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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抵達大本營的時候已快到黃昏了。

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我們領著六個嚇得膽戰心驚的夏爾巴人從冰川下去,來到19,800英尺的二號營地。檢查營地後,發現那裡並沒有受損,看來雪人或者山怪並沒有控制那裡,然後還要幫助夏爾巴人拆卸營地,重新把帳篷、杆子、支柱裝好,包括其中一個必須在三號營地使用的溫伯爾大帳篷,還有三個較小的米德帳篷。最後,還得說服那些夏爾巴人,二號營地和三號營地之間的2.5英里的路程是安全的。結果,還是塞姆楚比那把大左輪派上了用場,他們在三號營地的親朋好友還等著這把槍防身,這才說服他們回頭往冰川走去。

在二號營地的時候,理查還叫那旺・布拉跟我們去了大本營,在目睹雪人襲擊的人中,他是唯一的倖存者。在出發去一號營地和大本營之前,我們六個在二號營地亂糟糟的帳篷裡使用了那個大普里默斯爐,煮了美味的可可當午餐。我們五個人這幾天就沒吃過這麼熱乎的東西,我們還煮了豌豆湯,吃了餅乾、火腿、乳酪,用新鮮的巧克力當甜品。

下午3點左右,吃完午餐後,我確定大夥兒都想鑽進二號營地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帳篷裡,睡上一整天。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從二號營地下到僅有17,800英尺高的一號營地還有2.5英里,我們之前上山、下山的時候在槽谷中間插了竹枝當標記,這條路相對比較容易。但這個星期三,我們並沒有走平時走的那條路,下山時,我們走的那條路比之前的長一倍,那條路位於槽谷上方崎嶇不平的冰川側磧上,緊鄰冰川。橫過大石頭的高高冰川側磧比平常沿槽谷的那條路要難行得多,但我們可不想這麼快碰上一號營地的“怪物”,也不希望那些傢伙從營地突然朝我們撲過來。我們希望在它們看到我們之前先發現它們。

不過一號營地並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帳篷裡面空空如也,備用的吸氧裝置和食物就跟前幾天我們去往北坳之前放在那裡時一樣,藏得好好的。我們仔細檢視了一號營地附近的雪地,試圖找出奇怪的靴印,我在心裡跟自己說,我們也可能是在找雪人的大腳印,但那裡除了一直駐紮在一號營地的夏爾巴人不在之外,並無任何異常情況。我承認,在高海拔的地方折騰幾天幾夜後,我感覺17,800英尺高的地方,濃郁的空氣讓人覺得很順暢。

從一號營地到僅有16,500英尺高的大本營還有最後3英里的距離,這次,我們仍然避開那條偏僻的小路,從那條小路下山不僅繞遠,而且也讓我擔心。等我們抵達一道冰磧石脊時,那裡距離大本營,橫過一個低矮的山脊就可到達,除了那旺・布拉外,我們所有人不管有沒有戴著手套,都握著衛瑞訊號槍。跟我、J.C.、雷吉和帕桑手中拿著的德國訊號槍相比,理查手中的衛瑞訊號槍顯得特別大。那旺則從二號營地拿了一把很大的切肉刀。

我個人倒希望理查帶上那把該死的左輪手槍。

我們找了個所有人都可以挨著岩石山脊匍匐的地方,從那裡可以俯瞰我們和大本營之間最後一塊冰磧石脊。接著,我們用望遠鏡看著下面的營地。

“天哪。”讓-克洛德小聲說。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了,嚇得手直哆嗦,差點兒把望遠鏡掉了。

大本營周圍到處都是屍體。所有的帳篷都被撕碎,坍塌在地上,包括那頂最大的溫伯爾帳篷和醫務帳篷,就連周圍低矮的石牆上的帆布也都被撕了下來。

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所有的屍體都已不成形。有一具屍體的頭都沒了,另一具屍體倒是有頭,四肢也都完好無損,但裡面的內臟全部扯了出來。遠處的平原上,也就是冰凍的溪流匯成淺河的地方,禿鷲在兩三具屍體上面盤旋。我們透過望遠鏡發現,最遠端躺著的屍體穿著夏爾巴人的服裝,但已經無法辨認,特別是低矮的雲層像濃霧一樣掠過地面,屍體在我們的視線裡一片模糊。突然間,雲層散去,血肉模糊的屍體驚駭地再次展現在我們面前。看到大本營血流成河,我腦海裡只閃出一個詞:怪異。

