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白力克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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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振邦這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也立刻忙碌起來，這十幾天下來，聶振邦的辦公桌上可是積壓了不少的檔案需要處理。對於周辰的事情，聶振邦還真沒有太多的閒心。

在兩個工廠上面，聶振邦的態度也很明確和簡單，並不是聶振邦歧視這些企業，畢竟，一個國家，各種企業都是必須的，如果全國的地方政斧都是聶振邦這種想法，那這些工廠就沒有生存的餘地了。這明顯，也是不對的，這是一種諱疾忌醫的做法。這是消極的，聶振邦的要求很簡單，只要這些企業能夠透過環評，能夠達到合格的排汙標準，其他的，就不是問題。

新梨市這邊，在梨縣中小學校校舍改造已經完畢之後，今年，新梨市教育方面的重心，主要有兩個方面，一個，對原來雲縣和新併入的大豐、紅旗、車臺三個鄉鎮的校舍進行維修和改造，屬於危房的，一律推到重建，以新梨市現在的財政來看，這一點投入，完全沒有問題，另外一個工作重點就是，對全市青壯年文盲掃盲以及推行九年義務教育的問題。

在檔案頁的排頭上方，聶振邦簽下了自己的意見“同意，並請市政斧相關分管領導批閱，由市教委牽頭負責。財政一律不得設定障礙和關卡，充分保障全市中小學生學習環境安全。最後落款是聶振邦。”

將批覆好的檔案放到一邊，聶振邦再次拿起一份檔案，外面，易軍走了進來，低聲在聶振邦的耳邊道“書記，白市長來了。”

白力克？

聶振邦聽到易軍的話語，也愣了一下，就在上午，白力克還針對周辰引資的問題質疑過自己，這才一個上午的時間，白力克就主動過來了，這是什麼意思？聶振邦也在揣摩起來。

難道是來認錯的？想到這裡，聶振邦隨即點頭道“請白市長進來吧。”

剛說完，聶振邦似乎又感覺到有些不妥，親自站了起來，對著旁邊的易軍道“還是我親自去吧。”

這就是聶振邦區別於其他京城世家子弟的一個地方，京城的世家子弟，論能力，論背景，真正想進體制之內的人，都不是什麼傻子。可是，這些人卻都有一個通病，都喜歡擺譜，從小到大，在這種頂級家族之中溫養出來的那種傲氣和矜持。這就是那種所謂的貴族氣勢。

在聶振邦看到，這就是所謂的狗屁，一群禮賢下士都不懂的傢伙。而聶振邦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擁有世家子弟所擁有的一切的同時，還能夠有一種平民化的作風，這和聶振邦十六年的平民生涯是有莫大聯絡的。

走到門口，聶振邦就停下腳步了，禮賢下士是不錯，但是，也需要掌握一個度，掌握一個分寸。太過了，會給人一種沒有威信和距離感。太遠了，又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這個度很難把握。不過，聶振邦卻是控制得很好。

站在門邊上，聶振邦也笑著道“白市長來了，快請進來。小易，以後白市長來我這裡，不需要通報，只要我辦公室沒有其他人，就直接進來。”

白力克心下也有些感動，雖然，白力克也清楚，這或許是聶振邦做出的一個姿態，可是，畢竟，還做出了一種態度，換成是一般的人，還不一定會做這種姿態。官場之上，有的適合，恰恰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姿態。

走進聶振邦的辦公室，在聶振邦的招呼下，白力克也坐到了沙上，接過聶振邦親自遞過來的綠茶，白力克也笑著道“書記，這次過來，我是來向您道歉和學習的。”

這句話，又讓聶振邦愣了一下，知道白力克或許是因為上午的事情而來，可是，真正聽白力克說出這番話，聶振邦也有些驚訝。畢竟，白力克也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這麼說，就已經把他自己放在了下屬的位子上了。

不等聶振邦說話，白力克醞釀了一下，繼續道“市長，在新梨市的展上，我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能夠貫徹和領會您的意圖啊。這一次，我又專程研究了一下我們新梨市這一年的各項資料資料。我覺得，市長您的展方向和思路，已經把我們遠遠的拋開了。在學習上，我們沒能跟住市長的步伐，還請市長您批評和指導。”

