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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005年7月,楊永福在湖州市明楊縣高馬鎮更名為吳新生;

9. 2006年3月5日,李興梅被捅了一刀;

10. 2008年,楊永福以吳新生的名字出現在朱琪身邊;

11. 2010年5月23日,邱宏兵殺妻。

放下簽字筆,侯大利道:“我列舉出來的事件以楊國雄跳樓為隔斷,分為前後兩個階段,前面的事情與楊國雄有關聯,後面的事情也極有可能與楊永福有關聯。”

按照侯大利的推論,這就是一個長達二十年且涉及多人的殘酷故事,專案二組所有成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雪道:“如果大利的推論正確,楊國雄和楊永福父子就是一對魔鬼。”

8月8日下午,局長關鵬、副局長宮建民來到省命案積案專案二組駐地,召開了小範圍工作會。根據專案要求,所有參會人員重簽了保密責任書。

晚上7點,侯大利和吳雪在金色天街找到陳菲菲,在東城派出所駐金色天街警務室與其談話。

陳菲菲嘴唇上的口紅特別明顯,稱得上“血盆大口”,襯得整張臉格外蒼白,毫無血色。她穿的高跟鞋足有七八厘米高,小吊帶讓肩膀和後背都露了出來。如此打扮讓陳菲菲看起來比同齡人性感,女人味十足。

陳菲菲認出了侯大利,道:“警官,找我什麼事?我等會兒就要唱歌了。要問話就快點,別耽誤我唱歌,這可是我的飯碗。”

侯大利道:“陳義明的腿好利索沒有?”

陳菲菲“呸”了一聲,道:“別跟我提這個人,髒我耳朵。警官,我不是呸你,我是在呸那個人渣。”

侯大利道:“你晚上不回家?”

陳菲菲不經意間打了個哈欠,道:“我已經搬出來了。”

侯大利道:“住在哪裡?”

“你是明知故問,我被你們的人強姦後,你們把我查了個底朝天。我還住在天街背後的那幢老樓,就是工人新村。”陳菲菲說話時用的是一種滿不在乎的口氣,神態中混雜著桀驁不馴和玩世不恭,與十八九歲青春少女慣常的神態相去甚遠。

不管陳菲菲是什麼態度,深知內情的侯大利對眼前女子懷有深深的同情。如果不是遇到爛到骨子裡的繼父,陳菲菲應該還在校園讀書、談戀愛,享受青春。他見陳菲菲右手中指微黃,便取出香菸,遞給她一支。陳菲菲接過香菸,動作嫻熟地點燃,抽了一口。侯大利也抽了一口煙,默默地看著眼前女子。

陳菲菲抽了兩三口後,道:“警官,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侯大利道:“你媽在菜市場有固定攤位,辛苦一些,收入還行。你可以幫她,一樣能賺錢。”

“我媽辛苦一輩子,賺了些小錢,全給陳義明那個渾蛋敗光了。我不會像我媽那樣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女人的青春能有幾年,等到人老珠黃,啥都完了。”陳菲菲吐了一個菸圈,用挑釁的眼神瞧著侯大利。

吳雪忍不住道:“正因為青春短暫,所以要想辦法好好工作,這樣以後才有保障。”

陳菲菲“哼”了一聲,沒有理睬吳雪。

閒聊幾句,侯大利進入正題,道:“陳菲菲,7月19日上午的事,再跟我們講一講。”

陳菲菲道:“我講了幾遍了,這又不是什麼好事,為什麼要反覆講?那個強姦犯已經被逮住了,還是你們的人。哼,男人都是一路貨色,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不好色的男人。”

侯大利眼神突然間鋒利起來,道:“不要自以為是,我們是在幫你。”

年輕警官的目光如火一般灼人,陳菲菲被刺得疼痛,迴避了他的目光,抽了一口煙,仍然裝作滿不在乎,道:“7月19日上午,我正在睡覺,桐桐給我打電話,讓我到金色酒吧打麻將。

侯大利道:“桐桐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說過還有哪些人打麻將?”

