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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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夫人見魏雅嫻傷心難堪，心裡也頗不是滋味兒。魏老夫人知道自己最疼愛的是喬伊靈，但對其他幾個孫子孫女，魏老夫人敢說自己也是疼愛的，就是比給喬伊靈的疼愛少而已。

魏老夫人在看到魏雅嫻每次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豫王府，每次從豫王府回來又是一臉春色，那時候魏老夫人就對魏雅嫻很不滿，同時對豫王府更不滿。

對魏雅嫻，魏老夫人是有種恨鐵不成鋼之感。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豫王府隨便說些雲裡霧裡的話就能傻乎乎地上當，一心以為豫王府會娶她當豫王世子妃，真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對豫王府，魏老夫人就是恨了！當初豫王妃對她說了一堆有的沒有的話，還衝著她指桑罵槐，真當她是傻子，什麼感覺都沒有嗎？這怎麼可能！魏老夫人什麼都知道，心裡也清楚。要是按照她年輕時候的脾氣，肯定是要衝著豫王府的人拍桌子，甚至直接在豫王府門口大鬧也是很有可能。

現在魏老夫人老了，但是這絕對不代表她的脾氣變得好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魏老夫人不是這樣的人，她是必須得忍，鬧大了，她的伊靈的名聲就全都毀了！為了她的心肝寶貝兒，魏老夫人哪怕是忍耐地很痛苦，但她還是忍著。

“雅嫻，從今天起不許再去豫王府。豫王府要是給你下了帖子，你給我通通推了，就說你的身體不好，不能去。聽懂了嗎？”這麼做，也是保全一點魏雅嫻的尊嚴。當然魏雅嫻在豫王府人的眼中還有沒有尊嚴這樣東西，魏老夫人不知道。可能豫王府的人早就將魏雅嫻當傻蛋了，以為隨便說些話就能糊弄住魏雅嫻。

魏雅嫻淚流滿面，她不想答應。她憑什麼不能去豫王府！明明豫王妃和媃嘉郡主都很喜歡她，媃嘉郡主還跟她說世子也對她有意。魏雅嫻就是不服氣憑什麼祖母只疼喬伊靈一個，自己也不比喬伊靈差到哪裡去。等她嫁到豫王府，那她就是世子妃了！以後就是豫王妃了！這麼好的機會她為什麼要放棄。魏雅嫻知道，她的祖母就是被喬伊靈給迷了心，只要是對喬伊靈不好的，通通都得讓道，哪怕讓別人犧牲了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不犧牲就是錯的！

越想越不甘心，漸漸的，魏雅嫻的臉上也露出了自己的不甘心，那雙哭紅的杏眼射出濃濃的怨恨。祖母就是偏心！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喬伊靈有什麼好的，憑什麼她就這麼疼愛喬伊靈！她不服氣！她死也不服氣！

魏老夫人眯著眼睛盯著魏雅嫻，語氣一沉，狠狠一拍手邊的椅子的雕花扶手，頓時出沉悶的響聲，“怎麼，我這老婆子的話不好使了？你魏大小姐是聽不見去還是怎麼？”

魏雅嫻嚇了一大跳，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魏老夫人多年的積威不是說著玩兒的，魏雅嫻還是很怕魏老夫人的。

“娘，瞧您又說賭氣話了。咱家您最大。您說什麼是什麼。您說得太有道理了，豫王府就是沒安好心，連我也能看出來豫王府沒真心想娶雅嫻當世子妃。我跟您保證以後雅嫻都不會去豫王府的。”魏大老爺魏源見魏老夫人真的生了氣，這才急忙開口勸說。

魏老夫人斜晲了眼魏大老爺魏源，冷笑道，“老大，娘是老了，但娘還沒糊塗。你真當為孃的心裡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是老實忠厚，但你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你也希望雅嫻能嫁到豫王府當世子妃，這樣你就能水漲船高，身份也大不一樣了是不是？”

魏大老爺魏源訕訕笑了，他那時是存著自己的小心思，心裡也想著那萬一。可是如今聽了魏老夫人的話，他仔細想想，那萬一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再讓雅嫻繼續去豫王府，不過是讓人恥笑。魏大老爺魏源私心裡還是關心自己的女兒，他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太過難堪，所以才想著收手，給女兒留下最後一點面子。

可惜，無論是魏老夫人的好意，還是魏大老爺魏源的一片為女之心，魏雅嫻都是感受不到的。魏雅嫻的心裡只有憤懣痛苦。祖母偏心，魏雅嫻是早就想到的，在喬伊靈和自己間，祖母選擇的肯定是喬伊靈，這一點魏雅嫻已經不奇怪了。但是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啊！自己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難道親生女兒還比不上一個外甥女嗎？父親真是太糊塗了！

