同事——有西班牙血統的英國大叔,席爾瓦上尉。

出乎勞埃德意料的是,主管泰-格溫情報課程,反對、或者說是妒忌勞埃德和黛西友情的勞瑟少校竟然也在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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