我們無法透過望遠鏡分辨大本營裡躺著的屍體,眼中只有醜陋的死亡,每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殘缺不全的四肢、斷裂的頭顱都浸泡在自己的血池裡。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著,我放下望遠鏡,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慘景依舊。

帕桑站起來,要往下面的大本營走去,但理查輕輕把他拉到了冰磧石山線後面。“再等等。”理查耳語道。

“那裡也許有傷員需要我們照料。”帕桑說。

理查小聲說:“他們全都死了。”我們所有人都靠坐在一塊岩石上,濃霧逐漸散去,然後又包圍了我們。我們輪流用望遠鏡看著,直到夜幕降臨。

“也許有些傷員我們沒辦法從這裡看到。”帕桑小聲說。我從沒見過這個夏爾巴人如此激動。“我必須下去。”

理查搖搖頭。“屍體都數得過來。所有人都在那兒,他們顯然全都死了。先等著。”這並不是請求。我從沒聽過理查・迪肯,這個英國前陸軍上尉用軍事命令的口吻說過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雲層飄動著,屍體時而隱沒其中,時而暴露於外。天氣越來越冷。除了偶爾有烏鴉在斷肢殘骸上出現,此外再無別的生物。光線已經非常暗了,這時,理查終於說:“可以了。”

理查建議,確切說應該是輕聲命令我們朝屠場走去時應當分散開來。我發現他將那把訊號槍放進了口袋裡,卻示意我們其餘四個人將槍拿在手裡。後來我才意識到,倘若有敵人藏在岩石後面,準會誤將我們12毫米口徑的衛瑞訊號槍當成真槍。理查的那把大口徑訊號槍反倒會幫倒忙。

檢查屍體的過程讓人覺得怪異、不安。出於本能,我本想檢查每一具儘管血肉模糊但四肢尚好的屍體,看有無生命跡象,畢竟,之前在五號營地的時候,帕桑不就是用一個匪夷所思的裝著腎上腺素的大針管,才令洛布桑起死回生的嗎?但理查只是草草地檢查了一遍屍體,當我們在屍體中認出老朋友時,他還示意我們不要嘆息,也不要大聲叫出來。接著,他又指示我和J.C.跟他一起去溫伯爾大帳篷。

那個大帳篷已被撕碎,破爛的帆布像碎肉一樣掛著,我們發現這裡也有幾具屍體。所有的箱子像是被人瘋狂地揮舞著斧頭劈開了(要麼是被爪子撕碎的?我心想)。但那些藏有步槍和備用彈盒的箱子均不見了蹤跡——韋伯利左輪手槍和步槍都消失了。

理查蹲在地上,這樣,如果周圍的岩石和山丘上有誰拿著武器襲擊我們,之前夏爾巴人圍著帳篷建立的石牆多少能給我們一些遮擋。那個時候,不斷移動的雲霧成為了我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

“這下好了,如果之前雪人沒有武器,現在連武器都有了。”理查輕輕地對我和讓-克洛德說。濃霧下,雷吉、帕桑和明顯嚇壞了的那旺・布拉仍在一具具的屍體中間走來走去,輕輕屈膝,然後往另一具屍體走去。

“別湊在一起。”理查命令道,他再次讓我想起了約克郡33團76步兵營的理查・迪肯上尉。“即便要隔著一定的距離大聲說話,那也比聚在一起充當活靶子強。”

“這事絕不是人做出來的。”雷吉說。她站在一具夏爾巴人的屍體上,他的心臟和其他內臟都被掏空了,臉上滿是血,已經無法辨認。他身上唯一的標識就是那雙鞋子了,那是當地的夏爾巴補鞋匠為腳指頭切斷的人特地做的。

“是昂・蚩力。”我輕聲說,現在,我離雷吉和那具恐怖的屍體不過10—12英尺的距離。

“我要趕緊給一兩具屍體進行解剖,找出他們死亡的真正原因。”帕桑說,“佩裡先生、克萊羅克斯先生、布羅姆利-蒙特福特夫人,你能幫我把昂・蚩力和諾布・切蒂的屍體抬到那個倒塌的醫務帳篷嗎?有些動手術的板子仍然完好無損,我看到碎石地上有個提燈還能用。”

“找出他們死亡的真正原因?”我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這些人不是被撕開了,就是被爪子撓開了,被咬得血肉模糊,甚至連骨頭都碎了。解剖又能看出什麼呢?

