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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熱絡輕鬆,此時伍德羅雙手高舉,對著天空發出無言的呼喚:“我的老天爺啊!這個世界上有誰愛誰,為的是什麼?”萊斯莉並沒有立刻讓他躲掉這個問題:“她長得漂亮、機智、年輕。他呢?兩人認識的時候他已經四十好幾,中年危機,隨時可能因傷停而退休。寂寞,迷戀,希望安定下來。愛不愛?由你來判斷,不是我。”

然而,如果說這番話是傳球給萊斯莉,讓她能發表個人看法,她卻不去理會。外表看來,她和身邊的羅布一樣,比較有興趣的是注意伍德羅五官微妙的轉變;他們注意到他臉頰上半部的面板線條緊繃,看到脖子上早就有的淡淡色斑出現在臉頰上,注意到下巴不自覺收起來。“而賈斯丁對她難道不生氣——比如說她們的救濟工作?”羅布暗示。

“為什麼要生氣?”

“她在嘮叨包括英國在內的有些西方國家在剝削非洲人,說在技術服務方面超收費用,說將昂貴而過時的藥品傾銷給他們,她在講這些話的時候,難道他不發火?還說西方國家拿非洲人當白老鼠測試新藥。這種說法有時候只是暗示,很少經過證實。”

“賈斯丁對她的救濟工作感到非常光榮,這一點我很確定。這裡很多外交官的妻子通常都不管事。特莎的主動參與正好彌補不足之處。”

“所以說,他並沒有生老婆的氣。”羅布追問。

“賈斯丁這人不太會生氣,一般來講是不會。如果硬要說他有什麼感覺,只是感覺很尷尬而已。”

“你們呢?尷不尷尬?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高階專員公署的人?”

“有什麼好尷尬的?”

“她的救濟工作。她的特殊利益。那些利益,有沒有與英國政府的利益互相沖突?”

伍德羅展現出極為不解、極為令人鬆懈心防的皺眉表情。“大英政府從來不會因為人道行徑而感到尷尬,羅布。這一點你應該知道才對。”

“我們還在學習當中,伍德羅先生,”萊斯莉悄然插嘴,“我們是新來的。”她一秒鐘也沒有鬆懈掉親切的微笑,打量了他一陣子,然後將筆記簿和錄音機收回包包裡,推說還要到市區辦點事所以必須先走,提議明天同一時間繼續討論。

“特莎有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心裡話,你知不知道?”萊斯莉以順帶一提的口氣問。這時他們三人一起走向門口。

“你是說,除了布盧姆之外嗎?”

“我其實指的是女性友人。”

伍德羅表面上是在記憶裡搜尋。“沒有,沒有。我覺得大概沒有。我想不出特定物件。不過就算有,我大概也不可能知道吧?”

“如果物件是你的部屬,你或許會知道。例如吉妲·皮爾遜或是其他人。”萊斯莉好心一提。“吉妲?噢對了,當然是了,吉妲。他們有沒有好好關照你們啊?交通和其他事情都照料得好好的嗎?那就好。”

過了一整天,過了一整夜之後,他們又回來了。

這一次,開始問話的人是萊斯莉而非羅布。她的態度帶有新鮮感,意味著上次見過面之後發生了令人振奮的事情。“特莎死前有過性交。”她一面大聲宣佈,口氣有如一日之計在於晨一般明亮,一面有如在法庭上呈供證物般攤開她帶來的財產:鉛筆、筆記簿、錄音機、橡皮擦。“我們懷疑是強暴。這個還不能宣佈,只不過明天報紙上會報出來。他們目前只是根據陰道取樣來判斷,透過顯微鏡看看精子是死是活。精子已經死了,不過他們還是認為精液不只是一個人的。可能是炒大鍋飯吧。我們的看法是,他們無從判斷。”

伍德羅的頭埋入雙手裡。

“要等我們的研究員宣佈,才能百分之百確定。”萊斯莉看著他說。羅布和昨天一樣,漫不經心地用鉛筆敲著大牙。

“另外,布盧姆長袍上面的血跡是特莎的。”萊斯莉繼續用同一種坦白的語氣說,“只是初步判斷而已。他們這裡只作基本的檢驗。其他東西,回國之後才能做。”

