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城門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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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做事，輪得到你一個黃毛丫頭多說什麼！”馮千戶惡狠狠瞪著眼前的喬伊靈，眼神猶如兇狠的餓狼，隨時隨地都會撲上去狠狠咬下喬伊靈身上的一塊肉。

“對。錦衣衛做事的確是輪不到我說什麼，但是錦衣衛無憑無據地憑什麼這麼糟踐安陽的百姓。大家看看這位老伯，他辛辛苦苦從城外的河裡打了魚，肯定是想趁著魚還活著，新鮮的時候好賣，這才挑著擔子，將魚裝在活水裡挑進城賣。可是大家看看這位老伯桶裡的魚卻已經死了！這魚是怎麼死的，老伯你說是不是錦衣衛藉口檢查你木桶裡的魚給弄死的。”

老伯被喬伊靈說得原本就愁苦的臉，一時間不禁更加愁苦，但他不敢回應喬伊靈的話，要是說了，他不就得罪錦衣衛了，他沒這麼大的膽子。

喬伊靈也不強求，只要大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就足夠了。

“像這樣的老伯還有很多。可能他們被糟蹋的不止是魚，還有菜，還有很多很多。百姓求生不易，錦衣衛就非要將百姓逼到絕路不成？不止是安陽的普通百姓，就是安陽大戶進出城門又何嘗沒受委屈。馬車裡裡外外都要被檢查，東西被弄得一團亂，這都得拜錦衣衛所賜！

錦衣衛是朝廷官員，我一個小女子真的不懂什麼時候錦衣衛成了土匪，專門欺負我安陽的百姓！”

現在大家都說馮千戶是瘋狗，這話真沒有怎麼誇張。現在的錦衣衛可不就是瘋狗！而且是大大的瘋狗！正如喬伊靈說的，安陽的大戶進出城門還好一點，再如何也就是受點氣，財產什麼的是不會有什麼損失。但是安陽的普通百姓那就倒黴了，東西被弄得一團亂，菜啊魚啊還有一些普通的貨物通通都被毀了個七七八八，老百姓都是靠這些生存的，東西被糟蹋了，可想而知他們會怎麼樣了。

喬伊靈就是看不慣馮千戶，你有本事衝著那些大戶牛氣啊！有本事把那些大戶的東西毀個七七八八啊！馮千戶不敢啊！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馮千戶更是其中的翹楚，對此你別懷疑。別看馮千戶在搜查安陽大戶時很牛氣，但是再多做什麼，馮千戶就沒這個膽子了。搜查沒有越過大戶的底線，心裡雖然不舒服，但是能夠忍受。要是馮千戶再做什麼不該做的，徹底觸犯安陽大戶的底線，他們也不會管什麼錦衣衛不錦衣衛了，肯定是要動用自己的手段將馮千戶給拉下來！

老虎不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啊！

馮千戶也不是傻子，他也把握著這度。但是馮千戶對普通百姓就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了。馮千戶把自己的氣全都撒在普通老百姓身上，他不會去在意毀了百姓的財物，他們會怎麼樣。毀了就毀了，這些百姓能拿他們怎麼樣？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之前喬伊靈只是聽說，並不曾親眼看到。可是現在，喬伊靈親眼看到，她心中的怒火頓時如火山噴，一而不可收拾。

喬伊靈的話引起了大多數百姓的心靈共鳴，但是礙於對錦衣衛的害怕恐懼，他們只敢小聲討論，壓根兒不敢大大聲議論，但是那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傳入馮千戶的耳中就足以讓他生氣了。

“喬伊靈你好大的膽子，你是想做什麼？你難不成是要煽動這些老百姓公然和錦衣衛作對不成！你們圍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散去！”馮千戶說著拔出繡春刀衝著百姓揮舞，普通的老百姓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不敢說話了，一個個縮著脖子，跑得比誰都快。

“馮千戶好生威風啊！咱家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一青色布簾的轎子落下，當轎簾落下的那一刻，王海那白得有些過分的臉露了出來。

馮千戶眼神一閃，將拔出的繡春刀重新放回刀鞘，然後朝王海行禮，“王公公。”按品級，王海遠在馮千戶之上。

王海點了點頭，目光倒是沒落在馮千戶身上，而是落到了一旁的喬伊靈。這就是喬伊靈？在宮裡見慣美人的王海在見到喬伊靈的那一刻都不禁為她的美貌動容。喬伊靈的確是美人，這樣的美貌就是在宮裡都是數一數二，難有人能出其左右。難怪小成那小子喜歡。他要是個男人，怕是也會動心。

