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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動起來，一路上難免顛簸。姜桃花臉色蒼白，妝都要遮蓋不住：“能不能慢點？”
“是。”
“不能。”沈在野面無表情地道：“越快離開這裡，越萬無一失。”
“嗯。”將身邊這人放好，沈在野道：“快些回府裡去。”
“那……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回去。”
湛盧親自駕車，小聲稟告道：“京都衙門的人會在瑜王到了之後才來，主子放心。”
開什麼玩笑？沈在野不耐煩地掃她一眼：“有馬車你不坐……”
沈在野冷笑，也沒多說，拎著她出門，從後門離開賭坊就坐上了馬車。
話沒說完，卻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低頭一看，粉紅的荷花裙，腰上的位置血紅一片，她整個人蒼白得像是馬上要暈過去了。
她這是給誰辦事呢？辦成了沒獎賞就算了，還要受他這一頓嘲諷？
“停車！”
“您看我是水性楊花了還是跟人苟且了？”桃花氣得直哆嗦：“說話別那麼難聽！”
馬車急停，桃花一個沒抓穩就往前倒，沈在野伸手撈住她，低斥道：“你是瘋了還是怎麼的？傷口裂了不會說一聲？”
“女人要有廉恥之心。”
張了張嘴，桃花暈得難受，壓根也沒力氣跟他吵了，乾脆靠他懷裡裝死。
身子的重量全靠在他身上，桃花鬆了口氣，聲音也越來越弱：“您這酸了吧唧的有意思麼？目的達到就行，您管我怎麼達到的？”
“湛盧，走官道，平穩些回去。”
黑了臉，沈在野轉身過來，一把撈起她，斜了兩眼道：“方才站在景王身邊的時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能給人家倒茶，也能給人家拉手呢。這會兒倒是沒力氣了？”
“是。”
氣極反笑，桃花咬牙：“妾身要是自己能走，就不會向您開口了！”
毫不猶豫地掀開她的衣裳看了看，這傷口也不知道裂了多少次，白布上有凝結的血，也有新鮮的。
“姜桃花，別得寸進尺。”他不悅地眯眼：“能走就自己走，我扶你出去像什麼話。”
這樣都不死，這人是妖怪吧？
“您能不能扶我一把？”
拆開白布放在一邊，看了一眼她這猙獰的傷口，沈在野抿唇，眼裡終於有了些動容。
點點頭，她是很想回去的沒錯，可是……
青苔跟了自家主子一路，最後沒能跟上馬車，只能自己跑回去。等她到爭春閣的時候，主子的傷口已經清理過，重新包好了。
“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回府。”停下步子，沈在野回頭看她：“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是我的事情，回去吧。”
“你好生伺候。”相爺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吩咐：“等你家主子醒來，轉告她，想死就直接去庫房尋一把上好的匕首抹脖子。不想死就安安靜靜地待著，別亂折騰了。”
“您去哪兒？”桃花虛弱地問了一聲。
青苔一愣，隨即有些氣不過：“主子今日這麼折騰還不是因為……”
不簡單嗎？沈在野抿唇，他遠看起來，她也就是拋了幾個媚眼罷了。不過……看她累成這樣，他也不再多說什麼，起身就要走。
“做丫鬟的，話不要那麼多。”
桃花嘆息，撐著腦袋起來，看著他道：“不是妾身脾氣大，是妾身還帶著傷，又堅持了這麼久，真的很難受。爺在人辛苦完成任務的時候，語氣能不能溫和一點？別以為媚朮是什麼輕鬆的東西，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以及大量精力的，沒那麼簡單。”
粗暴地打斷她，沈在野抬腳就往外走：“這傷口是她自己弄的，死在這上頭，那黃金也不會歸她。”
“……”沈在野眯眼：“脾氣這麼大？”
什麼人啊這是！青苔氣得直瞪眼，看著沈在野大步出去，心裡直咒他路上摔個跟頭！
“廢話！”
屋子裡點了安神香，姜桃花睡得很好，只是臉色還很蒼白。醫女熬了藥進來，細心地一點點餵了她，又對青苔道：“藥房送來了上好的當歸阿膠，煩請姑娘找仔細的丫鬟去熬了，晚些時候再給娘子吃。”
“你用了媚朮？”
“好。”青苔點頭，連忙出去吩咐。
翻了個白眼，姜桃花有氣無力地道：“他當然不傻，不僅不傻，渾身戒備還緊得很，要不是妾身拼了命偽裝找到機會，還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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