伍德羅這時已經起身。在非正式的會議中,他經常用這一招來讓其他人停嘴。他無精打采漫步到窗前,在房間另一邊找到位置站著,假裝在研究難看的市景輪廓線。天空偶爾閃出雷電,還聞得到神奇的非洲雨水降落之前那種難以言喻的緊繃氣味。相形之下,他的態度顯得安詳。他左臂胳肢窩落下兩滴熱汗,如同肥大的昆蟲順著肋骨往下爬,卻沒有人看到。

“有沒有人告訴過奎爾?”他邊問邊想,或許他們也正在想,為什麼遭到強暴的婦女的鰥夫突然間變成了奎爾而非賈斯丁。

“我們認為,由朋友來通知會比較合適。”萊斯莉回答。

“你。”羅布暗示。

“當然。”

“而且,的確有可能的是,像萊斯剛才說的,她和阿諾德有可能在上路前做過最後一次。要不要對他提這一點,就由你來決定了。”

我的最後一根稻草究竟在哪裡?他心想。還要再發生什麼事,我才會開啟窗戶往下跳?或許我要她幫我做的事情就是這個:讓我超越所能接受範圍的極限。

“我們真的很喜歡布盧姆。”萊斯莉以親密的口氣讚歎,彷彿她很需要伍德羅也能喜歡布盧姆,“好吧,我們現在必須當心另一個布盧姆,人面獸心的布盧姆。以我們的出身來說,即使是最愛好和平的人,在受到逼迫的時候,也會做出最可怕的事情來。可是,如果他受到逼迫的話,究竟是誰在逼他?沒有人,除非逼他的人是特莎。”

講到這裡,萊斯莉停頓下來,邀請伍德羅下評語,不過他正在行使保持緘默的權利。

“如果說這世上真有好人,比布盧姆更接近好人境界的人不多了。”她口氣堅定,彷彿好人的定義和現代人種的學名一樣明確,“他做了很多真正好的好事。不是給別人看,而是因為他想做好事。解救生命,冒著生命危險,為的不是錢,在險惡的環境裡工作,在自己的閣樓裡藏人。你難道不同意嗎,長官?”

萊斯莉是在誘導他嗎?或者只是想從特莎—布盧姆關係的成熟觀察者中求取新知?

“我確定他的記錄的確很優秀。”伍德羅承認。

羅布用鼻子呼了一口氣,表示不耐煩,上身也困窘不安地扭動一下。“好了,別去談他的記錄了。以個人層面來談:你欣賞他嗎?欣賞或不欣賞?就這麼簡單。”說完在椅子上換了一個全新的坐姿。

“我的天啊。”伍德羅從他背後說,這一次很小心,不要過度裝模作樣,但卻還是允許一絲氣急敗壞的調調進入話語。“昨天你用的是堅決的愛不愛,今天就變成了堅決的欣賞不欣賞。最近大家都喜歡拿英國版的百科全書來咬文嚼字嘛。”

“我們是在問你的意見,長官。”羅布說。

或許是這種長官的稱呼才產生如此效果。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們用的是伍德羅先生,感覺大膽時,用的是桑迪。如今稱呼的是長官,等於是向伍德羅忠告,這兩名資歷淺的警官並非他的同事,也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兩個低階別的外人跑進主管俱樂部裡四處張望。過去十七年來,就是這個主管俱樂部給了他地位和保護。他將雙手交握在身後,肩膀則向前擠,然後以腳跟為軸心轉身面對質詢者。

“阿諾德·布盧姆很具有說服力。”他站在房間另一端,以說教的語氣對他們說,“他長得好看,有某種魅力。如果你欣賞他那樣的幽默的話,還可以說他有機智。他也有某種光環,或許是因為他的鬍子修得很整齊吧。對於容易受影響的人來說,他是個非洲的民間英雄。”說完後他轉身,彷彿等著他們收拾行李離開。

“對於不容易受影響的人呢?”萊斯莉問。她利用他轉身的機會,以雙眼偵察著他:雙手放在身後,一手漫不經心地撫慰另一手,支援體重較少的一邊膝蓋抬起進行自我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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