王海沒多看喬伊靈，只是片刻就收回了目光，“馮千戶啊，按理說你錦衣衛辦事，咱家是不該多說什麼。但是你錦衣衛做的事太過分了！咱家也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大盜，才讓你抓了這麼久，都沒看到人影兒啊！馮千戶啊馮千戶，你知道咱家這段日子聽到的抱怨有多少嗎？真要細究的話，怕是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馮千戶啊馮千戶，咱家是看在你也是盡心辦事的份兒上，這才沒理會那些抱怨。但是今天，咱家真的是不能不開口了。收手吧，別再說什麼大盜不大盜了，也別再攔在城門口影響百姓程序出城了。”

馮千戶一驚，心裡飛快思索起來，王海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擺明旗幟地站到太子一邊了不成？不行，馮千戶不願意放棄！他費了這麼多心思，得罪了這麼多人，要是到這個時候放棄，而皇太孫又真的在安陽，那他不就前功盡棄了！這是馮千戶萬萬不想看到的。

顧不上得罪王海，馮千戶眼看就要開口反駁。

王海是什麼人？在宮裡伺候人的奴才！察言觀色的本事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了！他哪裡看不出馮千戶要說什麼。王海眼神一寒，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還得給他幾分面子，一個小小的千戶哪兒來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不給他面子。

王海心裡不痛快了，也懶得繼續給馮千戶臉，再次開口語氣頓時冷了不少，“看來馮千戶是不願意聽咱家的意見了。咱家也不勉強馮千戶你。這樣好了，咱家真的是很好奇馮千戶你到底要抓什麼大盜，還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咱家打算給陛下上奏章，好好討教一番。也順帶說說馮千戶你的豐功偉績！”

馮千戶臉一黑，王海的話說得這麼清楚，他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懂王海的意思，心裡暗暗將王海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個該死的閹人！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下給他沒臉！此刻的馮千戶真想拔出自己的繡春刀狠狠砍死王海！

“王公公說的是。是馮某太心急抓大盜了，急於求成，反倒是犯了不少錯。真是多謝王公公你的提醒。”

見馮千戶服軟，王海的臉色也好了不少，“知錯就改便是最大的好事。既然馮千戶知道錯了，還不趕緊地帶著你的人離開？”

馮千戶咬牙，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不能再做什麼，恨恨帶著他的人離開了城門口。

“多謝王公公。”喬伊靈朝王海一福身，以示感謝。

王海擺了擺手，“喬姑娘多禮了。喬姑娘還忙著趕路吧。咱家也要出城去好友那兒品茶。咱們就此別過吧。”

喬伊靈笑了笑，“那就不打擾公公了。”

喬伊靈說著，轉身又回到馬車。

當馬車再次行駛，喬伊柔才一臉後怕地開口，“伊靈你的膽子真是太大了。那可是錦衣衛啊！你怎麼敢對錦衣衛這麼說話。”

“為什麼不敢？大姐你的膽子太小了。別真把錦衣衛當成什麼惡魔，他們同樣是人，同樣有弱點。憑什麼讓錦衣衛如此折辱咱們喬家人？咱們憑什麼不能狠狠反擊？大姐啊大姐，有時候敵我差距懸殊，咱們還是能視情況而定，看看能不能上去頂一番的。”

喬伊柔還是後怕不已，心跳極快，幾乎都要跳出胸膛了，“五妹，我真沒你這麼大的膽子。難怪父親向來喜歡你。你這膽子大的的確是嚇死人。我自認為是沒這樣的本事了。不過五妹，你有時候忍一忍也沒什麼。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退無可退就是絕路，有時候還不如放手一搏呢！大姐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沒這麼傻。真要是死路，我也不會傻乎乎地湊上去不是？那馮千戶就是再大膽，他也不敢當眾殺我啊！我就是捏準了這一點，這才敢開口啊。”

喬伊柔還是覺得喬伊靈膽子大，但是終究不再多說什麼，反而說起了王海，“伊靈你的運氣倒時好，王公公怎麼就這麼巧地出現呢？可見你是有福氣的，你的後福還在後面呢！”

喬伊靈一挑眉頭，倒是沒多說什麼。

“大姐你既然害怕，待會兒就去靜安寺多上兩炷香。也保佑佛祖讓你這次尋得如意郎君啊。”

喬伊柔臉一紅，推了一把喬伊靈，“你慣會取笑我的。”

喬伊靈和喬伊柔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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