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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狁的神色怒沉得可怕。
王之玄慢慢放下手, 露出了泛青的臉頰, 他抬起眼看過來時,那眼神叫‘我等著坐看你的報應’。
謝狁的牙齒咬得吱咯吱響, 可是他拿王之玄沒辦法。
李化吉跑了兩次是事實,李化吉要動手殺他,更是事實。王之玄手握兩件事實,就是手握兩把填滿彈藥的火銃,不必費勁,就能重創謝狁。
而謝狁呢, 別看他沉臉捏拳, 高高在上的模樣, 其實他根本拿王之玄沒有辦法。
謝狁最末冷聲道:“你走著瞧。”
他還不認輸呢。
王之玄輕輕摸了臉, 他的指尖碰到頰肉,還有些疼, 可是當看到請來的大夫與謝狁擦肩而過時, 愉悅又回到了他的心裡。
他請大夫上樓。
短暫的暈厥後, 王之玄留下的婢女餵了李化吉一些紅糖水, 她便悠悠轉醒, 放下簾帳, 探出手來給大夫把脈。
李化吉並不覺得她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至多是方才驚嚇過度, 才導致了昏厥,略躺躺, 吃碗安神劑也就罷了。
她思緒悠遠,逐漸飛走時,那大夫捋著鬍鬚,眼神一沉,繼揚起笑道:“恭喜夫人,已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李化吉瞳孔緊縮,只覺世界都靜了,唯有大夫的那句話如撞鐘搬,撞著她的耳鼓膜,將她的腦子撞得嗡嗡地響。
“身孕?”李化吉聲音打顫,“你當真?”
大夫自通道:“夫人脈象沉穩有力,老夫絕不可能把錯。”
完了。
李化吉閉了眼。
她想起了謝狁對她的痴纏,他總要一個孩子,因此從之前月事結束後,就夜夜與她交頸而臥,常常整夜不出,她那時聽著他淺淺的呼吸,感受著溫熱的肌膚摩梭,總是被噩夢驚醒。
醒來又要花費許多時間,才能讓她慢慢想起其實她還未曾為謝狁懷上一個孽種。
可現在已經懷了一個月啊。
仔細算來,大約是在那次月事走後就立刻懷上了,她這些日夜的擔驚受怕,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夫已經起身,留下一張安胎的藥方,收拾好藥箱,準備走了,忽聽簾帳內傳來輕柔卻堅定的聲音。
“大夫,請給我開一帖墮胎藥。”
“李姑娘!”外人當前,喚不得公主,可王之玄也實在等不到大夫走了再勸解,“你可要想清楚了,要一個孩子不容易,你一個女子,也少不了孩子傍身,他既然已經在你的肚子裡,好歹也是條血脈相連的性命,你不若留下他。”
李化吉咬字清晰:“麻煩大夫為我開一帖墮胎藥,這位王公子並非我的郎君,做不了我的主,你儘管開去,我不會短你診銀。”
大夫做了多年的大夫,也習慣當下的場面,忙退了出來,留出空來,由他們二人爭去。
李化吉挑開簾子,露出冷靜的臉來:“我是女子,若要一個孩子並不難,我又何必非要給謝狁生孩子?我看到孩子,心裡沒有生出阿孃該有的愛,只有恨,他的存在只能提醒我想起一段擔驚受怕、任人玩弄的歲月,你要我如何愛他?還是你覺得我不要他了,謝狁能將他健全的養大?他對我來說,本就是個不該存於世的怪物,我用一帖藥送走他,反而是對他的寬恕。”
王之玄道:“可是他已經在你的肚子裡了,還有九個月,他就要來到人間,你當真忍心?”
“我生下他,才是對他的殘忍。”李化吉道,“王二郎,我很感激你收留了我,但這是我的孩子,我覺得還是應該由我做主決定他的去留。”
王之玄語塞。
關於李化吉的孩子的去留,從身份上來說,他確實缺少了一種探討的認可。
可是看著李化吉單薄的身體,想到她孤苦無依的命運,王之玄又禁不住道:“他是你的親人,殿下,有他陪著,你的餘生不會孤獨。”
他的話語語焉不詳了些,可是李化吉也聽懂了,他是在說李逢祥註定要死,若是連小皇帝都死了,李化吉可當真是孑然一身了。
李化吉聞言,默然。
王之玄又趁機道:“墮胎傷身,你我分離後就要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屆時誰照顧你?南朝若起兵燹,你一個弱女子拖著病軀奔逃,也實在危險。”
若非王家也是大廈將傾,而傾巢之下沒有完卵,否則王之玄還真願意讓李化吉墮了此胎,將她接入王家好生將養就是。
就在王之玄以為勸動李化吉時,李化吉掀起眼皮,露出清泠泠的一眼,如冰如雪,足以將一味沉於貪響美夢的人驚醒。
“孩子不是生下來後就萬事大吉了,若起兵燹,我一個弱女子帶著襁褓嬰兒,更艱難。”
她說。
“我一定要吃墮胎藥。”
*
謝狁坐上馬車後,車遠行而去。
他動了怒,這並不有利於養傷,可是他沒有辦法剋制自己的脾氣,這是很少見的事,畢竟過去的幾年,他的情感匱乏至極,以致於直至現在,他都沒有辦法接受當下每日滿溢的幾乎要把他淹死了的情感。
謝狁的心終於活了過來,可除了無盡的疼痛,什麼都沒有帶給他。
建鄴的書信接二連三地來,都是催促,他為了逃避一時的感傷,開啟了幾封,可眼前浮現的還是李化吉的身影。
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的,但也有少許溫馨的場面。
那都是在平陽的時候了,彼時的謝狁被幸福充盈著——李化吉頭回主動放棄了李逢祥,足以見得他不是不可以被取代;而按照計劃李逢祥快死了,謝狁不日就可以獨自佔有小妻;而那段時間的李化吉,對他可以說是溫柔似水,百依百順,幾乎要將他的警覺麻痺。
所以他犯了個大錯。
他居然為了多陪陪李化吉,減少舫船上那種相顧無言,唯有上床的尷尬場景,他把公務帶回客棧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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