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 2章 黑 白 交 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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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白亮光的交界處遊蕩，一道光束將世界分為兩半。

我知道我又開始犯老毛病了，我又開始猶豫，不知道要選那個好，要命的選擇恐懼症啊！

白色的那邊讓我很放鬆，我不由自主的被它所吸引。但我尚存有一絲理智，看似輕鬆的不代表沒有危險，而看似危險的地方或許暗藏玄機。

我狠狠心就大步邁進了黑色的介面，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地方行走，整個世界都被按下靜音鍵。

我的腳步聲，呼吸聲，甚至是心跳聲全都沒有。

空氣中有些潮溼腐朽的味道，我被黑色包裹的一絲不漏，堪比比利時黑巧克力。（瞧，我這人也是又優點的，我至少挺樂觀的。作者我咋沒看出來？）。

黑暗中的每分鐘都會感覺很久，我覺得度日如年。

我的記憶在一點兒點兒的退化，在被無盡的時間蠶食。

終有一日，我可能會不記得任何東西然後變成小圓那樣沒心沒肺的小二傻子。

我心有不甘，天天都在自言自語，彷彿這樣就可以減慢我記憶退化的度。

但這沒有什麼明顯的效果，只有我自己在不斷的自欺欺人。

我遺忘的度一點兒都沒受影響，甚至有不斷加快的趨勢。

大院兒裡那個漂亮水嫩的男孩子，隔壁花婆婆自制的梨花釀，總是偷偷給我糖吃然後一臉羞澀的請求我幫她寫作業的二丫，街口那個捏唐人兒的老頭兒，新搬來的有一頭飄逸柔順如綢緞般烏的姐姐……

那一切令我歡喜愉悅的事都在我腦海中褪色直到消散。

我想這樣也好，至少那些記憶中的傷痛可以被抹平，然後我就可以是一個全新的我了。

就在我已經準備好安慰自己的臺詞的時候，又一件坑人的事兒生了那些不好的記憶並沒有被洗刷掉，而且現在越清晰！

例如我的賭棍父親和從小就沒見過幾次的母親，我高中時那個跟我告白後再跑去勾搭我表姐被我現後胖揍一頓的渣渣男友，還有精心養了三年卻丟失了的哈士奇。

說是記憶便會格外清晰，其實說是情景再現也不為過。因為我連那個渣男跟我告白時穿的不是校服而是綠網格po1o衫，母親走的那天穿的火紅大衣什麼樣我都記得。

無形之中我又被這個叫‘命運’的玄乎的不能再玄乎的東西坑了一把。我心中無限悲憤，恨不能和上帝如來觀音等各路神仙好好聊聊人生你們醬紫坑我有意思嘛？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我自嘲一聲“說到底我還是沒這福氣啊！“

我以為失去記憶後便會變得單純，就能獲得幸福，就像小圓那樣。

對於小圓那種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我是打心底喜歡去親近的，或許是性格不同的人更被容易相處，可以取長補短。

她性子活潑爛漫，最開始我是抗拒的。但她純真如稚子的笑容好似陽光般溫暖，我這個在黑暗中浸泡久了的人也忍不住被吸引。

小圓是個幸福的人啊！我曾暗暗感嘆過，但隨著後來慢慢一步步的瞭解，我才知道她有一個破碎不堪的家庭，她甚至比我還要不幸。

我心中大駭，以為她演技過人，欺瞞了周圍的人，然後我便不動聲色的與她疏遠。

直到後來，我看她在公園裡喂一隻醜不拉幾看不出花色的貓然後一個人傻兮兮的對著那隻蠢貓笑的時候，籠在我心底的陰霾又被撥開了。

有時我也會奇怪，為何世上有這樣開心的人？她的開心不是偽裝做作而是自內心的幸福，我何時也會有這種自內心的幸福？

眼下事情已經朝向未知的方向越行越遠，我連記憶中不多的幸福都被剝奪，剩下的全是不幸。

我被迫看著那些不幸的回憶，初看時滿心苦澀卻無可奈何。一件不好的事可能毀掉你一天的心情，那若是多件呢？若是你有無盡的時間呢？

一次次的觀看換來的是心中滿溢的荒涼和寂寥。

我看見‘我’在遛蠢哈的時候被車撞了，然後蠢哈就找不到了，忽又有一個身穿紅色大衣的女人摸著我的頂對我絮絮叨叨的囑咐事情，然後轉身就走，留給我的僅是一個背影。我喊破喉嚨換來的不過是讓她身形一頓，遂大步走出了我的視線。

亂七八糟毫無邏輯的記憶碎片像是碎步一般拼湊在一起，偏偏這些東西還格外讓我觸動。我知道是假的，是夢境但又控制不住自己。

……

如此反反覆覆，來來回回將這些可怖心痛的回憶看了不知多少遍，我竟奇蹟般的對這些事免疫了，至少疼痛的感覺在慢慢變淺，又或許是我已經麻木了。

在我觀看回憶影像三遍而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令我沒有想到的事生了，當我想開了不再介懷那些東西時，原本失落的記憶反倒是回來了。

那些走失的記憶就像是破碎的拼圖，隨著我越來越平靜的表現，它們反倒是一點兒點兒的回來了。

我依舊在黑色界中前行，心性卻有了莫大的改變。所以說，回憶真的是種奇妙的東西，它存在於過去，銘記於現在，也影響著未來。

我笑了笑，然後毫無預兆的，身子開始飛下降，我在密不通風的無盡的黑暗中待久了，反倒覺得黑夜不可怕，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才可怕。

我甚至能感受到從我耳邊呼嘯而過的風，還有久違的人群的尖叫聲！

我眼前突然一片光亮，我甚至來不及反應，那刺眼的光就撲面而來，我的眼睛被照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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