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她如此薄情 第40節,她如此薄情,相吾,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謝狁站在那裡, 想若再等十個數,李化吉還不曾出來,他就要去進入內室了。
壽山頂著紅腫的臉頰, 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謝狁緩慢轉動著玉扳指。
他知道謝狁的耐心快耗盡時, 就喜歡轉動玉扳指。可壽山不明白, 為何從來都冷靜自持的謝狁在此時會這般不耐煩,隆漢公主和小皇帝說得難道不是正事嗎?
壽山目露忐忑的小眼睛也向內室望去。
但好在, 在宮室內的氛圍即將緊繃斷裂時,李化吉牽著李逢祥的手走了出來,她輕輕地在李逢祥的後背上推了一下,示意李逢祥上前與謝狁說話。
但謝狁的目光直到李逢祥走到了眼跟前,才緩慢地從李化吉身上收回來,落到他的身上。
那目光似冰若寒, 感受不到一絲的善意。
李逢祥沉默了很久, 才不得不開口:“王相之前並未與朕說大司馬的用意, 現在阿姐告訴朕大司馬預備除去山陰匪患, 為阿爹阿孃報仇,朕沒有阻止的道理。”
謝狁道:“叫姐夫。”
李逢祥哽了下, 像是被擊中了心事, 眉頭一皺, 好半晌才不情不願道:“姐夫。”
謝狁道:“壽山, 陪陛下去凌煙閣寫下諭旨。”
他頭未動, 只有瞳孔微往後移, 好叫視線斜壓到壽山的頭上, 頗有居高臨下的氣勢:“王相希望陛下能參政, 你受了王相的教誨,不能辜負他的期盼。”
壽山意會過來, 便知這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面上一喜,忙道:“奴才曉的。”
壽山便請李逢祥先行,李逢祥自知這一別再要見,就要等姐弟二人都能逃出生天之日,也不知道二人是否有這樣的幸運,也不知道那一日究竟幾時才能到來,因此他回望了李化吉一眼。
他背向天光,身影單薄,彷彿無依無靠的浮萍,李化吉隱住淚意,向他頷首,李逢祥方才轉身離去。
謝狁走到李化吉面前,擋住了她遲遲未收回的視線,話語裡隱有不滿:“都走沒影了,還看。”
這話著實煞風景,李化吉的悲傷立刻被驅散,反而升起了些許的厭惡。
謝狁是她見過最不懂情愛的人,這倒不是說謝狁完全沒有情愛,而是他的情愛過於稀薄,且與常人不同,很缺乏與旁人共情的能力。
也難怪謝五郎會將他的喜歡莽撞定性為對‘玩物’的喜愛,因為缺乏愛人的能力,所以至多隻能對稍有好感的人產生純粹的獨佔欲,而沒有愛人時應當會有的憐惜、自我奉獻、自我成全這些情感。
也因此,當獨佔被破壞時,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毀滅掉不聽話的東西。
就像殺掉那隻由他親手養大的兔子一樣。
李化吉心知如此,不想與謝狁計較,也沒有必要計較,於是道:“只是突然想起從前離家去鎮上做工時,阿孃也總是把我送到村口槐樹下,這樣看著我坐上牛車遠去。”
謝狁沒有辦法理解這種感情,他的父母都是天下最自私自利的人——謝道清可以為了家主之位,給自己的親生父親下藥,謝夫人則如同菟絲花,緊緊纏繞著子女,直到吸乾他們的血,成全她此生的功績為止。
因此在李化吉之前,他還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竟然還有為他人全然奉獻的無私情誼。
他討厭無比。
每回李化吉回憶起從前,或者與李逢祥待在一起時,他總覺得兩人之間有厚厚的隔膜,他被遮蔽在李化吉之外的陌生世界,身為局外人的他不能不變得笨拙無措起來。
於是謝狁將話轉移開了:“我們且回謝府,收拾行李。”
李化吉頷首。
因昨夜謝狁與她說了,平陽縣縣令是范陽盧氏的公子,若真要斬他,光是派出崔二郎恐怕不夠,因此他想親自去平陽縣,故而李化吉並不意外。
她甚至已經開始暢想若謝狁離開建鄴,謝五郎就可以提前帶郗六娘私奔,而她也實現了諾言,可以提前拿到了戶帖和黃金,趁機逃跑。
李化吉想到了這便雀躍了起來。
於是她的眉眼也柔和了下來:“郎君此去久遠,要帶的行李不少,我會好好替郎君收拾的。”
謝狁看了她一眼,忽然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平陽縣?”
李化吉沒料得他此問,笑容稍僵,疑惑道:“我嗎?我若同去恐怕會妨礙郎君公幹。”
謝狁也是被久遠二字給擊中了心事,他仔細想了下確實如此,他迫切希望李化吉能懷個孩子,可若因平陽縣一事耽誤,他又得多忍耐王家一段時間,恐錯過最佳時機。
所以他覺得該把李化吉帶上。
他思索了下,道:“無妨,你是長公主,陛下又最聽你的話,你若隨我去,王家更無二話。”
李化吉的笑就有些撐不住了。
她並不覺得同去後,她能發揮什麼作用,不過是又要被謝狁看管起來罷了。
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拒絕,謝狁又接二連三道:“原本就說要帶你回山陰,正好解決了平陽縣的事,就可以繼續南下往山陰去,你若覺得無聊,就讓崔二郎帶上郗阿嫵。”
他說得有些猶豫,但到底還是把話說完了。
李化吉沉默了下,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陰陽怪氣的話:“如此拖家帶口,不知道的還以為郎君是要去遊山玩水。”
謝狁也自覺怪異,沒有回答此話。
*
出了宮,謝狁倒是沒有直接回謝府,而是叫謝炎取道兵衙。
這是李化吉第二次來到兵衙了,上一回她被拒之門外,這次倒是借了謝狁的光可以長驅直入。
她好奇地捲開簾葉,往外瞧去,就見士兵個個精神抖索,秣馬厲兵,好像隨時準備開戰一般,備戰氛圍很濃郁。
她轉身問謝狁:“是北朝還要準備南下犯我大晉嗎?”
謝狁回答得模稜兩可:“南北兩朝總有一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