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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節第二天, 薛序鄰來見祁令瞻時,祁令瞻的心情並不好。
鴉色手衣裡捏著一支金釵,正耐心地剔淨博山爐壁上的香灰, 薛序鄰見了這一幕,幾乎是肯定地說道:“這是太后娘娘的金釵吧。”
祁令瞻不答反問:“她讓你來做什麼?”
“不是她讓我來的,我何德何能摻和你們之間的事, ”薛序鄰聲音微涼,“況且,我也不見得願意做你們之間的傳聲筒, 或者是誰的泥偶。”
爐壁間的香灰摔在金盤裡,灰白的粉末四處飄散。祁令瞻咳了兩聲,並未接這話。
他不知薛序鄰察覺到了什麼。
薛序鄰說:“昨夜太后娘娘醉飲, 將我認作了閣下。”
祁令瞻眉心輕蹙, “你們……”
“我說了, 我不是誰的泥偶。雖然我與你懷著同樣不敬的心思,但至少我更磊落一些。”
薛序鄰質問他:“你既然清楚這一切,去年冬我在送客亭請你籤和離書時,你為何還能說出叫我不要辜負她心這種話, 你戲耍我也就算了, 可她心究竟如何,你不明白麼?”
祁令瞻聲音淡淡:“我不敢明白。”
“懦夫。”薛序鄰罵了他一句,“你若真想對她敬而遠之,又何必插手她親近杜思逐的事, 你既捨不得她,又不敢遂她的心意, 倘你自己受折磨倒也罷了,偏偏她心裡也不痛快, 我和杜思逐,我們這種人,更是被你殃及的池魚。”
怎麼又扯到杜思逐身上去了?
祁令瞻目光微凜,“她到底與你說什麼了?”
薛序鄰便將照微昨夜的醉中之語一一學給他聽。
“……她說她偏不肯聽你的,偏要與你對著幹,鬧這些損人傷己的意氣,這就是你所謂的‘為她好’的後果。一邊不肯放過她,一邊又要管束她,祁參知,天底下有你這般做兄長的人嗎?”
薛序鄰看透了他自欺欺人的騙局,他的質問,祁令瞻無言以對。
他清楚地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搖擺不定,既眷戀她的親近,又想她停留在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昨夜她心情不佳,撞見的是薛序鄰,以後若再有此情形,這些話被有心人聽去,她將會面臨怎樣的責難和非議?
他必須選擇一條路,或只做她的兄長,娶妻成家,從此待她冷漠疏離,依她那般寧折不彎的脾氣,必然會心灰意冷,從此不再理他。
或是就此罔顧一切,與她……做一對世俗難容的罪人。
那她真的會快樂嗎?
這幾日,祁令瞻一直在心裡糾結這個念頭。
依照他從前在照微面前宣稱的態度,他應當堅定不移地選擇第一條路,可是心中糾結的時間越久,理智就越難壓過心中真實的慾念。
他情難自禁地想象該如何得到她,想象他們可能會擁有的親暱。仰望著樹上的誘人惡果,就連腳下的陷阱似乎也變得不那麼可懼。
他心裡的秤砣正一點一點傾斜,正在此時,他從張知嘴裡得到了照微應下杜思逐的訊息。
柔軟的心頭被狠狠紮了一刀。
張知受他所託,忙又回福寧宮打探訊息。
殿前司值房裡,錦春向杜思逐轉達照微的話時,並未避著薛序鄰。當她說出“娘娘願以任何條件來換”時,杜思逐與薛序鄰面目相覷,俱是一驚。
“他也配?”兩人異口同聲道。
薛序鄰對錦春說:“請女官回稟娘娘,私闖姚府是我一個人的事,我願依律受罰,不勞煩太后娘娘為我憂心。”
杜思逐叫他閉嘴,請錦春移步院中說話。
他問錦春:“娘娘這是何意?她若想饒了薛序鄰,不過一句話的事,何必……何必說什麼見得人見不得人這種話?”
他臉色微赧,表情十分古怪,又是疑慮,又有些受寵若驚。
錦春只猜得到太后心中另有主意,可到底是什麼主意,她也不敢斷然明說,怕弄巧成拙,故而只含糊回答道:“杜指揮使若不明白,請親自去問娘娘吧。”
她說完便離開了值房。
杜思逐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轉身對看押薛序鄰的侍衛說:“先把他放了。”
薛序鄰鬧著不肯走,質問杜思逐:“你到底向娘娘求了什麼?!”
“我求你七舅姥爺!”
杜思逐十分來氣,一腳將薛序鄰踹出了值房。
他決定入宮找太后問個清楚,遣人先往福寧宮中請見。當時張知也在場,照微也不避他,含笑對來人說道:“叫他下值後來見本宮,本宮在賞月閣設宴,有什麼話,叫他當面來問。”
張知聽了此話,心中暗驚,忙尋機告退,去給祁令瞻傳訊息,正碰見一臉鬱色的薛序鄰從政事堂值房裡甩袖而出。張知避開薛序鄰走進值房,卻見滿地狼藉書冊、碎裂瓷器,好像剛剛有人在此打了一架。
祁令瞻雙手撐案,似正在平息心中怒意,看見張知,眉心一皺,聲音也頗不耐煩:“又怎麼了?”
張知說:“杜指揮使請見娘娘,娘娘今夜在賞月閣設宴宴請他。”
“他竟真敢……”祁令瞻氣得將桌上僅剩的玉鎮紙拂落在地,咬牙切齒道,“這些混賬東西。”
張知沒敢問他說的“這些”裡都有誰,傳完了信,告退要離開。
“等等。”祁令瞻叫住他,“太后叫誰去給杜思逐傳信,出宮了嗎?”
張知算了算時間,“此時應該還未走出東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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