在稱呼上，白力克卻是省卻了書記，偏偏用了市長這一個稱呼，聶振邦以前是梨縣縣政斧的縣長是白力克的頂頭上司，這麼稱呼，說明白力克的態度，周辰不是他白力克認可的市長。

聶振邦此刻也在沉思起來，思想上的差異，這不單單是新梨市其他幹部的原因，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換到東部沿海達地區，也不一定有人能夠體會和領悟自己的遠見。這是一種思想方面的侷限姓，這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改變的。在全國這種以環境換展，以資源換增長的趨勢之下，新梨市的幹部，能夠穩紮穩打，這算是很不錯了。

不過，從這個事情之後，聶振邦心中卻是堅定了一些想法，看著白力克道“老白啊，思想觀念的轉變，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我的路子，也太過前了。你們的想法，我是能夠理解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頓了一下，聶振邦卻是淡淡的看著白力克道“老白，馬上，新梨市兩會就要召開了。對於人代會，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聽到聶振邦的話語，白力克心中一喜，聶振邦的話語已經很明確了，人代會，自己有沒有想法，這不是點名了聶振邦的意思麼？

可是，白力克心中卻也有些猶豫，體制之內，在人代會上推翻上級領導指定的候選人，固然，這個人肯定是沒臉面再呆下去了。可是，其他幹部，尤其是當選的這個人，肯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上級領導的面子沒了，自己以後還有升遷餘地麼？

想到這裡，白力克卻是決定以一種模稜兩可的方式來回答“書記，關於人代會，這一段時間，我也去過幾個鄉鎮和市直機關，充分的聽取了不少人大代表的意見和建議。對於這個，我的意思是，一切遵照上級的指示精神走。”

這句話，聶振邦聽得直皺眉頭。白力克這個人，膽子還是太小。做事還是太油滑了。這麼說，等於還是沒說。可是，話裡面，也還是表達出了一些東西，你一個常務副市長，在人代會這個關鍵時期，跑什麼鄉鎮，去聽什麼人大代表的意見和建議。另外，遵照上級的指示。卻沒有說堅決服從組織安排。這話也值得深入探討。上級，到底是哪個上級，是自己，還是說是霸州市委。這都很難說啊。

聶振邦，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再點一下白力克，隨即，也微笑道“老白啊，有這個想法是好的。市委市政斧領導班子和我，還是很贊同你這麼做的。你自己，也考慮考慮，做好思想準備吧。有什麼想法，白市長可以隨時來找我。”

從聶振邦的辦公室出來之後，白力克也在猶豫起來，市長位置的誘惑，副廳級級別的誘惑，這對白力克來說，無疑是巨大的。

可是，白力克也不是那種剛出茅廬的小子，這次選舉，不要說，市裡肯定會有領導親自下來壓陣，這關係到霸州市委和自治區的威信。上級推舉的市長候選人，卻在人大會上沒有選上，無疑，這是給了上級領導一個耳光。上級，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的。

聶振邦的關係背景在這裡，市裡，有丁市長的支援，自治區更是有黨委一把手，甚至，京城的副總理都另眼相看，這證明，聶振邦的背景。蔣震全連續幾次單獨召見聶振邦，國務院陶副總理親自點名接見。白力克卻是都把這些看成是聶振邦的背景了。

猶豫了一下，白力克卻是下定了決心，人生難得幾回搏。這次不上，恐怕就沒有什麼機會了，周辰不會記住自己這份人情，市委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功勞，只要自己以後能夠緊跟著聶振邦，白力克就不擔心其他，天塌下來，有聶振邦頂著，而且，人代會的事情，自己完全可以當成受害者，如果聶振邦垮了，自己也心甘情願退休養老去。

想到這裡，白力克立刻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市政斧秘書長米富貴辦公室的電話“米秘書長麼？我白力克啊，你這邊幫我安排一下。明天，我準備去市老幹部局一趟，關心和慰問一下離退休老同志、老幹部。嗯，市電視臺和新梨曰報記者的事情。我自己和嚴部長聯絡吧。”

白力克雖然沒有和聶振邦明說，可是，卻是在以實際的行動告訴聶振邦，自己答應下來了。這兩天，在聶振邦的授意下，嚴鳳嬌全力運作，新梨曰報和新梨電視臺這兩個主要的宣傳喉舌，每天的地方新聞和報紙頭條上，都是關於白力克視察某個單位，考察某個鄉鎮，或是去憫農公司檢查工作，或是去新梨市當地駐軍慰問的新聞。一時之間，新梨市的幹部也都聞風而動了。在人代會召開的這個關鍵時期，白力克如此的高調活動。有心人難免都在思考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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