理查想的跟我們並不一樣。“你打算點著提燈解剖?那些殺手可能仍在周圍等著我們呢。”他俯在拉帕・伊舍那具無頭屍體上說。拉帕的胸腔已經被掏空了,斷裂的肋骨露在外面,而他的頭就夾在他的肋骨裡,所以我才能認出這人就是拉帕。

“是的,我要把提燈點燃,”帕桑說,“還有,理查先生,你能幫我把拉帕・伊舍的頭拿過來的嗎……沒錯,光是頭就可以了。等我把屍體抬到醫務帳篷的石牆下,就能如你所願,讓大家再次散開了。”

*

理查叫我用那把又短又粗的衛瑞訊號槍“掩護”帕桑,而帕桑這會兒正全神貫注地在提燈黃色的錐形光下手術,提燈掛在一根高高的帳篷柱上,而那個帳篷柱則靠在斷裂的手術檯上。我試圖將目光撇開,凝視在我們和冰塔、冰磧石脊之間移動的雲霧,我總覺得移動的濃霧像是突然從黑黢黢的地方衝出來的灰色大塊頭一樣,但有時候我不得不回頭看著帕桑在昂・蚩力的早已掏空的胸腔裡挖著什麼。我發現帕桑用的是他從那個醫用袋裡拿出的解剖刀和鉗子,先前留在大本營醫務帳篷裡的醫療工具都被扔在了地上,散落得到處都是,但都未曾帶走。這會兒,他正在昂・蚩力清晰可見的脊髓裡搗鼓著。

我趕緊回過頭去,往後看著周圍黑魆魆的地方。雷吉、理查、讓-克洛德,甚至那旺・布拉全都穿著大號的灰色防水滑雪衫,在翻騰的雲霧中,他們像極了站在那裡,或者正緩慢移動的雪人。現在又開始下雪了。

聽到身後傳來金屬碰撞金屬的咔嚓聲,我隨即轉過頭去,發現帕桑用鉗子將一個又黑又小東西扔在佈滿屍體的手術檯上那個白色的金屬盆裡。

“佩裡先生,你能幫我把昂・蚩力先生的屍體抬開嗎——我們打算將它放在石牆下面的地上,你還能幫我把切蒂先生的屍體抬到桌子上嗎?”

我依照他的吩咐做了,不過,我仍舊戴著我那個厚厚的連指手套,這樣,血就不會粘到我的手上。但這麼做顯然是錯的。我再也沒辦法把手套上的血擦乾淨了。

我承認我一直看著帕桑拿起拉帕・伊舍的頭顱,靠近自己的臉,一直將臉貼在他的頭顱上,在火光下轉動著,像是正在檢查一個稀有的水晶飾品一樣。拉帕左邊整張臉都被掏空了,事實上,看起來就像被熊的巨爪撓掉了一樣。我看到恐懼的頭骨深處流出了閃亮的灰色物質。

帕桑醫生將拉帕的頭顱放在桌子上,他皮開肉綻的臉貼在桌面上,我趕緊再次轉過身去,差點兒沒吐出來。接著,帕桑拿起一把看起來薄薄的卻挺嚇人的鋸子。我聽到鋸片切割拉帕的頭骨的刺耳聲,強忍著沒有用手捂著耳朵。過了一會兒,我再次聽到金屬撞擊金屬的咔嚓聲,隨即回頭看去,帕桑已經將拉帕的頭顱移到一邊,正在諾布・切蒂沒了內臟的屍體裡搗鼓著。

不是吧,我不由得想,這麼做真的有必要嗎?我們把這些可憐的人的屍體埋了不就行了?

帕桑之前戴上了他裝在醫用袋裡的兩隻長長的橡膠手套,但是,他現在連手肘上都沾滿了血。

突然,只聽得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下意識地拿起那把德國造衛瑞訊號槍,差點兒沒扣下扳機,幸虧我隨即意識到剛才的聲音是雷吉、讓-克洛德和那旺・布拉發出來的,他們全都弓著身子擠了過來,飛快地在理查的後面移動著。等他們來到低矮的石牆下粗糙的地面上時,理查沒有說話,只是指著每一個人,然後示意他們朝矮牆邊上指定的柱子走去。理查、雷吉和讓-克洛德手裡仍然拿著衛瑞訊號槍,而那旺・布拉則將那把刀插在了寬寬的皮帶上,手裡拿著那把他在大本營的碎石地上找到的切肉刀。

“發現什麼了嗎?”我小聲問道。

“跟那旺・布拉說的一樣,死了12個人。”理查在石牆對面的開口輕聲說道,之前,這個開口是用來做醫務帳篷入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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