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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六已經停朝,但中樞三品朝官仍可入宮稟事,祁令瞻是二品參知政事,位同副相,除夕之前,仍每日來紫宸殿中坐值。

皇后居住的坤明宮裡針藥不斷,長寧帝脫不開身,派太醫署院正楊敘時往紫宸殿中傳話,順便給祁令瞻也診上一診。

紫宸殿偏殿裡,沉水暖香從鎏金獸爐中嫋嫋升騰,濃郁得令人昏昏欲睡。楊敘時嗅著這凝神香,又觀察祁令瞻的臉色,問道:“這幾日傷口又犯疼了?”

祁令瞻點頭,“有一點,白日尚可忍受,只是夜裡難眠。”

楊敘時嘆氣:“天生五感,以痛為首,是為了讓人懂得趨避,而非是為了忍耐。把手衣摘了,我看看你的傷。”

祁令瞻這才擱下手裡的章奏,褪去手衣,將手腕搭在脈枕上。

這隻細長蒼白的手像出自宮廷名匠的玉擺件,美麗如渾然天成、天工玉塑,卻又透著沉沉的死氣,沒有一點血色與溫度。

在掌心與腕臂連線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舊傷痕,依稀可見當年曾橫貫經絡,幾乎切斷了半隻手。

楊敘時雙指搭在他脈上,闔目仔細感知他衰微的脈搏,半晌後問他:“要動針還是要喝藥?動針疼如抽髓,喝藥只是苦一些,但要一日三碗,暖和靜養。”

祁令瞻毫不猶豫道:“動針,年節喝藥太晦氣。”

於是楊敘時點燭鋪針,掐準掌間經絡,以銀針徐徐輸刺。他說是抽髓之痛,並不算誇張,祁令瞻眉心驟然一緊,額角青筋頓起,硬生生疼出一層冷汗。

一連十幾針,針針見黑血,他闔目仰在太師椅裡,唇間已無血色。

楊敘時與他說起後宮的情形:“皇后近來湯藥不斷,並非長久之策,她的病是秦醫正在管,我看過方子,有些是鋌而走險的猛藥。”

太醫署用藥傾向保守,秦醫正本是謹慎之人,楊敘時此言,意為太醫署已束手無策了。

祁令瞻心中又是一刺,卻難受地說不出一句話。

楊敘時道:“皇后先天不足,是早夭之症,若非侯府富貴、宮中精養,擱在尋常人家,恐活不過七歲,能行至今日,誕下太子,已是與天爭命了。”

他實在不會安慰人,安慰人也不是他的本意。他抬頭見滴漏已盡,著手將銀針一根根拔下,同時對祁令瞻道:“臨華宮姚貴妃最近在打聽坐胎的方子,若真叫她遂願,那姚黨……”

祁令瞻低聲道:“不會,陛下有分寸。”

“就算臨華宮沒有子嗣,萬一坤明宮……姚丞相逼這麼緊,若是教姚貴妃繼了後位,再將太子抱到膝下撫養,那一切將無可挽回。”

楊敘時又嘆一口氣:“子望,我知道要你打算此事無異於誅心,但事不預則失,我們實在是輸不起了。”

“我明白。”

祁令瞻將兩隻手浸入藥盆中,濃黑滾燙的藥湯徐徐將他吞沒,因疲憊而微闔的雙目被藥氣燻開,如桃紅展扇,白玉啼血,舒張欲破。

他緩緩對楊敘時道:“正和兄且安心,姚家出不了皇后,太子也不會改姓姚,年前我會去坤明宮一趟,若有決斷,會告知正和兄。”

楊敘時點到即止,也不忍心再逼他。他給祁令瞻開了瓶止疼的丸藥,叮囑他靜養溫養,離開了紫宸殿。

劇痛之後是無盡的疲憊,祁令瞻讓侍從將沉水香燃得更濃,乳白色的輕霧悠悠將人罩住,他握在指間的筆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終於“啪嗒”一聲墜地,骨碌碌滾到一旁。

沒有人彎腰拾起,值房裡靜悄悄的,筆的主人已伏案入眠。

舊傷痛折磨他多日未睡好,今時睏倦像一座山,將他壓得不能動彈。他勉力蜷縮起手指,卻只抓住繚繞亂神的許多夢境。

先是夢見存緒二十三年的舊事,關於那天晚上的記憶,夢裡永遠比白日清晰。他的車輿被截住,刺客揮起手中的彎刀,雪亮的月光在刀刃上滾過,朝他雙手砍下。他拼了力氣一掙,兩柄彎刀鑿入牆中,刃尾卻仍刮開了他的血肉。

他看見自己雙手垂折,血漫滿地,手腕處彷彿有火在燒,那火燒了許多年,時至今日仍未熄滅,藏在他的經脈裡,逢雨遇寒便要竄出來折磨他。

他感到痛苦,在火焰中如墜身一片黑暗,忽又見光影閃爍,他望見了母親的臉。

不是容氏,是他的生母,永平侯的先夫人。

母親對他笑,淚眼盈盈,面龐青春如舊。她手裡牽著一個孩子,那是窈寧,瘦瘦小小的,被老夫人養得低聲細氣。母親對他說:阿瞻,我們先走了。

他不想讓母親走,要將妹妹奪回來,可他的步履有千斤重,從冬奔到夏,從酷暑追到嚴寒,落紅盈袖,飛雪如絮,母親和妹妹漸如墨影在水中逸散,直至消弭。

消散了,天地一片靜寂,卻有人在他驚慌時喊他的名字,清靈脆朗,惡狠狠拽住他的衫袖,盛怒質問他:

祁令瞻,你要拿我換皇后是不是?

待我隨窈寧姐姐走了,叫你孤零零過一輩子。

他否認,他說不是,那笑聲更清泠,分明不信,像惡鬼一樣纏住他,他與那聲音一同下墜,“噹啷”一聲倏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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