一時間，魏雅嫻將自己的父親和祖母全都恨上了，他們都是壞人，他們全都不愛自己。

“雅柔。”魏老夫人又喊了一聲魏雅柔。

魏二老爺魏峰對魏雅柔還算疼愛，就算是庶女，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女兒啊！

“娘，雅柔可是聽話懂事的很，不該做的她是什麼都不會做的。雅柔可從來沒去過豫王府，更沒想過不自量力了地嫁進豫王府。”

魏大夫人牛氏氣急，再溫和的人為了自己的孩子也是要飆的，現在的魏大夫人牛氏就是。

“二弟這話說得真是有意思，雅嫻再怎麼樣也是魏府堂堂正正的嫡出大小姐。雅柔呢，她雖然是二弟你唯一的女兒，但她只是庶女！嫡庶尊卑，二弟你不會忘了吧。”

魏三老爺魏青的臉色不好看了，他就是庶出！大嫂這話是什麼意思？覺得他身份低，看不起他？

魏老夫人瞥了眼魏三老爺魏青，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老大家的，你重嫡庶尊卑是沒錯，但不要矯枉過正了。咱們魏家人不多，每個子嗣都是要緊的。就算是庶出，教好了，也沒差到哪兒去。你看看青兒不就很孝順老婆子我。”

魏三老爺一聽這話，頓時高興地笑成了一朵花，“娘，我就知道您疼兒子。您放心，兒子一定好好孝順您。在兒子心裡，您比誰都要重要！”

“娘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在娘心裡，你也不比老大和老二兩個差什麼。”

這話更是說得魏三老爺魏青心裡喜滋滋的。

“雅柔啊，聽到祖母我方才的話了嗎？魏家子嗣不多，就是庶出也是尊貴的。魏家到了你們，只有你大姐和你兩個女兒，你的吃穿用度也不比你大姐差到哪兒去。魏家對你不薄了。”

魏雅柔心裡一緊，臉上的笑容卻愈的謙卑，“雅柔一直很欣慰自己能出生在魏家。祖母仁厚，父慈母愛，叔叔伯伯也是關心小輩的，平輩間相處得也十分融洽。”

“真心話？”

“自然是真心話了。”魏雅柔一臉真誠。

魏老夫人默默收回目光，“要是真心話，以後私底下就別給我做這麼多的小動作。你大姐怎麼會如此糊塗，你真當老婆子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魏雅柔心裡一緊，這一刻她彷彿被剝光了所有衣裳，渾身赤裸在魏老夫人面前，她心裡的那一點小算計根本逃不過魏老夫人的眼睛。

“好了，讓你們聽我老婆子叨叨唸念這麼久，想來你們也不耐煩了。老婆子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但是隻有一點，你們給我記住了，伊靈就是老婆子我的心肝兒！誰要是敢給她不痛快，就是戳我老婆子的心！你們要是孝順，就好好思量著以後該怎麼做。要是不孝順，就當老婆子我的話沒說，都回去吧。”

魏老夫人話落，所有人紛紛離開。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了，風嬤嬤才上前勸話，“老夫人您何必這麼下大小姐的臉呢？您看大小姐那樣兒。大夫人瞧著，心裡怕是也怨上您了。”

“怨就怨！老婆子我還擔心她怨恨？老婆子我是從刀槍劍林裡走出來的，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還怕他們這些隱私手段？我就是看不得魏雅嫻的蠢！別人都拿她當傻子了，她還一點感覺都沒有。我都替她臊得慌啊！還有老大媳婦兒，那更是一個蠢人！當初老大怎麼眼瞎地娶了這麼個妻子，我也是糊塗了，想著他老大媳婦的親爹能幹，好歹能幫襯老大一把，誰知道那是一個短命的。老大媳婦家裡的人又都不成器，現在只會扯後腿了。扯後腿還不算，偏偏還那麼不知好歹。

算了算了，不能提啊！一提起來我就生氣。老二媳婦心眼又多，面慈心苦。當年要不是老二和老二媳婦有了肌膚之親，我是絕對不能同意老二娶這個麼媳婦。現在說這些也晚了。看看老二家的雅柔，真把所有人當傻子，她那些小動作我都看不過眼，心眼跟篩子似的多。

幸好，魏家的孫兒都是好的。這也是唯一讓我感到高興的事了。”

“三個少爺自然是好的，他們可是老夫人您一手調教出來的。”風嬤嬤笑著奉承。

“行了，別說這些好聽的了。房間準備好了不？”

“老夫人啊，你都問了百八十遍了，您就放心吧，一切都按照表小姐的喜好準備著呢。”

“那就好。”魏老夫人眼底浮現著一片慈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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