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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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的走到她的身邊。生怕動靜太大，會驚擾到她。

有時候人的精神衰弱和身體虛弱的時候，是不可以聽到異樣的聲音的，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像是聽到耳邊鞭炮爆炸的聲音一模一樣。

看著她此刻的模樣，我的心裡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好像在不久的將來，這些就會是在我的身上重複模仿了一樣。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之前的那股子風光勁兒呢？”

“呵呵，風光？你知道這裡是什麼現在嗎？這裡是我的墳墓，每天也就是有人來給我送飯，看看我還有沒有死透而已！”

她的眼睛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好像一個搖搖欲墜的燭光，彷彿時刻都會變得消失，停止她生命的跡象。

她的手悄悄的伸出來，看著我，示意我去握著她的手，“你看看這個”

我還以為她的手上有什麼東西要遞給我，誰知道握在手裡的就像是一雙即將枯死的枯樹枝一樣，此刻一點兒彈性都沒有，這由不得我全身一驚。

怎麼回事，這才剛剛過去幾天那，她的手怎麼就一下子變成了這副樣子了？

我趕緊藉著屋子裡微弱的光明，看清楚她的雙手，真的，現在她的手就像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一樣，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枯樹枝，順著她的手，還能看到她的胳膊上佈滿了密密麻麻像樹枝一樣的斑痕。

我一下子就被愣住了，她的手上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變成這副樣子的？

要是說她的臉蒼老了那麼多我還可以理解，但是她的手上怎麼回事？沒有人會傻到一天天的給自己的手上和胳膊上畫濃濃的妝吧！

“這些是之前就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我忍不住的問道，感覺這一切都太過於恐怖了，就像是被人一下子吸乾了青春一樣，正常的老去度哪裡會有那麼快的？

“怎麼可能？我的年紀和你一般的大，你覺得我可能會是之前就這樣老的嗎？”

她虛弱的看著我，用顫巍巍的聲音說道，“一開始，好像只是沒有力氣說話，慢慢的就感覺到全身的面板都開始蒼老，所以把那些伺候我的丫頭們全部都給嚇跑了，她們擔心我會把病過給她們！”

我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心裡一陣心疼，現在和我經歷最像的人估計也就是她了，一樣的做了那些殺手的大姐，一樣的蠱毒

我忍不住的問道，“你的臉是不是也不是自己的？”

“是啊，我的臉並不是我自己的，”她用她像枯樹枝一樣的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孔，然後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原來的那張臉好像現在在你的身上，所以，那次見到你以後，我就想特別的照顧你！”

我的瞳孔不禁放大了許多，她剛剛說的是真的嗎？我的面孔其實是之前秋練的面孔？

那麼按照這個邏輯來計算的話，那豈不是，那豈不是以後我的臉就會出現在我之後的那個殺手的身上？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我現在的這張臉真的是你的？”

“當然了，我自己的臉，我怎麼可能會看錯呢？就是我的，這還能有假？”

她看著我的臉，此刻痴傻的笑了，“你就當我們此刻是在互相照鏡子吧，或許以後的某一天，你會和我一樣，躺在這裡，看著下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影子的女孩站在你的床邊！”

“你是怎麼被抓來這裡當殺手的？”

我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心裡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

“我嗎？那一年老家鬧饑荒，為了生存，想來這裡打工，結果就給人賣入了怡春院，等我再次醒來有意識的時候，她們就在給我下蠱毒，再然後，等我完全恢復自由之身的時候，再回我在這裡臨時的地方去看我的家人，他們卻都已經早就被活活餓死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兒情緒都沒有，好像這是一件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一樣，這免不得讓我毛骨悚然。

再講這樣的傷心事的時候，為什麼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呢？哪怕那就是哭幾滴眼淚的話，那樣也好啊。

“那你就不恨這裡的人嗎？要不是他們，或許你的家裡人都不會死？”

“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居然笑了，好像是在自嘲一樣，嘲笑著這個世界的不公，“我能夠去恨誰呢？要怪就怪我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別人！”

“怪自己的命不好？命不是應該由自己掌握的嗎？”

“不知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就是當厄運盯上你的時候，好像無論你去做什麼事情，都是被人盯住了一樣，好像無論你去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

“你怎麼會這樣想呢？”

我看著她這副已經麻木的神情，回憶著剛剛她說的那句話，無論去什麼地方，好像都一樣？

這句話不就是那個書生之前一直都和我說的那些話一模一樣嗎？

難道此刻，她的大腦還是跟著那個書生的想法在走？

“是不是那個書生和你說了什麼了？這句話他之前也經常和我說！”

“書生？你不叫他主人的嗎？”

她一開始還不知道我在說的人是誰，但是轉念一想就知道我說的是誰了，眼睛裡空洞無神，就像是一個搖搖欲墜的枯木。

“他憑什麼做我的主人？我才不服他的管教呢！”

聽到我這樣說，她釋懷了一笑，或許是覺得這件事情和她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選擇不回答吧。

“你要小心一點，要不然等你那一天和我一模一樣的時候，說不定連每天給你送飯的人都沒有！”

“小心一點兒？我要去小心點什麼？”

“平時的的時候不要出去亂得罪人，多花點錢打打人際關係，慢慢的等死也總比一個人四肢無力的躺在床上，直接慢慢的活活餓死的好！”

看著她此刻的模樣，我的心裡五味雜陳，連忙答應著，“好！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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