陳菲菲道:“我們那段時間經常在一起打麻將的就是桐桐、肖霄、小雨、炮姐和我,桐桐輸得多,想要撈回來,就四處約人。”

侯大利道:“誰知道你要出門打麻將?”

陳菲菲道:“桐桐肯定知道,肖霄和炮姐也知道,小雨也許知道。”

7月19日上午,陳菲菲接到電話,剛出門便被堵住,這說明麵包車上的人知道陳菲菲要出門。偵查員分別調查了肖霄、桐桐、小雨和炮姐。

桐桐承認是她打的電話,一把鼻涕一把淚,堅決不承認向外人透露過。

肖霄、炮姐和小雨都指認是桐桐打電話約人。肖霄和炮姐幾乎和陳菲菲同時出發。小雨有事來不了。

支隊調查過這五人的通話記錄,在陳菲菲被綁架前後,五人的通話記錄都沒有疑點。侯大利根本不相信麵包車是偶然出現在陳菲菲面前,在其心中,肖霄絕對就是罪魁禍首,只不過這個女子如毒蛇般兇狠,又如狐狸般狡猾,抓不到其破綻。他堅信夜路走多了絕對要撞鬼,終究有一天,肖霄會栽大跟頭。

侯大利道:“在麵包車上,有人說了什麼話?”

陳菲菲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侯大利,道:“我記得很清楚,一人說,‘侯組長,陳菲菲真他媽賤’;另一人說,‘你不說話能死啊’。”

侯大利道:“說話人是什麼口音?兩人說話有什麼特點?”

陳菲菲道:“當時我被嚇得不輕,記得不是太清楚。兩人都是江州口音,一個人的口音和你差不多,另一個聲音有點沙啞。這以後,我就迷糊了,醒來之後就在江州河邊。”

侯大利特別重視與麵包車有關的細節,這是因為有三件事情與麵包車有關——第一件,張英被面包車上的人綁架,在車上被猥褻,聽到了“楊為民”的稱呼;第二件,如果不是顧全清突然出現,張冬梅極有可能會被面包車上的人綁架;第三件,陳菲菲被面包車上的人綁架並強姦,從陳菲菲體內查出了周濤的精液。

這三起事件都與楊永福有間接聯絡。在張英被猥褻一案中,新琪公司最終把老機礦廠的東、西兩塊地都拿到手,楊永福是此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張冬梅案中,張冬梅的父親張大樹與楊國雄是競爭關係。陳菲菲案中,周濤絕無可能與那輛神秘麵包車有牽連。當時就有推論,麵包車背後的人極有可能是衝著侯大利來的,周濤是躺著中槍。

詢問結束後,侯大利忍不住勸道:“你在19號才出過事,身體也還有傷,別在外面胡混了,回去幫你媽。”

“拜託警官,我當駐唱歌手,憑勞動吃飯,不丟臉。沒事我就走了。”陳菲菲抓起小包,高跟鞋發出“噔噔”的聲音,離開警務室。

時間尚早,還沒有到酒吧生意的高峰期,卡座大多空著,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起嘻嘻哈哈說笑。

陳菲菲推開側門,進入休息室。

肖霄對著鏡子在仔細化妝,準備在高峰期登臺唱歌。她穿了一件男式背心,露出肩膀,紮了最簡單的馬尾辮。桌上還有一副平光眼鏡,她準備登臺時戴上。這種打扮既簡單又性感,與其他歌手的濃妝豔抹形成強烈對比。

陳菲菲原本準備穿那一套紅色緊身衣,看到肖霄的打扮,驚訝地道:“你穿學校歌舞團的衣服?有點土啊!”

肖霄道:“這你就不懂了,好看不過素打扮,你也別又紅又紫地穿了。弄點簡單的衣服,頂多在衣服上撕條口子,把腰露出來,這才是真正的性感。只有那些中老年婦女才穿得花裡胡哨的。晚上唱完歌,跟我參加一個局。”

陳菲菲道:“什麼局?”

肖霄道:“到時候就知道了,高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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