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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換好衣服,艾勒裡兀自坐在床沿抽完一整根香菸,這才起身走出房間。
大廳裡,其它兩人已在桌子旁邊。
愛倫坡叼根菸,蹙著眉審視右手臂貼了膠布的傷口。凡斯則拿起桌上的水壺,為自己倒了杯咖啡。
“幫我倒一杯好嗎?凡斯。”艾勒裡道。
凡斯默默搖頭,掩蓋杯子似的捧著咖啡,坐到離愛倫坡稍遠處的一把椅子上。
“好冷漠。”艾勒裡微微一聳肩,走向廚房。他重新洗過杯子和湯匙,順便拉開抽屜看看。預告殺人的塑膠板還是六塊,一點也沒有減少。
“‘最後的被害者’、‘偵探’——‘殺人兇手’……”
艾勒裡回到大廳倒著自己的咖啡,一邊自言自語。然後,互動審脫始終沉默不語的愛倫坡和凡斯。
“即便‘殺人兇手’在剩下的我們三人當中——大概也不可能自動承認吧?”
愛倫坡眉頭一皺,吐出一口煙。凡斯垂下眼,徑自啜著咖啡。艾勒裡拿著杯子,坐在距兩人各有段距離的座位上。
不穩定的沉默籠罩大廳。圍著十角形桌子散坐各處的三人之間,強烈的猜忌感無法掩飾地交流著。
“我完全不相信。”愛倫坡以詭異的做作口氣打破沉默,“我們當中的一個,會是謀殺其它四人的兇手?”
“也許是中村青司。”艾勒里加上一句。但是愛倫坡慢慢搖頭說道:
“我並不否定那種可能性,不過——我反對。其實,我原本就不贊成他還活著的說法,太不真實了。”
艾勒裡哼了一聲:“那麼,兇手在我們當中囉!”
“所以我剛剛才那麼說。”
愛倫坡憤然拍著桌子,可是艾勒里根本無動於衷,撩撩頭髮說:“我們再從頭檢討一次怎麼樣?”
他頂著椅背,仰頭看了一下天窗。天空依然如昨,仍是一片昏暗。
“從塑膠板開始好了——假定有人預先準備好塑膠板,打算帶到島上來。因為東西面積不大,很容易藏在行李裡而不被發現。我們三人當中,誰都可能是兇手。所以——注意聽:
“第三天早上,兇手將塑膠板的預告付諸行動,被害人是歐璐芝。兇手從窗戶或門潛入她的房間,下手勒斃死者,兇器是繩子。你不是說繩子還纏在屍首的脖子上嗎?愛倫坡。但是,這並不能成為線索。首要問題是,兇手如何進入歐璐芝的房間?
“發現當時,門窗都沒上鎖。她原本就沒鎖嗎?——當然,我們不能否定這種可能。
照理說,她不會兩邊都沒上鎖,尤其是門。因為前一天塑膠板才出現沒多久,她一定感到非常不安。
“這樣又如何呢?可能性相當多,我想基本上可以歸納成下面兩種。第一,她忘了鎖好窗戶,兇手從窗戶進去。另一種是兇手喚醒她,她自己開啟門鎖。”
“如果兇手從窗戶進去,為什麼連門鎖也開啟?”凡斯提出疑問。
“可能去拿塑膠板,或者把塑膠板貼在門上。不過,假如依照愛倫坡的主張,限定兇手是自己人;那麼,我想應該把焦點放在後者,也就是叫醒歐璐芝開門的可能性。
“雖然是一大早,她也還在睡覺,但是從窗戶進去多少會發出聲音,萬一被發現不就糟了。假如兇手是研究社的夥伴,與其冒那種危險,不如找藉口叫醒她,直接開門進去來得安全。以歐璐芝的個性,再奇怪的事也無法拒絕。”
“可是歐璐芝穿著睡衣,會讓男人進屋嗎?”
“或許會,如果對方以緊急事件強迫,她絕對無法狠心不開門,除非那個人是卡。
“不過,若是針對這一點深入探討——”艾勒裡瞥了一下愛倫坡,接著說,“最可疑的就是你了,愛倫坡。你是她的青梅竹馬,對你的警戒當然此對我或凡斯來得少。”
愛倫坡向前欠欠身子,大聲叱道:“胡說八道!我殺了歐璐芝?別開玩笑!”
“當然不是開玩笑。以你的處境,正是殺害歐璐芝的頭號嫌犯。試想愛倫坡你當時的心情,不難了解兇手整理屍體的奇妙行徑。”
“那麼失蹤的手腕怎麼解釋?我為什麼要切下歐璐芝的手,並且帶走呢?”
“別急,愛倫坡。我知道現在討論的不是唯一完整的答案,還有其它許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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